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笼雪地,风拂梅枝。
“与瞻,是我对你不住,我们的——婚约只怕要作罢了。”女子身披鹤白的大,小脸缩在白色的绒帽中,更显得小巧精致。
说出这话,萧瑾若不免羞愧地低下头,手指无措地扣弄着袖扣处的狐毛,这是前些日子秋猎时,林兆之猎了给她的。
虽然他人有点讨厌,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狐毛在冷冽寒日中可是保暖得紧。
冬日的寒风好似冻住了这沉默的间隙,显得尤其漫长。
良久,她听见对方用那一贯的轻柔嗓音道,
“无碍,静安,我都懂的。”
萧瑾若抬头,齐与瞻嘴角的弧度与往常无异,脊背挺得笔直,站在雪中,如同刚劲不折的竹枝,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他待你可好?”这个他是谁,两人心中都一清二楚。
自幼定亲,虽称不上两情相悦,但至少,她也幻想过两人举案齐眉之景。
视线扫过他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面容,萧瑾若心下复杂,道“他——很好。”
“那便好。”一时间,还为订婚夫妻的二人竟无言相谈,“静安,不日起,我便会往佛陀寺去,剃度从佛。”
萧瑾若闻言大惊失色,上前一步,着急地抓住他的衣角,“这是为何?与瞻,过几日退婚的圣旨便会下去,你自可以另娶他人,不必如此!”
男人柔和的面容一派平静,本想抬手安抚她,意识到什么一般又垂下,“你当知我,本无青云志,曾浸淫官场,也不过是因身为家中独子。而如今,官运难亨,还不如皈依我佛,将佛学发扬广大。”
男人的双眼谈及传播佛学,柔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
萧瑾若怔怔地松开了手,她自然知他心不在官场,他二人能够相谈甚欢,不正是因着靠此佛字吗。但世家子,又如何做得了那寺中僧!
官运难亨,萧瑾若此时的脑中只剩下这四个字,眼前笼起一片黑影。她抬起头,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凤眸,她竟是不知不觉地走回春袭殿来了。
“见过公主殿下。”薄唇轻掀,却并无行礼的意思。
萧瑾若这才仔细打量起他,男人身着黑色圆领阔袖礼服,稳重中蕴含锋芒,举手投足间端的是端庄有礼、英才少成。
寥寥几眼,萧瑾若就转开了目光,这人的周身总笼罩着一种侵略性,太过。
熟悉的炙热视线扫视起她的全身,萧瑾若几乎想转头就走,还是被理智压下。
“今日陛下听话得很,背书也背的很是流利。假以时日,一定能有所就。”
听到他提及胞弟,萧瑾若自然地认为这是对方的警告,父皇去得太早,胞弟年幼,母族势微,面前这不过大她五岁的男子,已是她最后的仰仗。
父皇在世时,对这人满口赞誉,但因得这人每每见自己那毫不收敛的视线,她仗着身份,没给过这人几分好脸色。
“大人放心,我已同与瞻定好退婚之事。”
“与瞻?”男人的声音微凉,似檐下的冰挂,萧瑾若心都随着他启唇吊起。
“公主何时才叫我兆之。”
萧瑾若一下被这话噎住了,视野中薄唇挺鼻一动不动,不似说笑。
“兆之——?”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林兆之线条锐利侧脸染上几分笑意,带着几分攻击性的相貌立马柔和起来。“瑾若如若有什么喜爱的婚服花色,便告知婢子,她自会下去办。”
不知为何,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嘴中说出,麻意一寸寸爬上萧瑾若的脊背。
“明白了,我会告知她的。”急忙忙地说出这番话,萧静若慌不择路地往来路逃去。
檐廊中一袭黑衣的男子长身玉立,清润透彻的眼瞳中反射出女子慌乱的背影,划过几丝笑意,手指无意识地学着少女紧张时挠袖口的样子。
“主子。”被落在身后的小厮终于追了上来,纳闷地盯着自家主子快笑出花的侧脸,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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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宝宝们,中流感了,头痛睡两天,现在才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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