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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见君上——”
  梁羡一身黑色的朝袍,头戴七条流苏,象征着侯爵尊贵地位的冕旒,端着架子,忍着腰部的酸疼,一板一眼的从辎车上走下来。
  羣臣立刻又是跪拜山呼:“君上万年!大梁万年!”
  梁羡一展黑色的袖袍:“诸卿平身,不必多礼。”
  “拜谢君上——”
  羣臣叩谢,这才起身,簇拥着梁羡的辎车,粼粼往梁宫而去。
  已然进了城,还有这么多卿大夫跟车,白清玉便下了辎车,装作一副清廉臣子的模样。
  “我儿!”一个声音从后背而来,有人小跑着来到白清玉身边。
  梁羡听到辎车外面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好奇,打起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是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男子,那男子虽然上了年纪,但并不显老,与白清玉生得至少有五分相似,若是年轻一些,恐怕也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他管白清玉唤作“我儿”,必然便是白清玉的父亲了。
  梁羡之前听说过白清玉的身世,他的父亲乃是大梁国赫赫有名的美男子,不然白清玉的母亲,身为虞国的国女,怎么会对他一见钟情呢?
  白清玉虽然贵为国相,但他的父亲官位并不高,只是在司徒署供职,也就是个中大夫。
  这一切自然是因着白清玉与他的父亲并不“亲近”引起的。何止是不亲近,白清玉痛恨他的父亲为了求荣,将自己的母亲献上,以至于母亲尸骨无存,这些年来白清玉与他的父亲很少有交集,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若不是今日梁羡回朝,百官相迎,白清玉的父亲也见不到白清玉。
  白醴当年出卖了自己的夫人,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如今只是在司徒署混吃等死,好不容易见到白清玉,立刻殷勤的迎上去:“我儿,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白清玉已然冷漠的道:“本相繁忙,中大夫无事便不要前来了。”
  说罢,冷漠的走人。
  梁羡啧啧两声,摇摇头,将车帘子放下来。
  回了梁公,梁羡立刻回到路寝宫的太室,吩咐寺人烧热汤,准备沐浴,这一路上车马劳顿的,的确需要好好沐浴解解乏。
  寺人手脚麻利的准备好热汤,回禀道:“丞相正在政事堂处理公务,说是马上便到,请君上稍待。”
  梁羡摆摆手:“都下去罢,不必伺候。”
  “小臣敬诺。”
  寺人与宫女全都退下,梁羡便解了衣衫,迫不及待的迈入汤池之中,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他仰头靠着,过了一会子,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而至,宫人已经被遣走了,因此无人通传,梁羡还以为是白清玉来了,他背对着殿门与扇屏,并没有回头。
  对方走进来,一步步靠近梁羡,梁羡的黑发打湿,将头发拨到一边,可以清晰的看到后颈上新鲜的齿痕,暧昧而旖旎,那人死死盯着那红色的齿痕,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梁羡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那跫音怪怪的,当即回头道:“白……”
  不等他说完,登时看清楚了背后之人,根本不是什么白清玉,而是白清玉的父亲白醴!
  哗啦——
  梁羡赶忙压低身子,将自己的身子全部浸泡在热汤中,避免白醴发现他身子的端倪,蹙眉道:“中大夫?没有孤的传召,中大夫怎可私闯路寝太室?”
  白醴笑起来:“君上与犬子的干系,下臣全部知晓。”
  梁羡眯起眼睛,冷下脸色:“所以?”
  白醴暧昧的道:“君上须知晓,这男子就像是一坛酒,愈老才愈是醇香,不是么?犬子能做到的,下臣亦可以,且比犬子更懂得伏侍,君上想不想试试下臣的手段,保证令君上食髓……知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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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你是我的【1更】
  ☆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梁羡终于见识到了, 什么叫做油腻老男人!
  白清玉平日里虽是个白莲花,但仿佛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而他爹呢?分明长着五分相似的脸, 早年在梁国也算是美男子,如今上了年纪,竟如此油腻。
  不不, 梁羡觉得并不是上了年纪的锅, 而是白醴的为人秉性本就如此油腻,梁羡感叹, 虞国国女这是瘸了眼睛, 才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真是作孽啊。
  梁羡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放在旁边案几上的手机,因着手机不防水,所以并不能拿着一起沐浴, 这会子放在距离梁羡最近的案几上。
  梁羡对比了一下,白醴身材高大, 自己若是硬碰硬不是对手, 外面的宫人还被遣散了,如今只能迂回应对, 拿到手机比较保险,还不能让白醴发现自己身子的端倪。
  “君上,”白醴搓着掌心逼近过来:“让下臣伏侍君上罢!”
  梁羡忍着恶心道:“中大夫,这水有些凉了。”
  他本想支开白醴,哪知道白醴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笑道:“下臣知晓, 君上亦迫不及待了, 水凉了没有干系,下臣很快便会令君上重新热起来!”
  梁羡:“……”差点爆粗口!
  白醴靠近过来,伸手就去碰梁羡,梁羡忍无可忍,准备打掉白醴伸过的手,哪知就在这一刻……
  嘭——!!
  扇屏突然倾倒,一下子拍在白醴身上。
  要知晓那扇屏是整面璞玉雕刻而成,巨大无比,且十足沉重,突然倾倒下来,仿佛山倒了一半,砸在白醴身上,白醴一个踉跄,哐一声巨响,直接扑倒在地上,被扇屏压着起不来。
  踏踏踏……
  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那人身材高大,步履平稳,一张俊美的面容,本该云淡风轻,无欲无求,而此时,带着一股凛冽的冷酷,仿佛从黄泉中爬出来的恶鬼。
  是白清玉!
  白清玉走进来,居高临下的站在白醴面前,就那样冷冷的盯着他。
  白醴突然看到白清玉,下意识有些紧张,连忙大喊着:“我儿……这、这扇屏突然到了,快、快搭救阿爹一把!”
  不等白醴说完,白清玉冷漠的面容突然出现一道裂缝,缓缓的抬起腿来,啪一声踩在白醴的面颊上。
  “啊!!”
  光是听惨叫,便知道白醴的脸有多疼。
  白清玉的靴子不停的碾压着白醴的面容,他的脸面先是变红,然后涨红,渐渐变成了紫红色,甚至有些发青,牙齿险些被踩掉。
  白清玉冷冷的道:“谁让你进来的?”
  白醴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惊恐的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目,使劲摇头,示意自己不敢了。
  白清玉的面容可怖至极,浑身充斥着冷酷的气息,不止如此,还暴虐十足,仿佛随时都要杀死白醴。
  梁羡连忙出声:“丞相!”
  白醴可是白清玉的父亲,白清玉忍了他那么多年,便是因着碍于世俗,无法手刃白醴,否则白醴早就死了一万遍了。
  别说是放在注重忠孝的古代,就是放在现在,白清玉若是真的对白醴做了什么,也会有人跳出来指指点点。白清玉能有今日的地位,绝对不能毁在白醴手中。
  梁羡见白清玉有些失去理智,朗声道:“丞相不是还有要事与孤商谈么?让中大夫退出去罢。”
  白清玉听到他的声音,渐渐恢复了一些神志,嘭一脚踹在白醴脸上,白醴“啊!”的惨叫,竟然吐出一颗血粼粼的牙来。
  “滚。”白清玉幽幽的道。
  白醴哪里敢多说什么,浑身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冲出太室,一溜烟跑出路寝宫,一个屁都不敢多放。
  一瞬间,整个路寝宫中只剩下梁羡和白清玉二人,梁羡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若自己不加阻拦,不知白清玉是不是已然手刃了生父。
  白清玉慢慢转过头去,看向梁羡,一步步走过去,脸色还是相当阴鸷冷硬,沙哑的道:“为何没有宫人?”
  梁羡刚想说,你说马上便到,我特意遣散了宫人。
  不等梁羡回答,白清玉又问:“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梁羡根本不需要回答,白清玉已然第三次开口:“你是我的。”
  说着,也不退下衣衫,一步步走入汤池之中,强硬的抱住梁羡,将他抵在温汤池的角落。梁羡打直纤细的天鹅颈嘤咛了一声,甚至还没做好准备,已然被白清玉狠狠的占有。
  热气腾腾的温汤令梁羡浑身发软无力,白清玉的神色明显紧张又激动,仿佛梁羡随时都会从他身边溜走一遍,竟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发疯的在梁羡颈子上落下一个个红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昭显梁羡是他的。
  哗啦!梁羡主动攀住白清玉的脖颈,靠在他的耳边,轻声安抚道:“白清玉,我哪里也不会去,就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
  梁羡的话仿佛拥有巫力,渐渐安抚了躁动不安的白清玉,后来的事情梁羡几乎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累得精疲力尽,实在睁不开眼睛,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嘶……”
  梁羡刚想翻身,酸疼的他一个激灵,愣是硬生生止住了翻身的动作,老老实实趴在软榻上。
  他胡乱的伸手摸了摸,嘟囔道:“白清玉?玉玉……孤口渴。”
  喊了半天,愣是无人回答,手边的软榻上凉丝丝,梁羡睁开眼睛一看,身边无人,哪里还有白清玉的身影?
  天色灰蒙蒙发亮,还没有完全大亮,也不知白清玉何时起身的。
  梁羡从头枕下面将手机摸出来,点了点,查看历史记录。
  “300点?”梁羡震惊的道:“一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啊,竟然加了300点!”
  一次普雷积分50点,单纯按普雷计算的话,足足六次,都快完成一夜七次郎的成就了!
  梁羡扶着自己的腰身,怪不得这么疼呢,都快被白清玉折腾散架了!梁羡咬牙切齿,怎么不干脆凑个七次呢,我还能得个成就!
  “不行,”梁羡艰难的从榻上爬起来:“孤得找他算账……啊嘶,算账去。”
  梁羡晨起洗漱,对着就镜鉴一看,好家伙好家伙,白清玉是属狗的么,自己的脖颈上好几个红痕,位置还特别高,这大夏天的,竟要穿高领才能挡住。
  梁羡收拾妥当,眼看这个时辰,白清玉这种勤劳的好官应该在政事堂“上班”了,便气势汹汹的杀到政事堂找人。
  梁羡这样的“昏君”,很少去政事堂这么严肃正经的地方,他一到政事堂,所有的臣子大受惊吓,连忙把手头的活计全部停下来,叩拜在地:“拜见君上!”
  梁羡端着国君的架子,忍受着腰酸,扫视了一眼跪拜的卿大夫们,凉丝丝的道:“丞相何在?”
  卿大夫回答道:“回禀君上,这会子应该是朝食时分,丞相或许在廊中用食。”
  臣子们上班太早,尤其是每逢朝会,天不亮就要往宫中赶来,所以宫中是供应卿大夫一日三餐的,包括朝食。
  梁羡立刻跨出政事堂,又朝着臣子用膳的偏殿而去。
  殿中其乐融融,卿大夫们一面互相恭维,一面用膳,梁羡一踏进来,立刻听到“咳咳咳……”的咳嗽声,愣是把卿大夫们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