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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晏三合仅仅八岁,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能有什么久念成魔的事情?”
  谢知非的声音异常平静,“所以我想,我们要两条腿走路。”
  李不言这会看谢知非,怎么看怎么顺眼,“哪两条腿?”
  “一条腿是继续查桂花香,另一条腿是查清晏三合真正的死因。”
  “说了等于没说。”
  裴笑冲他翻了个白眼:“关键是怎么查?”
  谢知非:“李大侠,丁一,黄芪,你们三个人把市面上所有用桂花做的东西,统统买回来。”
  裴笑不明白:“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能吃的,我来尝;
  能闻的,我来闻;
  能用的,我来用。
  我与她一起生活了八年,除了睡觉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我要用这些东西,来刺激我的味觉,嗅觉,视觉,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谢知非心里这么多所思所想,落到唇边,也只是简单的一句:“一一排查。”
  李不言立刻道:“我和黄芪两个人就够了,丁一留给你们,黄芪,咱们走!”
  黄芪二话不说,跟着李不言就走。
  小裴爷有点不放心,冲两人背影喊:“银子带够了没有?”
  “我有,足够。”
  李不言头也不回的扔下四个字,小裴爷收回视线:“说吧,咱们这头怎么查?”
  谢知非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回别院,找陆大。”
  裴笑糊涂了:“找陆大做什么?”
  “他是暗卫,最清楚怎么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
  谢知非微微一抬眼,“我们先来盘一盘,晏三合会有几种死法!”
  裴笑心头咯噔一下,冷汗瞬间冒出来。
  ……
  回到别院,天色已黑,汤圆摆上饭菜。
  谢知非摆摆手,汤圆立刻掩门离开。
  “陆大。”
  谢知非半分食欲也没有,开门见山:“想要身上没有伤口的杀死一个人,有哪些法子?”
  陆大都不用思考,张嘴就来,“最简单的是下毒,最好还要无色无味,这样的死法,就像睡着了一样。”
  谢知非皱了皱眉:“其次呢?”
  陆大:“捂住口鼻,窒息而死,这种死法比较痛苦,会剧烈挣扎。”
  谢知非眉皱得更紧:“还有吗?”
  陆大:“掐住喉咙,窒息而死,挣扎的同时,死相会很难看。”
  谢知非:“会留下淤青吗?”
  陆大沉默了一会:“张天行从京城到云南府,十天的时间,淤青还会有一点,但不排除晏姑娘身体特殊。”
  谢知非:“还有什么?”
  陆大:“如果身上有功夫,有内力,一掌也足以毙命。”
  这话一出,裴笑立刻瞪大了眼睛:“莫非是郑唤堂干的?”
  谢知非脸色一变,蹭的起身:“你们先吃,我去看看晏三合。”
  “她都死了,有什么……”
  谢知非脚下微微一个踉跄。
  裴笑瞧见,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慌忙改口道:“你看一会就来啊,饭菜冷了吃下去噎喉咙。”
  谢知非头也没回,大步走进夜色里。
  夜色很黑,远处的树木隐隐绰绰,像极了晏三合的死,在一片黑茫中,透出一点可见可不见的影子。
  按照陆大的说法,爹和娘都有可能是杀死了晏三合的凶手。
  但他心里很清楚,只有一个人的嫌疑最大!
  ————
  今天更晚了,最后一章本来不是这个写法,临时改了细纲,重写了。
  明天请假一天,细纲一改,后面所有的大纲都要改,怎么解晏三合的心魔,我有了新的想法,呈现出来的效果会更好一点,姑娘们耐心等一等。
  第907章 机缘
  这个人便是他的母亲——赵氏。
  其实,敛尸的陈皮说起赵氏死在淮右床上时,谢知非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但那时候晏三合还像个正常人一样活蹦乱跳,谢知非根本不知道她的命是借来的,所以也没有再去深思细想。
  而现在……
  谢知非慢慢闭上了眼睛,思绪再一次回到十年前。
  那一夜,淮右已经睡下,他被尿憋醒,看到爹娘房里的灯还亮着,而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
  父子二人没说上几句话,前院就有了动静,他们一前一后离开了海棠院。
  张天行的身手,应该比父亲更早发现前院出事,这个时候他只会做一件事——迅速把养在附近的替身接过来。
  于是,整个海棠院里只剩下淮右和娘两个人。
  巧的是,这一天,是他和淮右的生辰。
  娘,你是因为思念自己真正的女儿,恨晏三合雀占鸠巢,所以才起了杀念吗?
  谢知非睁开眼睛,眼眸黑沉的没有一点光透出来。
  他第一次听说死人有心魔这件事,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心结那么深,以至于都成了魔?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在做谢三爷的十年里,他以为自己已经从郑家的梦魇中走出来,不曾想,只一个淮右的死因,让他的梦魇又变本加厉起来。
  当真,有些人和事是一辈子都放不下的,也不能放下。
  几个拐弯,谢知非来到晏三合的院子。
  院子,不知何时挂了四盏白灯笼,照得青石砖白惨惨的,说不出的阴森。
  他跨进门槛,在棺材前蹲下。
  还是那张清冷的脸,没有任何变化,像是睡着了一样,如果细看,还能看到她的嘴角,有一点往上扬起的弧度。
  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所以才扬起嘴角?
  谢知非伸出手指,轻轻的在她嘴角边戳了一下,就像小时候的每一个清晨,他左等她醒不来,右等她醒不来,就手贱的去弄醒她。
  这丫头睡觉板板正正,乖巧的不得了,人往被子里一缩,就像只小猫儿一样。
  唯一不好的,是她喜欢把手放在外面,天暖倒还好,天一凉,手也凉。
  谢知非摸上她的手。
  从前的这双手,小小的,软乎乎的,中指的指腹有一点薄薄的茧子,是练字练出来的。
  她总喜欢拿这一点薄茧说事,说她光自己练字就很辛苦,还要帮他写字,看,茧子都写出来了。
  不就是想让他心疼心疼吗?
  他拉过她的手,用力吹两下:还疼不疼?
  她一双黑眸有魂有魄,扬唇一笑:不疼了。
  谢知非想到这里,握着晏三合的手不由用了点力:“丫头啊,这些……你都记不得了。”
  话刚落,冰寒的气息从掌心下的那只小手里涌出来,察觉到不对,谢知非赶紧松手。
  哪知,那手就像是被粘在了上面一样。
  不仅如此,谢知非整个人仿佛被那股寒气冻住,身体怎么都动不了。
  忽然,白光一闪,一道门在眼前骤然打开,门里巨大的吸力扑面而来,他瞬间没入黑暗中。
  与此同时,正在蒲团上打坐的老和尚猛的睁开眼睛,大喊一声:“不好!”
  边上的虚云眉头一皱:“师父,怎么了?”
  “他进去了。”
  “谁?”
  “谢知非!”
  虚云呼吸一窒,立刻蹲到老和尚跟前:“上来,我背你去。”
  老和尚往他背上一扑,“快!”
  师徒二人像飞一样冲进晏三合住的院子,偌大的棺材前,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谢知非啊。
  老和尚脚落地,二话不说就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点殷红从他指尖冒出来。
  虚云把晏三合掌心翻开,露出里面的玉佩。
  一滴血落在玉佩上,竟瞬间把玉佩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