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在公园那时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石伍,陶止就难受得无法呼吸。
本来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的。
高寻文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大楼,他的病房正亮着灯,而离开之前,他分明已经把灯灭了。
高寻文双手插进兜里,并没有因为陶止这番分析乱了分寸,平静地说:“所以你在我的病房里找到石伍了?”
陶止眼眶变得更红,瞪着高寻文的眼里恨意更深。
向正诚见陶止单薄的背影摇摇晃晃,生怕出,赶紧上前从后面托住陶止的腰,安抚道:“幺儿,你别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陶止只是盯着高寻文的脸,“我要去你家。”
如果石伍不在医院,那肯定是被高寻文藏在了家里,不可能是太远的地方,只能是他常住的度假村。
高寻文深邃的眼神令人琢磨不清他在想什么,沉声道:“我凭什么答应?”
向正诚本来就担心陶止情绪激动会出事,一听到这话忍不住了,转头朝高寻文恶声道:“你要是没把石伍藏起来,就让我们进去找,找不到我们自然就离开这里!”
高寻文看了看一脸担心的向正诚,再看心急如焚的陶止,沉默许久,他冷冷说:“好……”
说完,高寻文回头给身后的司机使了个眼色,他的目光移向身后黑暗的车窗,大步跟着向正诚去了他们的车上。
一路上,陶止都在盯着高寻文,像是怕他趁机做什么手脚,又把石伍转移阵地。
高寻文看出陶止的想法,索性什么也不碰,淡然地靠在座椅上,望着前方道路,一言不发。
向正诚从司机那里拿来了水,给陶止喝,小声安抚,“幺儿,别急,待会我们进去找,一定能找到石伍。”
陶止没有心思喝水,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像油煎一样。
到了度假村,司机刚把车停好,陶止心急地推开车门下车,把向正诚吓得不清,赶紧跳下车扶住他的腰,“幺儿,你慢点!”
陶止现在满脑子只有石伍,他顾不上身后的高寻文是何表情,扶着孕肚用最快的速度走进度假村,四处张望,到处找寻石伍的身影。
石伍一定在这里!
除了这里,陶止想不到石伍还会在哪。
别墅里,管家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高寻文回来了,笑着迎了过去,“高总,您终于出院了……”
话没说完,走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其实也算不得陌生,毕竟陶止登门了好几次,只不过如今他大着肚子,管家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管家一愣,目光转向最后进来的高寻文。
高寻文射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在他身边待了多年的管家马上会意,把嘴巴闭紧,安静地站在原地。
陶止没心情去在意管家看他的眼光有多古怪,他扶着孕肚,站在客厅朝四周大喊:“石伍!”
陶止沙哑的声音在别墅里回响,却没有得到回应。
“石伍,是我!”陶止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是陶止,你快点出来!”
他朝二楼走去,扶着楼梯扶手上楼,向正诚搀扶着他,仔细注意他脚下的步伐。
陶止经过一个房间,就推开门进去翻找,然而翻遍了二楼的房间,也没有发现石伍的身影。
石伍不甘心,又到一楼去找,依旧一无所获。
整个别墅,连着后院,就连地下室,也被陶止翻了个遍,里面的家具布满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住过。
而他的呼唤也没有得到石伍的回应。
陶止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眼眶里的泪控制不住落下,他像个失去了家的小孩,趴在墙壁上哭了起来。
向正诚轻轻拍着陶止的背,看到他这幅样子也不好受,耐心地安慰:“幺儿,也许真的是你看错了,那不是石伍,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
陶止却不愿意相信,他一定没有看错,那双眼睛,那张脸,一定是石伍。
高寻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下你们应该死心了吧?”
陶止闻言回过头,他的脸上挂着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神色却是无比坚定。
陶止突然扑向高寻文,抓住了他的领口,“只要你把石伍还给我,条件任由你开。”
高寻文垂眼,镇定的脸色没有丝毫动摇,“石伍死了……”
陶止用力摇头,“不,他没死。”
高寻文拿开陶止的手,抬头看向他身后的高寻文,“向少,我要休息了,请你们回去吧。”
“你这么着急赶我走,就是因为你心虚对吧。”陶止双眼通红,苦笑:“高总的家不止这里吧,还有其他几处房子,我都要去找一遍。”
“幺儿,你别傻了。”连向正诚都忍不住劝说起陶止,“石伍早就不在人世间了。”
其实向正诚早就知道石伍没死,那次替高寻文挡刀的人就是石伍,可是向正诚没有告诉陶止。
一来他不想掺和石伍和高寻文的事,二来,他也不想石伍来掺和他们的事,破坏他和陶止好不容易修复的感情。
所以这才三缄其口。
陶止却铁了心要找到石伍,他推开向正诚的手,走出别墅,喘息着扶着已经大月份的孕肚穿过院子,来到度假村门口。
正要上车的事时候,陶止忽然注意到停在树下的车,那是高寻文回医院时坐的车,司机还在车上,正盯着他们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