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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被谢知非那个臭小子,拔了好几根;
  最可恨的还是自己生的那个小畜生,当着他的面对谢知非说:我爹不行,咱们找别人吧。
  裴寓心说他半生清正廉明,扬医者风范,妙手回春,治人间疾苦。
  如果他有错,请老天爷惩罚,为什么要让一个悬壶济世之人,遭遇这些凌辱。
  但是不应该啊!
  按道理,淤血去得七七八八,那丫头该醒了啊!
  “谢五十。”
  小裴爷一看自家老爹的德性,就知道人还没醒,“你去睡一会,这里我来守着。”
  瞧瞧你都成什么样了?
  还像个人吗?
  鬼都比你好看。
  还有那位姑奶奶,鬼见了都要怕!
  “你也去睡。”
  小裴爷碰碰李不言的脚,“庙里长明灯都点过了,她一定没事。”
  李不言抬起赤红的眼睛,“她若有事,我让整个汉王府的人陪葬。”
  “统统陪葬。”
  小裴爷:“连那府的猫和狗都不能放过。”
  “三爷,李姑娘,小裴爷……”
  厢房里传来汤圆的尖叫声:“小姐,小姐刚刚动了一下。”
  三爷、李姑娘,小裴爷还没反应过来,裴寓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我就说她要醒了,果然吧,果然吧!”
  这一嗓子,把屋里三人都惊得跳起来,手忙脚乱往里冲。
  冲到门口的时候,还把路给堵住了。
  谢知非把李不言往后一拉,自己先冲了进去;
  李不言把小裴爷往后一拽,第二个冲进去;
  小裴爷屁股一拱,把他亲爹给拱到一边上,第三个冲进去;
  他亲爹揉着老腰,自己宽慰自己,算了,就当养了只白眼狼吧。
  ……
  晏三合醒了。
  第一天只醒了一个时辰,什么话也没说,和一个“男鬼”,一个“女鬼”对视半天后,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她喊饿;
  第三天醒来,又嫌弃自己身上脏,嫌三爷不俊,李不言不美,小裴爷话少。
  三爷赶紧沐浴更衣,把那半脸的胡茬剔得干干净净。
  李不言赶紧喝下一碗安神汤,闷头就睡。
  裴笑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把京城的大事小事,连带谁家媳妇偷了人这种事,都一一向晏三合汇报。
  第四天醒来,她要了笔和纸,躺在床上费了半个时辰,画了一幅人像,然后告诉谢知非,这就是绑她的人。
  谢知非把纸往朱青怀里一扔,命令他去查,自己继续和李不言一道,一个守床边,一个守塌上。
  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可贵?
  失而复得!
  谢家人来了,被谢知非打发走;
  朱家人来了,被李不言打发走;
  就算是小裴爷,敢话多让晏三合休息不好,也是他和李不言共同的敌人。
  这不,小裴爷因为提了一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被李不言踢出了房。
  小裴爷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屋檐下蹲了半天,心说问问也不行吗?
  不行!
  谢知非和李不言暗下达成一致,除非晏三合身体好了,除非她自个愿意说,否则谁也不准问。
  但这一日,连李不言都挡不住朱家人。
  朱远墨直接冲了进来。
  “晏姑娘,大事不好,他的整个人,整张脸,到现在还有一半是黑气。”
  晏三合头上还缠着纱布,脸色倏的一变。
  巫咒案的前因后果都圆上去了,就差一个点香人,按理朱旋久身上就不应该再有黑气。
  “那就意味着……”
  她声音说不出的虚弱:“还有一半的冤屈没有解出来。”
  卧操!
  屋里所有人的表情都裂开了。
  谢知非一脸惊吓:“哪里解错了?”
  “不可能解错啊。”
  小裴爷后背渗出冷汗:“朱旋久那条线,太微不可能说谎,沈家那头,沈巍也不可能说谎。”
  李不言:“对的,统统都圆上了啊?”
  晏三合深吸一口气,想把前后事情再回忆一遍,哪知刚要想,半边脑袋刺痛起来。
  谢知非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哪里不舒服?”
  “脑袋……疼!”
  谢知非听不得“疼”这个字,转过身,“朱大哥,她现在的身体……”
  一只修长的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谢知非赶紧扭头。
  “我想一个人呆会。”晏三合露出像小狗讨好主人一样的神色。
  四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谢知非甚至能从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因为无奈,而微微沉下的脸。
  想一个人呆会,就是要思考问题出在哪里?
  可她的脑袋……
  “最多半个时辰。”
  他咬着牙,“时辰一到,我和李大侠就进来。”
  李不言哼哼:“三爷的话,就是我的话。”
  说完,她顺势抄起桌上的香囊,率先走了出去。
  晏三合这个随身带的香囊是她绣的,虽然针脚差了点,但晏三合敢不戴?
  香囊沾了一点血渍,不能再用了,这几日她等得心烦意乱时,又顺手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刚刚才收针。
  李不言打算把旧香囊里的东西,挪到新的香囊里去。
  香囊里也就两三样东西。
  一张银票、两片安神叶,还有唐见溪硬塞给晏三合的一块薄薄白玉。
  东西倒出来,李不言眼中露出一点狐疑。
  “这是什么?哪来的?”
  第685章 落雁
  谢知非凑过来一看。
  只见李不言掌心里,也是一块薄薄的白玉,只是上面刻的不是鱼,而是一只飞鸟。
  原来的那块白玉,晏三合拿给谢知非看过,知道是前太子的东西时,他若不是看在唐见溪送的份上,就让晏三合扔了。
  前太子的东西,哪里能沾?
  他皱眉问道:“原来那片呢?”
  “对啊,原来那片呢?”
  李不言在香囊里找了找,没找到,又喊汤圆过来:“这香囊里的东西你动过?”
  汤圆摇摇头。
  她这几天忙着照顾小姐,眼里哪还能看得见这种小东西。
  “那怪事了?”
  李不言一头雾水道:“谁把里面的白玉换了?”
  小裴爷一把抢过白玉:“哎啊,别管玉的事情,咱们替晏三合想想,这个心魔哪里……”
  “拿来!”
  谢知非夺过玉佩,蹬蹬走进房里,“晏三合,这玉佩怎么换了,原来的那条鱼呢?”
  先太子的东西,既不能随便拿,拿了更不能随便丢,要惹出祸事的。
  “……”
  晏三合睁开眼睛,没反应过来,“什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