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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变化也不大,无非就是暗中查一查医书,怎么治心悸;交待汤圆在吃食上丰富一点;叮嘱朱青、丁一照料起来细心一点。
  汤圆、朱青他们都没多想。
  三爷是谁啊,谢家的宝贝疙瘩,可不得好好侍候,好好照料。
  只有一个李不言,暗戳戳地恨银不成钢,娘说过的,这女人对男人一心软啊,就准没好事。
  其实查医书,只占据了晏三合一点点的时间。
  坟茔回来后,她回到了给晏行解心魔的状态,一头钻进书房,第二遍看起了案卷。
  这一遍,她看得非常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一边看案卷,还一边对照郑家的地形图。
  夜里,她和李不言又去了一趟郑府,详细地看了看郑府的几口水井,并在地形图标注出来。
  就在谢三爷发烧的第二天夜里,晏三合走进了他的房间。
  男人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倚在床头,眼眶深深凹陷。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睛,冲她勾出一记笑,欠欠道:“怎么,舍得来看我这个短命鬼了?”
  “闭嘴吧”
  晏三合声音压在嗓子里,“再说短命鬼这三个字,信不信我揍你啊。”
  第443章 分工
  谢知非瞪大了眼睛。
  半晌,他轻轻地笑了。
  谢三爷的笑不是正经笑,带着一点痞痞的坏,晏三合觉得这人一定是看穿了她的心软。
  心软不丢人。
  她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谢承宇,郑家的案子我有想法了,你要不要听听?”
  “要。”
  谢知非撑着床沿坐起来,双手用力揉了揉脸自己这副憔悴样,真心不想让她见到。
  “去把他们一并叫来吧。”省得你再说一遍。
  “叫他们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
  “你说。”
  “这次查案,我们分头行动,各自为阵。”
  晏三合:“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节约时间,二是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谢知非看着她,“小心些、仔细些总是没错。”
  晏三合:“这一次,我不会轻举妄动,你也不要,我们有商有量,每一步都要走得稳当,安全。”
  谢知非弯起眼睛:“又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还有吗?”
  晏三合:“你病好后,就回谢家,你和裴明亭在这处宅子里进进出出,太过耀眼。真有事,夜里来。”
  最后的话说得有些暧昧,她赶紧又补了两个字:“……商量。”
  “还是和我想到了一起。”
  谢知非认真道:“但我会让丁一每天过来一趟,互通消息。”
  晏三合站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叫他们进来。”
  “等下。”
  谢知非扬起头,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低声说:“晏三合,这个案子你只管往前查,什么都不要怕,我总护得住你的。”
  晏三合怔了怔,唇角弯起:“哟,这小甜嘴又回来了?”
  “是!”
  回来了。
  ……
  七人挤进厢房,厢房里一下子就拥挤起来。
  小裴爷盘腿坐在谢知非的床后,手里多了一串佛珠,一副老子为情所伤、想遁入空门的死样。
  李不言有凳子不坐,倚着门边,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站没站相。
  朱青、丁一、黄芪三人腿挨腿,排排坐在贵妃榻上,像马上要被先生教训的学生。
  谢三爷则颇有几分垂死病中惊坐起,他眯眼看着晏三合,晏三合抱胸站着,后腰靠在柜子上,一脸的平静。
  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好像是回到了南宁府知府衙门的那个小院里。
  七个人,七条命,一颗心。
  “这个案子,我们从外围查起,每个人分工不同。”
  晏三合看向小裴爷:“明亭,你只做一件事。”
  这会子明亭已经不是你叫的了。
  哼!
  小裴爷默默在心里回了一句嘴,摆出副傲娇的神色,“说吧,让小爷我做什么事?”
  “郑家一百八十口死于非命,冤魂太多,一定会请和尚、道士来做法事。”
  晏三合口气不变,“你找到当年那些做法事的人,从他们嘴里侧面打听一下郑家的事情。”
  聪明啊!
  和尚道士虽然是世外之人,但也有一颗好打听的心,更何况还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听到些什么?
  小裴爷傲娇归傲娇,事儿却一口应下,“行,交给我。”
  晏三合头一偏,“朱青?”
  朱青:“姑娘请吩咐?”
  晏三合:“郑家大火后,锦衣卫和巡街卫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你和丁一一道,找出当年第一时间赶到郑府的人。”
  朱青皱眉:“晏姑娘,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晏三合:“只要暗中找出名单来,什么都不要问。”
  小裴爷实在忍不住,想怼她一句:“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你爹看病讲究对症下药,我们问人,也要找准了人再问。这些都是官府的人,问谁不会出事,不会泄密,到时候我们都要一一商量。”
  晏三合淡淡看裴笑一眼,“说白了,一切都要在保证我们的安全前提下,小裴爷听明白了吗?”
  小裴爷“切”一声,表示自己明白着呢!
  朱青见小裴爷像换了个似的,赶紧打圆场,道:“晏姑娘放心,我会加倍小心的。”
  “好。”
  晏三合不理姓裴那个二百五,“黄芪?”
  黄芪一个激灵,“是。”
  晏三合:“你和李不言一起做两件事,头一件,想办法找到永和元年,四条巷附近的打更人,问问当年的事。”
  黄芪暗戳地看了眼李不言,心说这是在考验我的坐怀不乱啊!
  李不言笑笑:“第二件呢?”
  晏三合:“郑家那些出嫁的女儿下落,你们慢慢打听,也只要打听,不要打草惊蛇。”
  “等下。”
  小裴爷又开始找茬了,“为什么打更人要问,出嫁的女儿们却只要打听?”
  “因为打更人是普通百姓,这些人胆子小,吓一吓,花点钱,就能从他嘴里套出话。而且他们怕惹上麻烦,事后拿了钱就不敢往外说。”
  晏三合:“至于出嫁的女儿们,我要亲自问。”
  好吧,都是你的理。
  小裴爷一下子就蔫了,老老实实闭嘴。
  晏三合目光一转,落在床上。
  谢知非浅笑,“说吧,我要做什么?”
  晏三合:“郑老将军从前的下属,那些和他一起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人,你负责打听。”
  “好。”
  谢知非乜了裴笑一眼,“我负责打听,你负责问。”
  “这件事情我们先从外围开始,一点一点往里摸。”
  晏三合深吸一口气,缓缓又道:“这个案子过去九年,当年的很多人说不定已经不在这个世间,摸起来是有难度的,但……”
  晏三合倏地笑了,笑容极为的灿烂。
  “几十年前的心魔我们都能找到,何况九年?”
  “我娘说过,真相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李不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晏三合身边。
  跳动的烛火打在一主一仆的脸上,余下五人的心里都怦的一动。
  有信心了!
  ……
  而此刻的千里之外。
  金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