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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再次重重拍了拍周严丰的肩头,就给周严丰下了命令,让他带着组织的关怀,去慰问他太太的援助队。
  周严丰何尝不愿意出现在太太面前,只是不相信他的太太短短一个上午时间就将两人关系重新审视好了,她总有一些哄他的伎俩,他这次却是不愿意再被她那么轻易地糊弄过去了,想叫她对他严肃一点,认真一点。
  最终还是接了命令,抬脚走了过去。
  陆曼曼也早看到他,原本要去找他了,却看到他随后就毫不留情地走开,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往出迈的脚也收了回来。
  身旁这么多人,也不好看到丈夫就跑过去黏上去。
  便又低头做起事。
  片刻之后却是见他走了过来,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莫名地有些紧张。
  听他是来慰问外资企业的援助,又略微的失望,但也叫她找到了机会,等他公事公办地慰问结束,她就小声问他一句,“吃过饭没有?”
  周严丰扭头看她一眼,顿了顿道,“刚回来,现在就去吃。”
  陆曼曼悄悄地从桌底下拎出来一只保温桶给他看,告诉他说,“我给你带饭了。”
  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他。
  周严丰不想屈服于她这些哄人的伎俩,但也不知她在这里忙了多久,脚上还痛不痛,又被她那么看着,到底还是心软,站了一会儿,抿了抿唇道,“跟我过来。”
  陆曼曼眼睛一亮,立马就拎起保温桶,跑出来跟上他脚步。
  第191章 说给你听
  陆曼曼过来时候换了衣服,穿着小圆领的毛衣和喇叭裤,脚上是双双胶头的小白鞋,这时候女同志们已经不是清一水的麻花辫了,有扎两根吊起来的麻花辫,或者是低马尾,她还是爱把马尾辫扎得高高的,扎得蓬松又轻盈。
  显得格外的青春逼人。
  又显得很特别。
  秦雪花和刘珍珠跑过来帮忙,就忍不住一个劲地朝她头发上打量,研究来研究去,都不知道她把头发扎得又高又翘,为啥就不坠头呢?
  而且发现她扎的头发不像别人一样显得后脑勺扁扁平平,她是圆鼓鼓的,好看自然是好看的,而且从后面光看那个后脑勺,就让人觉得这一定是个聪明的后脑勺!
  等到陆曼曼拎着保温桶跑开,两人还在研究那个后脑勺。
  当然了,她们更关注的还是局长和局长夫人的感情进展状况。
  都知道两人早上吵架了,局长夫人气冲冲地走了,但她看起来是个爽朗不会记仇的直脾气,这不才中午就又回来了,过来援助还偷偷给周局长带了饭,对周局长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反倒是周局长表现的别别扭扭。
  一脸明明想要亲近媳妇儿,却又拒绝的样子。
  秦雪花和刘珍珠就心想这周局长不会还想叫媳妇儿哄哄他吧?
  这么想着就低着头努力地憋笑。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才又赶紧看去,就见局长夫人大概有点不是太有底气的样子,跟在周局长身后埋着头拎着保温桶,像个小媳妇似的。
  周局长也没能像平时一样心无旁骛,也确实像她们想的那样,表面上看着冷冷淡淡,但心思完全在自己媳妇儿身上。
  他走在前头步子迈得没有平时那么大,时不时就偏过头,好像是看媳妇儿有没有跟上。
  再往前有障碍不太好走,他步子更是慢了下来,等到媳妇儿从身后走前来了,他搭把手的功夫,顺手就把媳妇儿手里的保温桶接了过去,眼睛也是一直看着媳妇儿脚底下,生怕她摔着一样。
  秦雪花和刘珍珠看得心里暖暖的,小陆同志此时大概跟她们一个感受,抬起那张白皙娇嫩的漂亮脸蛋,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来。
  然后通过那片不好走的地方,就顺势地悄悄地拉住局长的手了。
  周局长偏头看她一眼,又沉默地把头偏了回去。
  秦雪花和刘珍珠心说周局长你可不要不开窍,小陆同志都那么主动了,你倒是赶紧上啊,然后看到下一幕差点激动的蹦起来。
  原来小陆同志原本只拉住周局长手指关节那里,周局长沉默着偏回头去之后,将小陆同志的整个小手手都握住了!
  秦雪花和刘珍珠想说真该叫李彩莲看看这个,看看人家吵架怎么啦,那说和好就是分分钟的事,人家夫妻心系对方,也根本轮不到外人来插足!
  不过李彩莲注定看不到了,仁慈的周局长原只给她个警告,经过那个事后直接惊动到了指挥所,指挥所二话不说就以影响恶劣把她退回原单位了,这个惩处结果看似不严重,但就她顶着试图破坏军婚的那个名声,想想回去之后会被别人怎么看待,原本过来挣荣誉的,医院跟着丢人现脸,医院领导都不会给她好脸色,以后不管评职称还是奖励啥的,也肯定是没她的份儿了!
  至于小芬,极力地跟李彩莲撇清关系,以为夹起尾巴做人就没事了,结果指挥所的领导才没那么好糊弄,狠狠批评她一顿之后也把她退回原单位了,档案上还留下搬弄是非,鼓动闹事,破坏团结的污点,比李彩莲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雪花和刘珍珠当时就说活该!
  陆曼曼听过两位好友的分析之后,才道哦原来她老公竟然是那样的心理活动,裴锦说得对,她不该在他面前说那些理性发言,真的太伤人了。
  她后悔又愧疚,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跑到她老公面前道歉,再好好地哄哄他。
  她一向嘴甜会哄人,哄人的话说个一天一夜也能不重样,但见着人了,反而堵在心头难以说出口。
  周严丰还是那个冷淡,好像又是那个不太爱见到她的样子。
  她不免又是紧张,他真的能被她哄好吗,会不会不管说什么都不愿相信,又把她赶走?
  但一路上看出来了,周严丰只是表面的冷淡,心却时时刻刻都在她身上。
  陆曼曼说实在的,手被他握住的时候,当真是心花怒放,什么紧张担忧都没有了。
  她想她老公就是给她安全感太足了,哪怕早上吵架要她走,都要操心她穿着高跟鞋会脚疼,跟她好一顿扯皮。
  陆曼曼想到此就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她也要给他满满的安全感,每天都让他感受到她的爱。
  周严丰等陆曼曼进门之后松开陆曼曼的手,掩上门将保温桶放到了桌上。
  他想她必然不会按照他说的那样好好去考虑,别说不会好好去考虑,可能压根就没有想过去考虑。
  他说什么,她向来动着歪脑筋阴奉阳违,或者拿好话哄他一通粉饰太平。
  周严丰想到此那种无力感又涌上心头。
  缓缓地转过身来,正提不起劲,陆曼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道,“老公,你是不是想我每天都多爱你一些?”
  周严丰一双眼瞬间凝在她脸上,漆黑又深沉。
  陆曼曼心顿时绷得紧紧的,果真是这样,原来真的是这样,她老公既放弃高升又被调职到这里,已经做出选择就不会再优柔寡断地计较得失,他就是被她都没有回一下下头伤到了,觉得她没有那么爱他,或者只是觉得她还是贪恋他身体,才一直回避跟她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陆曼曼一瞬间醍醐灌顶,从未有那么清晰地明白他想要的心意。
  她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原来她老公想要的仅仅就是这个,就是要她多爱他一点点。
  她随后就心疼地抱住他劲瘦的腰,埋在他胸膛上,在他的后背抚摸来抚摸去,抬头见他像是雕塑一样垂着眼默然着。
  她道,“你说的问题我都考虑好了,我过来就是要给你一个答复,你低下头来嘛,我都说给你听。”
  周严丰在她注视下,最终还是轻轻搂住她的腰,将头低了下来。
  原本虚虚地伏到她肩头那里,将一边耳朵对着她,陆曼曼抬起两只纤柔的手,把他的脸捧住了。
  第192章 情难自抑!
  陆曼曼眼里含着一丝丝的委屈,这次却不是为她自己委屈,而是为他。
  她捧着他的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道,“我都明白过来了,你让我考虑这个考虑那个,都是觉得我根本没有那么在乎你,没有把你放到心上,你害怕将来我们又发生了什么,我又转身就走对你连一丝牵挂都没有。”
  “老公你错了,我有牵挂你,我舍不得你,可我真的不敢回头,一丝丝都不敢,我真怕我忍不住,我是说希望你这样,希望你那样,甚至说希望你过得比我好,可你知道我最怕什么,最怕你像我说的那样,身边真的有了贴心的贤内助,甚至有了小孩子,小孩子叫你爸爸,我光是想想心里就难受的要死,那原本是疼我爱我的老公,却有朝一日成了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爸爸,成了别人的归宿和港湾!”
  “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到,即便有猜想也不要让它成为被证实的可能!”
  陆曼曼原本就是想告诉他,她以后都会好好爱他,好好地珍惜他,一定叫他感受到她爱他的心,情绪上来却是挡也挡不住地开始了倾诉。
  “你觉得我好狠心,说放下就放下,说不回头就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肯,假使我对你但凡有一点爱,绝对忍不住的对不对?”
  “可我就是忍住了,我不忍住还能怎么办,结局已经写好了,我难道就能改变吗,就像我妈妈说没就没了,我就是再想着她,念着她,哪怕掘地三尺,求那些神明可怜可怜我们,她就能顺着我心意回来吗?我除了忍住朝前看又能怎么办?”
  陆曼曼提到母亲猛地忍不住失声痛哭,周严丰早已再绷不住,对,他就是想要她多爱他一点,想叫她把他放到心头,甚至是说当做一辈子最重要的人,一辈子不是那么想要舍弃就轻易能够舍弃的人。
  但她表现出来的就是没心没肺,看着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个人,心肠却是像石头一样硬,不,比石头还要硬。
  他已经不求她为他放弃对事业的追求,跟她分开最开始那几个月,他一次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她能毫不犹豫地选择奔向前途,他最终想明白了,因为他就是对她再好,给她承诺再多,带来的安全感也远远不是能够实实在在捏到手心里的事业前途,带给她的安全感更实惠和充足。
  感情会变,事业前途却是永远不会背叛。
  他学着去理解她,真正的地去理解她,可对她不肯回一下头,不肯看看等在原地的他,还是伤透了心。
  他无法做到释怀。
  这时候听着她的话却是心如刀割,又钝又痛!
  原来不是她不肯多爱一点,不是她不肯回头,是她真的不敢。
  他总以为她找借口,却没有试着相信她说不敢是真的不敢。
  是他疏忽了,他明明知道一个人若是受过伤害,一定会在心里竖起铁桶般坚硬的堡垒,她原本就是那样心强的人,她的堡垒一定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周严丰明白了,她就是心里痛得要死,也绝不会暴露脆弱叫人看出来。
  他早该明白,之前他拿着丈夫的权利非要追问她家里人,她一脸抗拒十分的不情愿,最终说完之后却也是跟他说,只是提起来有点难受。
  那么痛的经历,怎么可能只会提起来只是有点痛?
  想来当初就是忍着不肯暴露出真正的内心,说她不肯也不尽然,她是习惯了,十几年的时间习惯了独立,习惯了自我消化,一种伴随了十几年的习惯,又岂是跟他生活一两年就可以完全地丢掉?
  周严丰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想通这一点,即便没有想通这一点,为什么不像她说的那样,怎么做出了牺牲和让步却不肯及早通知她?
  他哪怕就是托人向她透露一点点消息,哪怕就是再去试探那么一下子,只要给她释放一点点的消息,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却为了维持最后的骄傲和体面,一点都不肯。
  这死守的骄傲和体面害了他,叫他的爱人现在才重新回到他怀里,周严丰痛到不行,搂着陆曼曼的腰肢一次次地收紧,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揉到身体血脉里,看她失声痛哭,他更是痛到窒息,将她抱起放到桌子上,将她脑袋扶到胸膛上,大手掌抚摸着她的脸,低下头亲吻她的流泪的眼睛,亲吻她的脸颊。
  然后又搂住她,按到怀里让她一次哭个够。
  陆曼曼原本提到母亲,再联想到跟他分开的日日夜夜不敢想不敢提,他却是不肯相信她也是爱他的,悲从心来才没法控制住情绪。
  可当被他紧紧地搂住,被他亲吻着眼睛和脸颊,心头雾霾就消失了,看看她哭一下,他之前还冷冷淡淡地冷着一张脸,不肯同她搂搂抱抱,不肯同她亲亲我我,这时候就又心软的不行。
  他心肠何时真正对她硬得起来。
  就是分开那时候,不肯多待一分钟了,不肯送她到口岸了,还是在她登船之前,叫人送来叮嘱。
  陆曼曼想到这个,眼泪就又出来了,但早就渴望跟他亲近,跟他亲吻,多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
  结果她刚刚抬起下巴,嘴唇微微张开,就被他按到怀里了!
  她真的又想哭又好气,她真的等这一刻太久了,再也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