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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们老余家听说也出了个工人孙子?,虽然是临时工,可一个月不算补贴,估计也能有十块钱工资,加在一块估计还的容易些。
  面对大家惊讶的目光,何田一锤定?音,“就五百,老虔婆跟余大强的下半辈子?,还有他们老余家最有出息的孙子?前途,五百块钱刚刚好。”
  这倒确实是,要是没了他们仨,余家就剩下老弱妇孺,将来也没啥指望,就是卖房子?也铁定?要把钱凑齐。
  吴贵兰一直没说话,看态度也是支持何田的。
  毕竟谁家闺女吃了这么?大亏,被这么?逼迫,都不会轻易放过罪魁祸者。这次要了钱,余家不说家破人亡,也是伤筋动骨,恐怕连吃顿囫囵饭都不容易了,往后也没什么?空档欺负人。
  将来拿了这笔钱,也够母女俩过得不错,不管是给余禾做嫁妆,还是给何春花做傍身钱,都比现在光闹要好。
  大家伙商量清楚了以后,就决定?后天找余三贵说清楚。
  至于为什么?不是明天,主要有两个原因,明天可是跟晁建阳说好了,要让余禾和他一块吃饭的,但最主要的是第二个原因,拖着点时间,好让他们着着急,余家的人肯定?也会找机会探望王爱华跟余大强。
  今天王爱花可是被吴贵兰吓得够呛。
  如果余家人去探望的话,估计只?会更?迫切把人救出来。
  把事情商定?完以后,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晁建阳虽然不一定?谈过对象,但是态度很诚恳,提前了很久等在招待所门口?。
  第37章
  何春花的?心到底是偏向女儿的?, 透过格子木窗看见底下等余禾的晁建阳,转头瞪了余禾一眼, “你就作吧,看你后面怎么收场。”
  余禾抬胳膊伸了个懒腰,对何春花甜甜的?笑。
  这么一笑,何春花的?心怎么可能不软,干脆不说话了,只挥手让余禾快下去, 别让人家久等。当娘的就是这样,总是要?操心孩子,越想越头疼, 偏偏余禾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这叫她说什?么好?呢。
  干脆不管了,随便余禾折腾,反正她在一天?,大不了就养闺女一天。
  好?不容易等到余禾的?晁建阳, 并没有因为因为余禾的?姗姗来迟觉得?不高兴, 而是颇为不好?意思的?说,“我来太早了,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真论起?来,余禾甚至不想出门, 但她怎么可能说有, 干脆笑着摇头。
  大概是因为外表具有蛊惑性 , 当余禾安静下来的?时候,真的?有百合花一般洁白宁静的?品格, 明明才十七八岁,却好?比盛开的?花蕊, 一举一动嫣然美丽。
  晁建阳手心出汗,他咳嗽一声,鼓足勇气,“时间还早,要?不我带你去附近的?公园逛一逛?现在这个?时节杏花跟梨花都开得?很好?,我昨天?去看过了,白茫茫一片,很美!”
  听到晁建阳提起?花,余禾浅浅心动,她对植物很有好?感的?,但是因为疲懒,总是不愿意出门,既然出门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更改不了,怎么不选择自己喜欢的?呢?
  她捋了捋挠得?自己脸颊发痒的?碎发,清浅一笑,开口问道?:“好?呀,但是你昨天?刚去过的?,今天?再去会不会觉得?无聊呀?”
  晁建阳连连摇头,他发觉余禾真的?感兴趣以后,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悦,忙不迭道?:“不会不会,怎么会无聊呢,我喜欢这样的?风景,一天?看三?回也不腻!”
  行吧,余禾抿了抿唇,当然是答应啦。
  也许是这个?时候的?人娱乐太少,没想到公园还有挺多人的?,不仅仅是老头老太太,而且今天?是星期天?,不少职工都放假,于是公园里常常能看见并肩但是彼此相隔一两个?拳头远的?青年?男女,脸上荡漾着羞涩的?笑容,细声细语的?说着些什?么
  这些一般都是被介绍的?相亲对象,或者是正在谈对象的?。
  女孩子们大多数是穿工装,也有背带裤的?,极个?别家境很好?的?姑娘穿着的?确良的?衬衫,底下是大波点或者格子长裙,青春洋溢,每个?人都很漂亮。
  至于余禾嘛,她毕竟是个?农村姑娘,城里人的?时髦衣服她都没有,只有土里土气的?方?领格子上衣,以及一条黑裤子。
  光论衣着的?话,她在满公园的?女青年?中,绝对算是中等偏下。
  但是没关系,她有一张可以媲美最精美的?衣裳的?脸,就算往身上套个?麻袋,依然掩盖不不了这张脸带来的?光芒。
  而且余禾的?身材比例其实很好?,长腿细腰,肩背削瘦,肌肤细腻白皙,应该显老显黑的?玫色格子上衣,穿在她身上,只会显得?肌肤莹白如玉。
  晁建阳则是一身公安的?蓝色制服,俊朗英气,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有些郎才女貌的?味道?。
  晁建阳试图跟余禾拉近距离,所以绞尽脑汁的?寻找话题。
  余禾一开始不怎么乐意出门,但是等到到了公园以后,被密密麻麻的?花围绕着,犹如饮了琼浆玉液一般,整个?人心情舒畅,脸上不自觉带出笑意。
  落在晁建阳的?眼中,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稳步发展,余禾……应该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等到经?过一片桃花丛的?时候,余禾停了下来,她听见这一片的?桃树都在抱怨,情绪很不好?。
  余禾伸手搭在桃树上,状若赏花,其实是在询问桃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唉,树树要?死了。”
  “树树也是,可恶的?虫子把我的?躯干掏空了。”
  “真难过,树树还没结出桃桃呢!”
  虽然是树言树语,但余禾还是听懂了,应该是有虫子把桃树从里头开始啃食,再吃下去,桃树很可能会死,而公园里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发现。
  因为卡牌对余禾改造进行的?影响,她对植物有天?然的?好?感,尤其是树和花一类的?,仿佛她们就是一国的?人。
  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眼睁睁看着它们枯萎,余禾觉得?自己不太能做到。
  她几乎没有犹豫,侧头看向正和她讲解这些桃树来历的?晁建阳,“你知道?公园里的?这些桃树都是谁来养护吗?”
  这个?倒是把晁建阳问倒了,成功迷糊。
  但是他知道?公园的?管理处在哪,干脆带着余禾过去,“具体负责的?园丁我不清楚,但是去管理处问一问就能知道?了,你问这个?这个?做什?么?”
  余禾没有隐瞒,能看出树木被虫蛀这种?事,应该不算多逆天?,还是普通人可以掌握的?天?赋跟技术。
  “我发现这些桃树都被蛀了,要?是再不处理这些害虫,可能过不了多久树就会枯死。
  晁建阳看余禾的?目光更加惊艳,他想不到余禾还会这些。
  人天?生就会敬佩在某一方?面有能力的?人,因为有慕强心理,虽然余禾是在植物身上,但晁建阳看余禾的?眼神仍旧发生了变化。
  原来她不单纯只是境遇凄惨,心性坚定,令人动容的?漂亮小?姑娘。
  旁边有热心的?路人听见他们俩的?聊天?过程,当即道?:“不用去管理处,我知道?负责管这一片的?园丁就在前?面呢。”
  他们跟着路人上前?,成功找到了园丁,余禾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负责这一片的?王园丁却压根没当一回事。
  王园丁人黑,嘴唇很厚,看起?来很老实,但是眉眼间总透出隐隐自傲,可以看出来,他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怎么可能会随便相信一个?小?姑娘的?话。
  “哎呀,女同志你不要?瞎说,我把这些桃树当成祖宗伺候着,照顾得?好?着哩,怎么可能被虫蛀,别瞎想了。
  还有你这个?男同志,不能因为跟人家女同志处对象,就风风火火不着实际吧,随便说什?么都相信。”
  余禾没有轻易放弃,她本来就不是会因为别人区区几句话就被臊得?脸通红的?人,更何况,她知道?自己有道?理。
  “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一棵桃树查验。”她语气平静,理智的?说。
  王园丁原本正在修剪枝桠干活,好?声好?气沟通了,对方?还是听不懂,就让他愈发烦躁,“我说女同志,你不懂别瞎说,逞能也不是这么逞的?吧,你再捣乱我天?黑都干不完活。
  再说了,叫我找棵桃树看一看,万一桃树没事呢,损失算谁的??都是公家的?东西,已经?是能处对象的?年?纪,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余禾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难沟通,但是仔细想想普通人看不出来桃树的?问题,只以为生长的?正好?,换做园丁的?视角确实会觉得?她讨厌。
  她还待要?说什?么,另一道?人声出现。
  苍老却隐隐透着浑厚,吐字清晰熟练,字正腔圆,“算我的?。”
  余禾顺着说话声望去,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他一身深蓝中山装,衣袖的?地方?用袖套套住,但是不大能撑起?来肩膀,显得?衣服空荡荡,头发花白参半。
  王园丁发现说话的?人是谁之后,哎呦一声,神色比对着余禾恭敬不少,“顾教授啊,您别听她胡说,我把桃树都照顾得?好?好?的?,怎么可能被虫蛀了。
  您老过两天?就能回北平了,咋还趟这些事呢。”
  顾逢春顾老是植物方?面有名的?专家,之前?被下放到县里的?一个?农场,劳动改造,都过了很多年?了,上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说把他调回北平。
  临走之前?,县里的?领导死活要?顾老留下来休息几天?,也看看风景什?么的?。
  顾老不耐那些客套话,这两天?干脆扎根到公园里,到处看植物,做点园丁的?活,松松土浇浇水。
  王园丁会看不起?面嫩漂亮的?余禾,但对于顾老这种?大人物,那是一点轻视都不敢有。毕竟领导之前?三?令五申,说人家是专家,能在首都的?大学?当教授的?人,要?不是这场浩劫,那可是能出现在报纸里的?人物。
  顾老看着慈眉善目,但是在植物的?问题上,却有老学?究般的?较真,“一是一二?是二?,照顾得?好?是一回事,有没有被虫蛀食另一回事。
  我之前?观察过,桃树的?花瓣掉得?比之前?快一些,现在看不出问题,等到桃花枯萎能看出问题的?时候,恐怕树就救不了了。
  你也听一听人家小?姑娘的?意见。”
  “好?吧。”顾老都开口了,王园丁哪还有意见。
  他苦着脸去了桃树那一片,等到对上余禾的?时候,脸色跟语气都不大友善,“你自己挑一棵,别等会儿我动手了结果没事,你再说什?么砍错树了。”
  余禾看了看,指向最开始哭诉的?那棵桃树。
  王园丁虽然一开始抱怨,但是真动手干活的?时候,却很麻利,一看就知道?是个?好?手。
  这一片的?动静引起?路人的?好?奇,就连处对象的?青年?们也把目光移向他们。
  理所当然的?,余禾跟晁建阳相处的?场景,落入人群中的?一双眼睛里。
  她看着余禾跟晁建阳凑在一块,先是震惊,而后嘴角上扬,缓缓笑了。
  而余禾这边也见了分晓,桃树里头确实被蛀了好?大一块。刚刚还觉得?无所谓的?王园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不敢置信的?看向余禾。
  比起?丢面子,还是庆幸多一些,毕竟要?是再拖下去,等到这么多桃树全枯了,恐怕他也没有好?果子吃,得?被领导好?一顿骂。
  这时候王园丁倒是衷心佩服气余禾了。
  他想上前?问一问余禾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结果有人先他一步,是顾老。
  顾老一辈子门生无数,可以说是植物学?的?专家,是这条路上的?高山,引得?无数人敬仰。
  但是跟他相处的?时候,却会发现他生活中是个?很和蔼的?人,对学?生和善照顾,当然,在专业上要?求非常高。
  顾老看向余禾的?目光满是欣赏,“小?姑娘,你是怎么发现桃树被虫蛀了?”
  这个?问题倒是叫余禾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听见桃树哭了吧,但要?说用专业知识回答原因,她上辈子学?的?也不是植物学?啊。
  余禾顶着顾老期许的?目光,硬着头皮说,“我也不知道?,就是看着觉得?不对劲,像是里面被虫蛀了。”
  顾老并没有因此嘲笑她,而是配合的?和善一笑,“喔,这样啊,看来你很有天?赋。
  有没有想过学?植物学?,将来你就能知道?原因了。”
  第38章
  还有两?个?月, 这场动荡才会正式宣布结束,而高?考是在明年, 应该没?有准确的消息泄漏,大家还不知道会恢复高?考。
  也就是说她要?是想学植物学,在目前为止,唯一的途径就是上工农兵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