而他早过了死缠烂打的轻狂年纪,又有几分自傲,自然做不出上赶着倒贴的行为。
走廊终有尽头,边南渡站定在门前,抿了抿嘴角,轻敲了两下。
就,最后尝试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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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不重,混在键盘敲击声中更是隐约,宋菩菩竖着耳朵分辨,再次响起敲门声时才应了句:“请进。”
圆眼中闪过诧异:“边总?”
屏幕那端的沈陆一顿了顿,点在剧本边缘的指尖滑动了两下,敛下的眸中暗光涌动。
“看你办公室还亮着,顺便过来看看。”边南渡没锁门,只是将门掩上,神色自若地在她对面坐下,“在忙什么?”
“改一版招商用的文案,”宋菩菩笑了笑,探身取了瓶矿泉水,放在边南渡面前的桌上,“没烧水,您将就着喝。”
边南渡应了声,拧开瓶盖喝了两口,顺手取过桌上的单期节目台本,快速看了几页。察觉到她疑惑的视线,边南渡头也不抬,只是淡声说:“我随便看看,你忙你的。”
“……”
宋菩菩不好多说什么,对上沈陆一眉梢轻挑的询问眼色,耸了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的无辜模样。
沈陆一暗自哼了声,手上的记号笔在剧本上来回划了几遍,氲得纸张起了褶皱,在平整的一页上显得格外突兀。
这男人,绝对有问题。
三人皆是不做声,空气安静得过分。
边南渡指尖在扶手上敲击着,一下又一下,短促又沉闷。沉默了半晌,抬手掩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问“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沈陆一倏地身形一顿,笔下的线歪了出去,掀眼往屏幕上看,宋菩菩也是一脸怔愣,随即听见她的声音。
“我们很好,”宋菩菩朝边南渡笑了笑,“谢谢边总关心。”
“那倒是很难得,”边南渡扯了扯唇角,定定看向她:“都说异地恋不长久,对你而言没关系吗?”
边南渡话里透露的信息让宋菩菩眉间紧皱,没来得及深想,坐在对面的人向前挪了一步,双肘支在桌沿,黑眸紧盯着她:“沈陆一?”
宋菩菩敛眸,撤回停在键盘上的手,身子往后一靠,径直对上边南渡的视线:“边总想说什么?”
“想问你是不是做好准备了,”边南渡薄唇轻启,“和艺人谈恋爱很辛苦。”
宋菩菩抿了抿唇,不吭声,面上神色看不出情绪。
“哪怕不是异地,也没法公开不是吗?出趟门都得提心吊胆,更别说想和普通情侣似的秀恩爱了,”边南渡语重心长,“见不得光的关系,很难长久。”
宋菩菩没反驳,甚至略微颔首似是赞同的模样:“确实是这样。”
她接得顺口,倒把边南渡梗得怔了怔,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再考虑现实因素,他比你小了三四岁,又在事业的起步阶段,等你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他风头正盛。”
“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办?隐婚还是晚婚?”
边南渡的话不重,砸在屏幕两端的人心上,凿出或深或浅的痕迹。
宋菩菩微垂着头,轻颤的睫毛将眼下的阴影分得细碎,冷色灯光映得她白皙的肤色愈发透明。边南渡眉间拢了拢,他把话说得太重了?
片刻后,宋菩菩轻叹了声:“何况他身边免不了年轻貌美的女艺人,对吧?”
“嗯。”边南渡应了声,“看来你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剧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扔在一边,听见她的轻声喟叹时,沈陆一倏地心口一揪,视线紧锁在她脸上,屏息等待回答。
“所以我应该怎么做呢?”
宋菩菩握着杯沿摩挲了几下,侧首望向窗外的沉沉夜色,盈动的灯光缀成眼底被风吹皱的波澜,微启的唇间话音缓缓。
“找一个适龄的男人,门当户对或者家境优渥,事业有成,前途可观,如果能再有一副好皮囊就无可挑剔了。”宋菩菩笑了笑,淡然扫过办公桌对面的人,“边总就是很理想的人选。”
“以结婚为前提,谈一场恋爱,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步入婚姻,然后相夫教子终此一生。是不是这样的选择才算正确?”
“或许是,但我不会这么做。”
声音很轻,却字字坚决。
不算意外的答案,将心头一点希冀扑熄。
边南渡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紧握成拳,嘴角隐约有几分苦涩。
“我们会走到最后的。”
喉口一滚,沈陆一敛眸掩下波澜涌动的情绪,清冷的眉眼氤氲着暖意。
她的笃定似一汪暖流,浇灌在他心口荒芜贫瘠的土地,刹那间繁花似锦,乍暖的空气中有盎然生机。
“当然会。”
沈陆一骤然出声,回响在无人作声的房间,甚是清晰。
沈陆一做了个手势,示意宋菩菩将屏幕转向边南渡,几秒后,径直撞上边南渡惊诧的视线,沉声道——
“印在沈家户口本上的名字,只会是宋菩菩。”
第59章
“先生, 这里不能停车。”
安保往车里觑了眼,隐约可见驾驶座上高大的人影, 弯腰敲了敲副驾驶一侧的车窗,出言提醒道。
驾驶座上的男人正阖眼休憩,帽檐压低又戴着口罩, 五官尽数遮掩,只余半截高挺的鼻梁, 好似山峡间线条分明的山脊。
覆在卧蚕上的睫毛颤了几下,沈陆一缓缓睁眼, 狭长的眼眸里有尚未消散的倦意,右手在山根处捏了捏, 左手摇下车窗, 略微探身朝车窗外的人说道:“抱歉,这就…”
开走二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余光扫过不远处正四处张望的人, 话音一滞,勾着嘴角笑了笑,向一脸疑惑的安保指了指:“我等的人来了, 马上就走。”
“行。”年轻的安保小哥倒也好说话, 直起身向后看,脸上有些惊讶,但是没作声退了开。
说话间, 宋菩菩快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 径直坐进副驾。
“等很久了吧?”宋菩菩拉过安全带,低头扣上,一边解释着,“冠名商临时说要广告植入方案,又拖了好久。”
沈陆一单手撑在方向盘上,侧过半边身子看她,漆黑的瞳仁里暗流涌动,不可见底的深潭下有几欲喷薄的情绪。
宋菩菩变得不太一样。
往常总是随意披散的长发束在脑后,妆容也换了风格,略微上扬的眉峰和浓郁的唇色让她温和的气质多了几分干练,衬着成熟精致的穿搭,倒真有些职场女强人的模样。
“干嘛这样看我?”宋菩菩说完整了整坐姿,再一抬眼对上他如炬的目光,没来由地耳廓一热。
沈陆一敛眸,伸手在她颈后揉了揉,正过身子踩下油门:“没什么。”
他的掌心有些烫,落在她微凉的皮肤上带起一小片颤栗,宋菩菩缩了缩脖子,将耳边的碎发拢至耳后,斜靠在椅背上仔细打量他。
帽檐半掩下的星眸璀璨,鼻梁挺直,轮廓分明的侧脸清瘦不少,下颌线条有些凌厉。
宋菩菩恍了恍神,骤然忆起和沈陆一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只觉得他是气度磊落又干净的男孩,不曾想时间一晃而过,男孩已然是男人模样,还莫名让人心安。
视线胶着在他身上,像要一笔一划在心里临摹清晰,宋菩菩安静地没吭声,倏忽身体向前一晃,下一瞬又砸回椅背上:“怎么了吗?”
抬眼扫了扫四周,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驶离主干道,拐进一条不太明亮的小路,四周的商店零零散散关了不少。
沈陆一没回答,一手将车子熄火,另一手径直按下安全带的扣。宋菩菩旁观着他迅疾的动作,倏地有几分预感,旋即见他探身过来。
“咔。”
身侧的安全带被解开,后腰横亘一只有力的手臂,压着她往左倾身。清冽的草木香瞬间萦绕在鼻息间,视线里是他愈发靠近的脸,然后唇上一热。
很软。
身体的缺口被填满,满涨的感觉自心口蔓延开来,占据每一个细枝末节的血管,暖得人通体舒畅。沈陆一叹了声,将怀中的人揽得更紧,启唇往她口中探去,肆意地为非作歹。。
宋菩菩半仰着头,下颚被他修长的手指钳住,柔软的唇瓣间含着濡湿的舌,自她齿根扫过,又舔了几下腮肉,最后才往深处去,勾着她尽情翻绕。
小别胜新婚。
他的吻剧烈又缠绵,像要把她身体里的气息耗尽似的,不知餍足的索取,宋菩菩觉得自己像被海浪拍上沙滩的鱼,缺氧又干燥。
耳边她的喘息愈发急促,沈陆一止住索求的攻势,向外撤了些,在她唇上轻啄,似安抚又似流连。
“你讨厌死了。”宋菩菩猛地呼吸了两口,清亮的眼眸中波光潋滟,横了眼身前的人,没好气地低骂了声。
软糯的声音伴着喘息,声线里有几分暗哑,绵软的尾音像猫爪似的在心上挠出一道道,沈陆一眼帘微掀,入眼是她领口盈盈如玉的一片,一字领外凸起的锁骨绵延至肩窝,弧线美好又妖娆。
眸色暗了几分,沈陆一抽身坐回驾驶座,没等宋菩菩松口气,攥着她的手腕将人往身前一带。
宋菩菩穿了条包裙,布料紧贴着身上的曲线,也禁锢了她的动作,只能侧坐他怀里,笔直纤细的双腿还架在副驾,不待她说什么,沈陆一再次将唇覆上。
没开暖气的车厢,温度却不断攀升,交缠的呼吸声夹杂着轻微的水声啧啧,一字领上衣略微鼓起,掩盖着肆虐的动作。
“以后不许穿成这样。”
沈陆一仰头靠在椅背上,拉长的脖颈间喉结耸动明显,全身绷紧好似拉满的弦。宋菩菩睨了他一眼,没应声,低头整理凌乱的衣服。
车窗摇下巴掌大的缝隙,凉风吹散密闭空间里萦绕的情动,两人静坐着缄默无言。
沈陆一扯了扯嘴角,唇边笑意清浅,偏头看向她:“终于不是视频了,突然觉得不太真实。”
话音入耳,宋菩菩倏地鼻头一酸,眼眶里涌上一抹热流,伸手握住他,十指紧扣:“是真的。”
“我知道,”沈陆一手指拢紧,“我们会走到最后,也是真的。”
相视而笑,交缠的视线里,有对未来的笃定与期许。
沈陆一松开手,再次启动车子:“走吧。”
“去哪?”
沈陆一微眯了眯眼:“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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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
“沈陆一,改天行吗?”宋菩菩揪着安全带,声音里有明显的紧张。
沈陆一替她解开安全带,顺势在她发顶揉了揉:“又不是第一次见,紧张什么。”
宋菩菩耷拉着嘴角,欲哭无泪:“见过归见过,跟见家长能一样吗?!”
来b市这几个月,程卿不时会约她出去,有时是逛街,有时是下午茶,偶尔还有几次上花艺课瑜伽课,相处下来倒是相合,疏离感早已烟消云散。沈歌有空的话就会接送程卿,多半还会捎她一程,路上难免闲聊,次数多了也算熟悉。
可见家长这么严肃的场合,宋菩菩还是怵得慌,只好软声和沈陆一商量:“我今天穿得太不正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