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划过一抹深意。
与此同时——
墨上筠摸了摸耳朵,微型耳麦里响起丁镜的声音,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微微眯起眼。
听完后,她轻轻“嗯”了一声,继而扭头看向司笙。
“萧逆和风眠不见了。”墨上筠一秒给司笙做了总结。
司笙顿住,“怎么回事?”
“说是他们俩怀疑唐一有两个,时不常交换一下。今晚唐一又消失了,他们俩根据让唐一留下的荧光脚印跟上去,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墨上筠说,“彻底断联系之前,萧逆似乎晕倒了。”
司笙眸色一寒。
她道:“找。”
墨上筠不置可否。
人不见了,自然得找。
而且——
要大张旗鼓地找。
很快,墨上筠就联系到凌西泽和丁镜,让他们把能用的人带上,以“迷宫村”为中心,进行地毯式搜索。
通知完,墨上筠掐了同盾,看了司笙一眼。
“你怎么想?”她问。
司笙冷静下来,眯眼,唇角轻轻一挑,“很有意思。”
墨上筠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萧逆和司风眠跟上‘唐一’后消失,无非就是撞见了‘唐一’的秘密。”司笙道,“但是,‘唐一’的选择很多。”
“嗯。”
“可以选择重伤他们俩后逃走;可以选择直接灭口后逃走。‘不灭口,把人带走’,显得多此一举。”
墨上筠笑了笑:“既然把人带走,就证明他们俩对‘唐一’或是‘那帮人’而言,有用。”
“嗯。”司笙赞同地点头,“短时间内,萧逆和司风眠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少不了吃苦。”墨上筠不紧不慢地提醒她,“如果是用他们俩来牵制你呢?”
司笙无所谓道:“再说吧。”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到司风眠和萧逆。
如果找不到——
再想其他对策。
因为司风眠、萧逆以及“唐一”的消失,司笙和墨上筠跟其余人找到后半夜。不过,因司笙怀了孕,不适合熬夜,凌晨二点后,就被凌西泽直接拎出了迷宫村,扔到了停在路边一辆越野车上。
“现在,回去睡觉。”
隔着敞开的车窗,凌西泽站在外面,将车钥匙扔给司笙。
司笙伸手捞过,却没走,手肘抵在窗沿,难以置信地睇了他一眼,“你让孕妇开车?”
“我发现你丢了俩宝贝弟弟,一点都不担心啊。”凌西泽弯下腰,抬手搭着车顶,凑过来打量她,“你是不是看他们不爽很久了?”
司笙正儿八经道:“年轻人得吃点苦头。”
“德行。”
凌西泽曲起一根手指,在她眉心弹了一下。
司笙往后一躲,没躲过。
她皱眉,摆架子:“我好歹是一堂主,注意着点。”
“行。”
凌西泽咬着牙笑了。
司笙也笑了下,趴在窗沿上,抬眼,用余光瞥他,瞧见他在月光下深邃立体的面部轮廓。她道:“我今晚得失眠,你早点回来。”
“嗯?”
凌西泽挑眉。
司笙一本正经:“痛失爱弟——”
凌西泽又弹了下她的额头。
“赶紧回去休息。”凌西泽叮嘱。
“我说你——”
凌西泽转过身,往迷宫村入口走,同时抬手摆了摆,扔下一句话,“一个称职的姐夫,是不会在天亮前放弃搜寻的。”
司笙:“……”
沉默半晌,她眸光一闪,忽然喊:“喂!”
凌西泽步伐一顿,回头。
双眸如炬。
“注意安全。”司笙微微抬高声音,叮嘱。
“好。”
凌西泽唇角弯了一下。
*
看着凌西泽的背影消失,司笙才长吁一口气。
但是,她没走。
往后靠在椅背上,司笙将靠背往后调,仰到,半个身子窝在椅背里。
天窗敞开,她睁开眼,见到漆黑的夜。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一直在忙,她没有时间好好整理。
趁着这一段放空的时间,她理着思绪,一条一条的,慢慢理,不急不缓,抽丝剥茧。
许久。
司笙缓缓吐出口气。
1、萧逆和司风眠暂无性命之忧。
2、不管范子城目的如何,眼下要紧的事,是打开机关城入口,让机关城面世。
但——
司笙拿起车载通讯:“镜姐。”
“怎么了?”
丁镜正在开车带人在迷宫村附近搜寻,很快就回应了司笙。
“陪我去弄个人呗。”司笙说。
“行啊。谁?”
“孟姬。”
……
半个小时后,丁镜开着越野车来到营地,将车在某个帐篷前一停,然后就开门跳了下去。
司笙坐在副驾驶,手肘搭在窗口。
手指一点一点的,慢条斯理。夜晚的风掠过耳侧,一缕发丝被荡起,悠悠落下。
不消半刻,丁镜拖着一个人影现身。
女人只穿着背心和长裤,从睡梦中惊醒,惊慌的眼睁得大大的,在柔软的月光里,还有泪水凝聚。
她的嘴被丁镜封住。
淡淡地瞥了眼二人,司笙挑了挑眉,唇角勾笑:“走吧。”
丁镜一个手刀朝孟姬后颈砍下去,孟姬当即两眼翻白,失去了意识。尔后,丁镜将孟姬扔上后座,自己又回到驾驶位。
“去哪儿?”
“随便找个地儿,”司笙打了个哈欠,“能抛尸就成。”
“行嘞。”
丁镜爽快地应了。
引擎再次发动,车辆转了一个弯,在道路狭窄的营地里穿行。片刻后,车前灯照到一抹颀长的身影,二人定睛一看,停了下来。
司笙探出头,“阮哥?”
阮砚提着个小箱子,缓缓踱步而来,淡定道:“我想测试一下最近做的审问小道具。”
“只有后面能坐了。”司笙往后指了指,“委屈一下。”
“嗯。”
阮砚提着小箱子上了后座。
司笙一笑。
*
这是一个好天气,天边泛起鱼肚白,天空不知何时褪去了浓郁的黑,渐渐被青灰色取代。
司笙舒适地坐在副驾驶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刚睡醒,神志尚未清明,她伏在车窗上,吹着晨风,半眯着眼,遥望远处渐渐被染了血色的朝阳。
视线里出现一双军靴,尘土飞扬,往上是一抹高挑的身形,飒爽英姿。丁镜摘下帽子,给自己扇了扇风,继而朝司笙挑眉,“交代了。”
司笙想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