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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喜娘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松羲的语气依旧很淡。
  虚妄而已,他能看破。
  这些小把戏都是之前寻常的积秽用过的,都没成功,云安不明白喜娘为什么非要再做尝试。
  喜娘答:“我就是想看你们被我左右的样子。”
  那比什么都重要,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凡世间种种,人,动物,植物,都有情绪。
  天然克制积秽的云安有,只不过她不抵触任何情绪,哭就哭,笑就笑,太坦然,她抓不到漏。
  只能在松羲这里找破绽。
  其他的情绪都没用,喜娘用了她最擅长的招数。
  一晃眼,这里变成了一个中式喜堂。
  云安身上穿了红装,盖了红盖头。
  “……”
  她反应过来这是在干什么后,麻溜地掀了那块红布。
  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新娘子不能见人的时候,也不存在什么盲婚哑嫁,为什么还要这个东西?
  然后一掀开,就看见了松羲。
  他也换了装,一身红衣。
  松羲平时喜欢穿青衣,总让云安想到雨雾中的竹海。
  清冷又安静。
  现在一身红衣,平白多了些亮色,竟然也不觉得突兀,反而有种平日里没有的魅力。
  “你穿这个真好看。”
  云安坦白地夸到。
  松羲耳尖红了一下,目光从云安身上移开。
  “你……也很好看。”
  云安的一身嫁衣十分精美,烛火摇曳下,看得他微微心慌。
  “真的吗?谢谢。”
  被夸奖的云安踩着绣花鞋走到松羲身边。
  鞋子很漂亮,也很合脚。
  不过云安低头看见它,总会联想到各种可怕的场景,于是把它换成了一双——毛绒绒的拖鞋。
  这个思想意识里的世界,似乎参考了现实中的温度,有一些凉意。
  “我们出去看看吧。”
  云安和松羲一起往外走,结果到门口的地方就被挡住了。
  不过问题不大,松羲很轻松就把那道障碍打破。
  走出来,外面是一排排差不多模样的房子,每个房子都朝着中间的小巷开门。
  小巷很长,弯弯曲曲延伸着,仿佛没有尽头。
  云安盯着那些房子看了又看。
  左右对称,微微拱起。
  怎么越看越眼熟?
  “好像是坟茔的模样。”
  喜娘觉得婚姻是人生的坟墓?
  她不是掌七情之喜吗?
  看来不是她那里有好几只积秽,而是她一个人掌控好几种情绪。
  不然,在喜的世界里,不会出现现在这一幕。
  云安:“我们把门都打开吧。”
  别让里面的人困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喜房里。
  她和松羲一左一右,开了所有房间外的屏障。
  里面的人走出来,云安发现很多熟面孔。
  方茗,倪香霖,冯怡、林绪杰,江暖……
  林绪杰一看见松羲就哭了。
  “姐!救命!”
  林绪杰觉得他真的很倒霉。
  之前莫名其妙被奇怪的东西影响,毁了公司的高价盆栽,险些坐牢。
  幸好有云安作证,他才顺顺当当证明清白。
  云安还开解了他,让他不要总琢磨那个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林绪杰离开青曲市后,不停地忙,眼看终于要完全忘记那天的事情,谁知道突然脑袋一晕,人就在这里了。
  旁边是个不认识的女人,穿着嫁衣在和他结婚。
  太可怕了!
  倪香霖一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接触过许多老物件儿,见过的听过的事情多,出来后又看见了好友方茗和大佬云安,很快平静下来。
  “云店长。”
  她和云安打招呼,云安大概说了一下情况。
  然后眼尖地看见了胡余。
  胡余一直被关在管理局,每天被鳞粉折磨得生不如死,这次突然获得自由要多高兴有多高兴,身边还有个长得好看的美女。
  他高兴地要和美女继续结婚的步骤,不料门突然开了,美女跑了。
  胡余心里不爽追出来,想把人抓回去,
  然后——
  砰!
  他被掀翻在地。
  掀他的人甚至没有靠近他就做到了这一点,痛得要命。
  “谁特么打老子?”
  胡余嚷嚷着,看见了云安的脸。
  “……”
  他缩起脑袋,不敢再开口。
  第一次见到云安,他被抓了。
  后来每一次见到,都是她来撒鳞粉的时候。
  可以说,云安在他心里,完全是恶魔的代名词。
  一看见她,胡余就觉得身上像是被撒上了鳞粉,又痛又痒。
  这片意识世界的主管人是喜娘,云安能改变的东西并不多,但也够了。
  密密麻麻的像坟墓一样的房屋,她没办法改,所以,她弄了一艘怪异的船来。
  整体是船,很大,所有被喜娘弄来的意识全都被她带上去。
  船下面却是车轮一样的东西,可以在陆地上开着走。
  船上的装饰很具有童心,让看见它的人一下子就想到各种游乐园里吸引小朋友的小车车。
  突然就不怕了呢。
  意识世界,一切归于意识,可以很现实,也可以很荒诞,取决于每一个人在想什么。
  没了恐惧和惊慌失措,笼罩在这里的乌云缓缓散开,变得晴朗。
  秋日的晴朗很舒服,光线明亮却不刺眼,阳光温暖。
  云安一行人待在游乐船上,有种朋友们一起组团外出旅行的既视感。
  游船上甚至出现了瓜子、薯片和烤肉。
  油脂香在空气里飘散开,喜娘营造出的恐怖气氛荡然无存。
  云安不知道她原本弄出那么长一条喜房街是要做什么,只知道在他们开始烤肉派对后那些房子都消失了。
  隐约间,她感觉到了喜娘的咬牙切齿。
  喜娘本以为她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没想到云安真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只要云安在,她的幻境毫无作用。
  环境消散,喜娘穿着一身红嫁衣出现。
  “你是个怪人。”
  她从来没遇到过云安这样的人。
  “谢谢夸奖。喜娘,你想做什么?如果可以沟通的话,我们不是非要战斗。”
  管理局收的那些没违反犯罪的积秽都很好用。
  他们不怕苦不怕累,是很称职的打工人。
  心理疾病一直是一个大难题,有他们这些能影响到情绪的家伙在,对病人很有帮助。
  因为这,管理局抓积秽的积极性越来越高,就希望多抓几只回去打工,分担一线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