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在那睡!
不?止是温缇, 其他人震惊亦然。
他一身严肃笔挺的黑色西装, 而她穿着一袭华丽的白色长裙, 裙摆正柔软地?贴在他的西装裤腿上。
往日?里最是矜贵不?可?触犯的人, 此?刻却化作人形靠椅让她睡着。
——这一幕对他们的冲击力太大。
随便?一框画面都能是神级大片, 况且这两位可?不?是什么寻常人,身上穿着皆非凡品, 大片的质感可?想而知,远胜过市面上的那些偶像剧。
这一幕虚幻得都不?真实。
她躺得还很舒服, 起码看起来是的。
窝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没有半点违和,反而很是恰宜。
好像, 他们生来就很合适, 气场不?会有半点不?融。
傅清聿一只手虚虚搭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在摆弄手机。
神情依然矜贵。
单看他的神情, 谁也想象不?出他此?刻怀里正抱着个人,看起来还有几分温柔。
大家震惊了?一会儿, 很快倒也陆续接受现实,又散开去玩。
今天来的人太多,现场着实是热闹。
池牧舟也忙,虽说是他生日?,但是也免不?了?到?处招待应酬。
贺明漓睡得有点深。
说是浅睡一下,但是又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
他抱着她在这边,像是单独被僻出来的一隅。
不?多时,池牧舟应该是忙完了?,过来坐会儿。
他随手递去自己的外套,朝她的方向努了?下,示意他可?以给她盖上。
傅清聿顿了?下,抬手示意不?用,“马上就走了?。我带她回?去睡。”
池牧舟倒也没强求,闻言便?撤回?了?手。
目光在傅清聿的白色衬衫上一停。上面有一枚唇印。
他复又看向热闹的人群,只是询问?却是朝着身旁的人:“最近怎么样?”
顾忌着她在睡,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
傅清聿:“还好。”
“你们结了?这个婚以后,还习惯么?”
他依旧是颔首。但其实,没有什么习不?习惯,他只是在助着她习惯。
池牧舟偏头看了?他一眼,桃花眼微上挑,天生的温柔多情味。
他轻声道:“你好好照顾她。如果哪天准备撤手了?,提前说一声,我来接。”
傅清聿定定地?看着他,神情很淡。
池牧舟没有被他的眸光逼退,直直与他对视着,眼神同样的坚定锋利,“这场合作,我也能谈。”
——他指的是他们之间?那场关于结婚的合作。他所?能给的,以及他所?缺少?的,其实与傅清聿差不?多。所?以傅清聿能谈,他自然也能谈。
傅清聿不?想合作了?,那就由他来,正好。
或许,如果那时候傅清聿没找她提,找她提的人就是池牧舟了?。
她有这个需求,他也可?以满足,正好省去了?双方的麻烦。
他们相识多年,青梅竹马,各取所?需地?联个姻,挺好的。起码知根知底,感情也在那,即使不?是男女之情,也不?会像别人无情的联姻那么冰冷。
而且,说不?定日?久生情呢?
桃花眼一扬,他轻笑了?笑。
傅清聿语调淡淡:“没准备撤手过,不?用等。池牧舟,你可?以安心考虑自己的事了?。”
——不?用去做什么来接手的准备。
因?为这个手他根本不?会放。
池牧舟睨他一眼,直接戳穿道:“你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吧。”
他这话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语气。
而傅清聿也没有否定的意思,默认下来。
池牧舟眯起眼,“你藏得可?真好。”
傅清聿矜贵地?启唇:“没藏。”
池牧舟望着远处,回?忆着回?忆着,从记忆的角落里想起了?点事情,“我老早的时候就嗅到?了?点儿异常,那时候还问?过你,你否认掉了?。”
傅清聿兴许也想起来是什么时候了?,他抿紧了?唇,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道:“那时候,年少?轻狂,做不?得数。”
年少?轻狂。
池牧舟往后一靠,轻嗤:“得了?吧。就我这种傻愣才信了?你们的邪。”
——亏他还当了?真,真以为这人的感情有多纯粹正经,结果一转眼发现人家婚都给结了?。什么不?喜欢?他当初就不?该信这群人的瞎扯。
傅清聿扯了?扯唇,就跟被取悦到?一样。
池牧舟摇摇头,表面君子端方,克己复礼,友谊纯洁。背地?里,蓄谋已久。
坐这儿聊了?会儿后,时间?太晚,陆续开始有人离场。见她还没有要醒的架势,傅清聿也抱着她离开。
黑色坚硬的背影,与那隐约可?见的白色柔软的裙摆,倒是形成强烈碰撞。
就跟他们这两个人一样,小时候可?没人想过他们会在一起。
司机开的车。
一上车,傅清聿直接示意升起挡板。
而司机其实早就养成了?习惯。
——在先生婚后养成的习惯。
车子刚启动没多久,傅清聿怀里的人就醒了?。
她的双眼中还有点迷蒙。
可?能是他怀里太舒服了?,像是小仓鼠的小窝,即使醒了?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贴上他,头靠在他肩上咕哝着。
身体简直柔软得不?像话。
她今天的裙子很软,而她和她的裙子一样软。
“结束了?吗?我们要走了?吗?”
他任由她去动,身上的矜贵不?褪半分,“嗯。”
“那我们要去哪里呀?”
“回?家。”
“哦……也不?知道我哥睡了?没有,待会还在蹲着我回?去。”
傅清聿垂下眸看着她,好心提醒:“不?是那里,是回?我们的家。”
说完,他也顿了?下。
原来,文字也会有这样的温度。
贺明漓嘟囔着:“不?是那里?那就没有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了?。”
即便?看不?见小脸,落寞与失望于声音中也不?难听出。
傅清聿微顿,一时间?,竟是跟不?上话。
他突然意识到?,她对家庭的依恋很重。不?止是孟家,兴许贺家在长年累月之中,也已经在她心里积攒起了?地?位和重量。
而且,或许也是因?为地?位越重,才会被伤得越深,也就才会越生气。
从她搬来清溧湾后应该就没回?去过,除了?在公司里常能见到?的父亲和哥哥外,其他亲人也都没再见过。她心底兴许已经在想念,只不?过平日?里从未提过。
他的手轻拍着她的背,如在哄睡婴儿那般,眉目低垂,思忖着这些。
须臾,他提议:“过几天妈妈生日?,回?去给妈妈过生日?好不?好?”
池牧舟生日?一过,紧跟着的就是余婉的。
贺明漓揪着他的衣服,大脑有些卡顿,倒是没说话。
很快,她就从回?哪个家、家里有谁这个问?题中脱离出来,回?归到?现实,也意识到?自己抱的是谁、正在做什么。
她偏头亲了?下他,就跟在犒劳奖励他这一整晚抱着她的辛苦那般,温温柔柔,还有点乖顺。
亲了?一下也就罢了?,她还伸出舌尖轻舔了?舔,像是在舔冰淇淋。
“贺明漓。”他轻眯起眼,嗓音微克制的,唤着她。
唤的是全名,连名带姓的,她又不?满意了?,“你干嘛那么凶。”
——凶吗?
傅清聿扬了?扬眉,只道:“只许你撩拨人,还不?许别人凶你。霸道的。”
平平淡淡一句话,却总是叫人听出几分宠溺感。
贺明漓觉得,她迟早是要掉进?傅清聿用甜言蜜语织就的陷阱里的。
可?她记得他不?动她,他说过的呢,不?着急。
女孩灵动的眸中掠过一道狡黠。
她就跟拿着什么免死金牌一般的,心底里已经放开了?手脚,浑然不?在怕的。
他说的话的威慑力度也逐渐趋于零。
一点没退开,还继续往他身上赖着,扭着动着,柔软得像是水,继续抱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