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的脸上没有半分欣喜,空洞地望着顾子晋的脸。
这意味着阮余要重读一年高三。
他好不容易捱过一个学期,现在顾子晋又让他再捱一年。
这么痛苦的日子让阮余怎么再捱得过去?
而且顾子晋之前也说过,只要生下孩子就放他离开,但他还是骗了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欺骗,阮余早就不敢再相信顾子晋的话。
“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在阮余脸上看到预想中的反应,顾子晋眸子微微暗了下来,“还是你想被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
阮余身上轻飘飘的冰冷着,干涩地张了张嘴,“顾少,别再骗我了......”
顾子晋的心软了几分,“这次我说话算话,前提是你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
阮余沙哑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对你来说也只是累赘而已。”
阮余再不谙世事也明白他的身份永远配不上顾子晋,他们的孩子说难听点就是私生子。
一个怪胎生的私生子,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顾子晋抚摸着阮余柔软的头发,平和又残忍地说:“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想解决这个孩子的问题,顾子晋有无数种办法,让未来的联姻对象抚养孩子就能解决一切的难题。
强迫自己的孩子认别的女人当母亲莫过于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但顾子晋不这么认为,阮余只是个发泄欲望的床伴,永远不可能摆到台面上。
让阮余生下顾家的孩子已经超过了该有的底线。
顾子晋平静地说:“你只要清楚,等生下这个孩子以后,你就能去参加高考,大学结束马上可以进入我父亲的公司。”
“阮余,你这么拼命读书,不就是为了以后进我父亲的公司上班?”顾子晋磁性的嗓音带着诱哄,“这些东西我全都可以满足你。”
阮余麻木地想,这是不一样的,一个是靠自己的本事进入的公司,一个是用身体换来的工作。
前者堂堂正正,后者永远见不得光。
可是顾子晋永远不会理解。
顾子晋用拇指揩了揩阮余苍白的嘴唇,“到底怎么选,就看你自己了。”
阮余的衣服很快被脱下,顾子晋强健有力的身体覆了上来,他莫名不想看见阮余死气沉沉的模样,明明一开始的阮余明亮又灿烂,眼睛里都发着光。
阮余默默地不出声,只有被弄疼了喉咙里才会泄出几声微弱的呻吟。
阮余还怀着孩子,顾子晋只做了一次就结束了情事,他在黑暗里抚摸着阮余汗涔涔的头发,吻了吻他的嘴唇,“阮余,识相点,别把你自己最后一条路给堵死。”
阮余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没有反驳。
他的路早就已经被顾子晋堵死了。
从顾子晋把他囚禁在别墅,不让他参加高考那一刻起,他的未来就被顾子晋毁掉了。
这一刻阮余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悄无声息地扎根发芽。
也许是听了医生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子晋没再限制阮余的自由,他可以在别墅里面自由走动,保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整天盯着他,只是不允许他踏出这个大门,把之前在房间外面把守的保镖都撤到了大门口。
但顾子晋还是没有把阮余的手机还给他,阮余依旧联系不上外界,也走不出这栋房子。
有一次阮余跟保姆借手机登录了学校的网站,看见置顶的帖子里都在讨论他没有参加高考的事情。
很多人猜测阮余是因为之前的流言不敢参加高考,还有人猜测阮余被有钱人包|养了,所以高不高考都无所谓了。
没有任何人想到阮余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对他的讨论还是充满各种恶意和讥讽。
转眼到了高考成绩出来那天,这天阳光明媚,风光正好。
原本阮余也应该像其它学生一样,坐在电脑前紧张地查询自己的成绩,可是现在他只能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不远处有几个工人正在路边的柱子上悬挂红色横幅,是某学校庆祝自己的考生考上了安港大学。
阮余在上面看见了熟悉的校名和考生的名字,是他就读的学校,考上安港的人是他的同班同学,也是学校奖学金有力的竞争者。
以前阮余拿全校第一,这个人就拿全校第二。
原本这样的荣耀可能也有阮余的一份,可是现在他只能羡慕别人。
晚上顾子晋从公司回来,习惯性询问保姆今天阮余吃的怎么样。
保姆像是挺怕顾子晋,说话有些支支吾吾:“顾少,今天阮先生没吃饭。”
顾子晋闻言解领带的动作一顿,斜地扫了眼保姆,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保姆担心被迁怒,急忙撇清自己的关系,“今天我给阮先生送晚餐,他说没胃口不想吃,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保姆没撒谎,这次的确是阮余说不吃了她才把饭撤下来的,毕竟阮余肚子里怀着顾子晋的孩子,她做得再过火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虐待阮余,毕竟出了什么事她也有脱不了的责任。
顾子晋没再看保姆一眼,沉着脸上了楼,二楼走廊一片寂静,安静得落针可闻,
随着房门打开,走廊的一束灯光投射进房间里,周围昏暗一片,顾子晋打开灯,看见阮余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瘦弱的肩膀露在被子外面,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