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是一回事,碰到能做的……他们叁个加起来,还不如一个郁项。
郁律师的时间宽裕得可怕,郁珩衍每回从沙发上惊醒,都拜他哥所赐。
“睡没睡样。”
“……”
在他看来,不像精英律师,像陪同小姑娘解决情绪问题的心理医生。
郁珩衍什么都没戳破,只是在等待调查的途中问纪还,“小环,要不要跟我去滑雪?”
她平淡的眼眸扫过他,像翻不起波澜的深海。
郁珩衍抓紧一切机会合理地跟她肢体接触,“流汗会让人快乐、我会教你的。”
“他、滑雪运动员。”郁项补充。
纪还:“……没心情。”
“怎么能没心情呢!反正证据提交后也需要时间等待结果,不如趁机放松。你不心动吗?一个那么厉害的运动员在你身边邀请你——”
“不心动。”她应,“我现在满脑子、哥哥。”
郁珩衍:“……”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哥哥”是她床笫之间脱口而出的称呼。表层记忆忘却、可更深的潜意识里,依旧保持着纪文钦的模样。
运动员喜欢有挑战性的项目。
纪文钦越被铭记、郁珩衍越想在别的地方,带给她和“纪文钦”与众不同的体验。
“我可以陪同。”郁项冷淡地明示,“起监视作用。”
“……你别形容得我好像法制咖。”
“你难道不是?”
晨间的咖啡,是郁律师最好的提神补剂,他抿了一口,“她如果想,倒是能起诉一个非法侵入。”
郁珩衍:“……”
他装得眼泪汪汪,看向纪还,“你不会起诉我的吧,小环?”
“……没那么严重。”她应。
“不要起诉。”
他自觉干起了肉偿的活,脱了上衣,运动员没有赘肉的身体,勾得纪还移不开眼,“我会做家务的。”
她被他抓着手摸了好几下,终于不好意思地开口,“……你好轻浮。”
“什么轻浮?!轻浮什么?!轻什么浮?!”
郁珩衍禁锢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口不放。脂肪和肌肉群下,心跳逐渐加速,“你在揩我的油……坏姐姐。”
郁项眼神警告,被弟弟无视了彻底。
纪还这才计较起忽视依旧的盲点,“……为什么叫我‘姐姐’?”
“当然是因为,你身上有一种‘姐姐’的感觉,情不自禁就……”
他的直觉很准,“你讨厌这个称呼吗?”
她点头,“叫名字更好。”
郁珩衍在心里把林星湛骂了个狗血淋头,透了底之后,他被几个“弟弟”蒙蔽,潜意识把自己归为“弟弟”。
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一种脱敏疗法?
“……”
林星湛,好心机一个男的!
“为什么?”郁项问,“了解委托人也是我工作项目的一部分,你不愿意,可以不说。”
她的目光凉凉地扫了一圈,“我去福利院的时候……年纪比其他孩子要大。”
“一进去,就被委以重任,做其他人的‘姐姐’,看好他们。”
说到这,她喝了半杯凉水,平复心情。
往后引申,又会引申出纪文钦。
他也是大孩子,纪环不好意思对名字都叫不出的小孩发脾气,他先替她训人。
模样很凶,足够把小孩吓哭。
把无关人员吓得跑路,面对她时,又变成好说话的开朗男孩,“你刚来,也不太习惯吧?”
“……嗯。”
“院长妈妈有时候心真的很大。”他笑,“处理不来的时候,可以叫我。”
“……谢谢。”
“我比你还大一点,是你的‘哥哥’。”他勾勾手,“叫一声给我听听?”
那时的她当然没有乖乖听话。
长辈意味着权威,她讨厌权威。
讨厌把她带到福利院,叮嘱她听话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