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正好买完花离开,何安慈正在前台录单,脸上看不出表情。
汪野不知道何安慈刚才有没有听见夏温的名字,他走了过去,忍不住说:“小慈,我跟夏温什么关系都没有,是他主动联系我,我已经让他以后别再打扰我了。”
何安慈手上的动作有一刻的停顿,淡漠道:“跟我没关系。”
汪野以为何安慈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我把他所有的方式都拉黑了,以后我跟他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何安慈加重语气强调,“我说了,跟我没关系。”
何安慈冷淡的态度不知怎么激怒了汪野,他猛地按住何安慈操作电脑的手,咬牙切齿地说:“你真的不在意?”
不等何安慈说什么,汪野说:“如果你不在意,你就不会在我们结婚的时候离开我。”
何安慈抬起头,对上汪野的视线,很平静地说:“我只是对你死心了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场婚礼,让何安慈彻底看开了。
强扭的瓜不甜,过去的爱情也就过去了。
汪野嘴唇抖了抖,忽然说:“我跟夏温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安慈背脊一僵,又听见汪野说:“当初我只是想气气你。”
“我想让你吃醋,让你难受,所以我才.........”
“够了。”何安慈冷冷打断:“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如果汪野真的对夏温毫无意思,又怎么会跟他结婚。
还是对汪野来说,结婚只是儿戏?
对何安慈来说,这都是汪野为自己的行为找的借口而已。
汪野默默闭上了嘴巴,他那只手被何安慈无情地甩开,没有勇气再伸手去牵。
一天下来,何安慈没有再和汪野说过一句话。
到了下班时间, 他才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回去吧。”
也许是知道何安慈不会留他,汪野没有再纠缠,他起身离开,走的时候还主动去关门。
何安慈本来想说什么,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汪野蹲在铁门下面,透过缝隙里望着何安慈,“小慈,我明天来找你。”
何安慈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把最后一点缝隙拉了下来,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汪野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他起身离开,一步三回头地望着花店,直到视野里再也看不见那间小小的门,才打车回了酒店。
隔天一早,何安慈带着打包好的蝴蝶兰出门。
他刚拉开门,就看见汪野在门外站着,似乎等了很久,脸色都冻得有些发白。
见到何安慈出现,汪野冲他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小慈,早上好。”
何安慈扫了一眼汪野,淡淡收回视线,转身关好门,往路边走去。
走没几步,何安慈发现汪野也跟了上来。
他停下脚步,皱眉看向汪野,“你干什么?”
汪野面不改色地说:“我跟你一起去墓园。”
何安慈直接拒绝,“不用。”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何安慈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汪野低声说:“我陪你一起去,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你也有个照应。”
见赶不走汪野,何安慈随着他去,眼不见为净地带着花朝着墓园走去。
沈文博说的地方离花店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是当地最顶级的墓园,听说一块墓地就要六位数,有专人打理。
何安慈心想,看来沈文博真是爱惨了那位死去的爱人。
凭着沈文博说的路线,何安慈很快找到了他爱人的墓园,葬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当看见墓碑上的遗照后,何安慈停顿了一下。
那五官特征明显是个男人。
遗照下面刻着一行字:爱妻倪宜然。
沈文博的爱人居然是个男人。
汪野也看见了,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这么说,沈文博是个同性恋?
这个认知让汪野心里浮起没由来的敌意。
何安慈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他自己也是同性恋,没什么好奇怪的。
墓碑是一层不染的干净,能看出平时沈文博很精心的打理,何安慈将花放了下去,然后朝墓碑微微鞠躬。
做完这一切后,何安慈离开了墓园,他给沈文博发了信息,说已经把花送到了。
沈文博那边立刻回了消息,表示感谢。
接下来的几天,何安慈每天都准时到墓园给沈文博的爱人送花,然后跟沈文博说一声。
沈文博每次都很快回复,似乎一直在等着何安慈给他发信息。
或许是担心他遗忘了吧,何安慈这样想。
转眼三天过去,何安慈的任务也结束了,他不用再去墓园,总算能正常开店。
这三天里,汪野一直跟在何安慈身后,一开始何安慈还赶他离开,后来见汪野怎么都赶不走,他也就放弃了。
他不知道汪野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想去思考他想干什么。
这天早上,何安慈像往常一样招呼客人,听见身后的风铃声响起。
他下意识转头说了声“欢迎光临”,发现来的人居然是沈文博。
何安慈有些惊讶,“沈先生,你出差回来了?”
沈文博风尘仆仆,应该是刚下车就过来了,他微微一笑,“是,这几天麻烦你了,替我跑了这么多趟墓园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