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晒这么健康?”
“可是我的防晒霜,你不是不用吗?”
“谁家好老爷们抹姑娘抹的东西啊?”
段之?愿皱眉:“我们高中那时候,你不是还抹过我的护手霜吗?”
她?记得那时候他还很喜欢呢,抹完了以后一个劲地闻。
张昱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轻不重捏了捏她的鼻子:“那是喜欢护手霜吗,老?子那是喜欢你!”
说完,他伸手拉下?她?的皮筋,丝绸般滑顺的黑发散落下来?,铺在肩膀和胸前,遮住了春光又若隐若现。
张昱树目色微沉,幽幽道:“以后在外面给我收敛点,不许穿这种衣服。”
因为?之?前是在海边,段之愿穿了条吊带裙。
锁骨明显,撑起吊带裙在锁骨窝处形成一个三角窝。
比锁骨更明显的是她脊背的蝴蝶骨,似是下?一秒就有翅膀生出。
“你这人真是的。”段之?愿将蒙在脸上的头发掖到耳后,抬眼瞧他:“那你呢?”
张昱树抬眉:“我怎么了?”
他穿的比她更凉爽,宽松的黑色背心,和一条深蓝色短裤。
段之愿指着他的肩膀:“那你为?什么穿这么少,你还……你还不穿内衣!”
“那今晚回家把你内衣借我穿穿。”张昱树打量了她?一眼,笑得浪荡:“反正咱俩尺码差不多。”
“你……!”
段之?愿推着车就走?,张昱树几步追上捏了一把她的脸。
揶揄道:“小结巴生气了?是不是要哭了?”
“是啊,你把我欺负哭的。”她故意附和着他说。
张昱树随手在货架上拿下一包她爱吃的薯片。
“我可舍不得欺负你——”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凑到耳边笑了声,又补充:“床上除外。”
第61章
蜜月回来以后, 段之愿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本来小小的瓜子脸,现在红润了不少, 看上去状态更加健康。
柳雯雯看见她还说:“你老公把你喂得很?好啊。”
“心情好了,胃口就好了。”段之愿笑说:“这几天吃得挺多的。”
一坐下?来,段之愿就开始补这几天落下的工作,一忙就忙到了中午。
午休时,柳雯雯告诉她:“公司楼下新开了家店,我们?订个三?明治吃吧。”
餐是在半个小时后送来的,接过来一看,柳雯雯不止订了三?明治, 还有牛奶和蛋糕, 外?加一份榴莲千层。
段之愿不爱吃榴莲, 刚打开袋子榴莲味道扑鼻而来。
她皱眉放到一旁,胃里突然开始涌动。
来不及说什么,拔腿就往洗手间跑。
从洗手间出来时,柳雯雯等在门口, 关切问她:“还好吧?”
“我不知道你不吃榴莲, 对不起啊。”
“没关系, 从前不是这样的。”段之愿说:“上午就有点头晕,应该是第?一天复工的后遗症, 还没习惯。”
“那就好。”
回去?后, 段之愿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 再醒来时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下?午张昱树给她发信息, 问:【第一天上班习惯吗?】
段之愿回复:【还好。】
老公:【晚上想吃什么, 我给你做。】
一提到吃的, 她的胃没由来又开始翻腾。
猜想大概是那个榴莲千层的杀伤力太大了,段之愿不想吃甜腻的。
她突然怀念之前两个人在北街吃过的麻辣面。
下?班后, 张昱树过来接她。
“上次不是说不喜欢吗。”
“突然就想吃了。”段之愿说:“这一次一定能吃光。”
段之愿没说假话,虽然吃得慢,但的确将满满一大碗面吃了个精光。
最后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出息了啊。”张昱树抽出两张纸,帮她擦嘴角:“今天表现不错,待会?儿老公奖励你个亲亲。”
刚好是饭点,邻座坐满了人。
段之愿小心翼翼左右瞟了几眼,不跟他搭话。
和他手牵手从饭店走出来,微凉的风瞬间将她包围。
燃城不比海洲,那边四季如夏,这边则刚刚入秋。
早晚温差大,张昱树将自己的外套脱给她,搂着肩膀朝夜市走。
可能是白天实在难受,晚上她的胃口极好。
一大碗面吃光居然还能和张昱树逛了好几个摊位。
加了辣椒的蒜蓉生蚝她自己吃了一大个,张昱树眯着眼?上下?打?量她,突然捏住她的脖颈:“你是我媳妇吗?”
段之愿嘴里还在咀嚼:“你干嘛呀。”
“今天这么能吃。”他把手放在她的小腹,按了按,明显比平时鼓了一圈:“不撑吗,不怕晚上胃疼啊?”
“我是觉得很?好吃。”段之愿听话地放下筷子:“是有些撑了,你吃吧。”
“嗯。”张昱树将她剩下的一半扔进嘴里,告诉她:“我多吃点生蚝,你也能多享几年福。”
“……”
北街离火车站挺近的,两个人就在这条长街上慢慢地走。
段之愿挽着他的手臂,轻轻说:“以前我经常和我妈妈一起散步,有一次我们?前面走了一对情侣。”
“我就看着他们?的背影,猜想我以后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天。”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却情窦初开。
什么心事都埋在心里,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对着月亮敞开心扉。
当时的段之愿渺小如尘埃,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直到今天她和张昱树并肩走在铺满银杏叶街道的傍晚。
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臂膀上,段之愿问他:“小的时候,我躲着你,你为?什么不放弃呀?”
“放弃老子不就没媳妇了吗!”
就像之前他和老贺说过的,根本没有女?孩敢喜欢他。
张昱树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凶,可偏偏他走过的地方所有人统一禁声,他看过的人都下?意识躲避他的眼?神。
公共场合里他不好意思,但回家偶尔会捧着镜子看自己。
吓人吗?
不吓人啊。
天天早上好好洗脸,好好穿衣服。
怎么就那么吓人了?
他把镜子扔到一边,骂了一句。
妈的,吓人就吓人。
吓不死他们?!
后来,他降级去了段之愿他们?班。
一开始他眼?里根本没有这姑娘,直到连续四个月月考都在第一名里看见她的名字。
张昱树这才看向跟他距离最远的那个位置。
彼时阳春三?月,班级里温度不低。
校服穿不住,她就穿了件嫩黄色上面带着小熊图案的薄毛衣。
蓝色桌布整整齐齐铺在桌子上,垂下?来的部分看上去像新的一样。
他低头看自己的。
草。
都他妈被钱震的钢笔水给染成花了。
那天放学他就把?桌布丢到钱震脸上,指着段之愿的桌子:“给老子洗成那样的,要不就别他妈上学了。”
钱震将桌布团成团塞进书包里,问他:“树哥,那小结巴的桌布是老师新?给她的,老师就是偏向她,明明她之前那个就挺干净的,还给她个新?的。”
“她是结巴?”张昱树问。
“啊,树哥你都来一个学期了还不知道啊?”
来了一个学期了,一句话也没跟她说上。
哪里知道她是不是结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