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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笙抿唇,“自卑。”
  “……”林羿无语地递过去一杯水,“喝点水醒醒酒吧。”
  司笙:“……”
  怀着少见的自卑心态,司笙跪着把素描本翻完。然后,她看向范丰岚,莫名地问:“跟范子城有什么关系?”
  “哦。”范丰岚云淡风轻地说,“在这本子到老林手里之前,在范子城手里待过几年。别人家的小孩运动游戏约会,他倒好,天天在家里看书研究老易随手画的图纸,跟魔障似的。”
  “……”
  司笙默默地喝了大半杯的水。
  半刻后,她问:“他没问过是谁画的?”
  “没问。”范丰岚说,“就他那恭敬严谨的态度,大概是把他当做上古年代流传下来的秘宝吧。”
  “……”
  司笙把最后一点水喝完了。
  她睇了林羿一眼,林羿吹胡子瞪眼的,但还是麻利儿地给她续了水。
  “他从小沉迷于老易的机关城图纸,”司笙总结了一下,“所以他那么执着于揭秘楼兰计划?”
  “这是触发因素。”范丰岚道,“至于之后的心路历程,只有他自己知道。”
  “哦。”
  “他从小就聪明,但不孤僻,反而擅长交际,心思很重。”范丰岚叹了口气,“自他父母去世后,这种现象变本加厉。我忙于百晓堂事务,对他疏于管教,任他自己发展,结果走到了这一步。”
  司笙颔首,“你的问题确实很大。”
  “……”
  范丰岚语塞。
  司笙又捅刀子,“跟老易没法比。”
  范丰岚:“……”
  看戏的林羿哈哈大笑。
  范丰岚和司笙的视线悠悠扫向他。
  林羿收敛了笑,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道:“范子城这孩子,我见过一面。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倒是觉得,老易对他影响很大。如果没有易老的机关城牵引着他,给他一个目标,那他肯定更滑头。没有目标又有头脑的人,得多恐怖?”
  “……有道理。”
  对于称赞易中正的话,司笙向来来者不拒。
  不过,林羿说的确实有道理。
  如果不是范子城对机关城有执念,以范子城谨慎的性格,是不可能出现在迷宫村的。想要抓到范子城,比登天还难。
  司笙吁了口气,说:“其实我们都有一个疑问,范子城为什么要选择直播。思来想去,理由就是将谣言影响力扩散到全球范围。但是,作用不大,因为一开始他们的造谣影响力就很大了。”
  “你怎么想?”范丰岚捋着胡须,目光静静地落到司笙身上。
  “我们拷问了他的同伙,同伙也表示不知情。他们甚至都觉得,范子城大费周章做这件事,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司笙挑了下眉,视线落到那个被翻了无数遍的素描本上,“不过现在好像有答案了。”
  如果范子城真的痴迷于机关城……
  怎会不期待这样的奇迹建筑为世人所知晓呢?
  毕竟,如果不是范子城的直播操作,以及阮砚等人预判到他要用无人机搞事,事先跟上面提交直播申请,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会全球直播。
  凌西泽确实派了人对机关城进行拍摄。
  可——
  采取“保守”的原则,机关城的视频,也不知何时会面世。
  而且,事后公开的视频,哪里会有直播精彩?哪有亲眼见证引发的轰动?
  “长生那个事,你们有什么情报么?”吃了块绿豆糕,司笙转移话题,“萧逆和司风眠以前在西北那边遇到过两个人,叫白松和墨一。其中一个叫墨一的,正好为我旧友做过事,后来为旧友中弹坠河,本该必死无疑,但现在还活着。”
  “不知道。”林羿摆摆手,“人活六七十载,已经够了。再活就是老不死。追求长生的人,脑子有病吧。”
  他一脸的嫌弃。
  司笙无语地挑眉。
  “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范丰岚笑了笑,倒是没一点追求,淡淡道,“不过哪有真的长生,无外乎是活的时间长一些罢了。没有奇遇的人,照样活个上百岁。”
  司笙对“长生”也不感兴趣,但是萧逆毕竟被这事所扰,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跟范丰岚提了一下。
  “世间之事,无奇不有,总有一些是超出常理范围的。我们觉得神奇,只是没找到合理的解释。”范丰岚道,“什么抑制剂、五年,不是还有时日么,不必急于一时。个人有个人命数,你这俩弟弟,都不是福薄之人,且看他们造化罢。”
  司笙闻声微怔,洒脱一笑,“也是。”
  ……
  从林羿那里离开时,司笙带走了二十岁的易中正设计的机关城图纸,并且放到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
  凌西泽以为她是要激励自己努力钻研机关术。
  结果——
  司笙把一些跟机关术相关的书籍,都收了起来。
  凌西泽莫名其妙,“你不是要学习么?”
  “学什么?”司笙更是莫名其妙。
  “机关术。”
  “不学了。”司笙拍了拍手,“从今往后,金盆洗手。”
  凌西泽揉了揉腮帮子,觉得她怀个孕思维方式都变了,问:“那你供着你外公的图纸?”
  “以此警惕自己——”司笙指着那个素描本,“才能天注定,努力没用的。”
  凌西泽:“……”
  这可真是咸鱼最有用的自我安慰方式。
  又两天。
  萧逆进了一趟书房,然后匪夷所思地找到正在隔壁客厅看漫画的司笙,“姐,你书房里那些机关术的书呢?”
  司笙咬着苹果,头也没抬,“收起来了。”
  “为什么?”萧逆皱眉。
  “没用了。”
  “我想看。”
  “你看那个做什么,”司笙手指一戳ipad的屏幕,漫画翻了一页,她继续道,“除了盗墓和做魔术道具,就只能去你外公绝世名作里搞研究了。没什么建树。”
  “……”
  萧逆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消极。
  不过,想来想去,只能将这现象归咎于“怀孕”了。
  “我被录取了。”萧逆一字一顿道,“京城理工大学,机械工程专业。”
  “……什么?”
  司笙怔了下,猛地扭过头。
  萧逆对上她的视线,肯定道:“就你读的学校和专业。”
  “那你知道我大二就退学了么?”司笙挑眉。
  萧逆点头,“知道。”
  “你知道我是打小起就学习机关术的么?”
  “嗯。”
  “你还知道你外公的造诣今后无人能超越吧?”
  “嗯。”
  “……行。”司笙将视线一收,又咬了一口苹果,“书都在密柜里,找到打开密柜的开关,那些书就都是你的。”
  那些书都是市面上找不到的。
  有些是易中正的藏品,有些是易中正所作,有些是司笙自己的总结。
  仅此一份。
  教喻立洋暂时用不到那些,所以司笙先把他们都收了。
  但——
  若萧逆能找到密柜,给萧逆也无所谓。
  萧逆停顿一秒,“你书房还有密柜?”
  “我书房等你挖掘的地方多着呢。”
  “……”萧逆叹息,问,“有提示吗?”
  毕竟,他对机关术,可谓是一窍不通。
  司笙一点情面都不给,“没有。”
  “哦。”
  萧逆转身去了司笙书房。
  然后,在观察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后,淡定地掏出手机,给喻立洋打了一通视频电话。
  ……
  司笙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教出的徒弟,竟然会选择叛变。
  而且,
  凭借五六岁的头脑,解开了她的机关,成功带领萧逆将密柜打开。
  傍晚时分,司笙来到隔壁,结果一推开门,就见萧逆和喻立洋排排坐在沙发上,每个人手上一本书,正认真地钻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