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木质门扇根本挡不住其后的春情,不知是哪位女眷娇啼声,叫得人面红耳赤。陆却不由得裹紧身上绣着祥云仙鹤的外袍。
他几乎没有过这么体面的衣服,月白色意外地称得周正至极。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看似正人君子的外袍下,是只被一层纱堪堪遮掩住的肉体,乳头被衣物磨蹭得早已起立,白纱与红樱构成一幕分外淫靡的景象。
正犹豫着是否要和前方引路的侍女搭话,一道穿金戴玉的身影正好从前方的房门中出来。
“奴婢见过公主。”听见前方侍女如此说道,陆却也跟着跪下来行礼,这便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吗?
良久,只听见那高高在上的人说道,“抬起头来。”
陆却的视角只能看见赤朱间色裙,两人久久不作声,他才意识到,原来是在叫他。苯魰蓶ー璉載棢圵:ⅹℱàⅾïàn.©𝑜ℳ
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年岁约莫二十左右的女郎,面容秀美,与那人有几分相象,五官中又蕴含一丝英气,发饰繁复,上着弧领锦绣红衫,下着赤朱色间裙,作派富贵不已。
公主见了他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味,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长得倒确似她会喜欢的,谁找来的这人?”后面这句却是对着那在一旁的侍女说的。
“回禀公主,是这人自己来的。已查过,家世清白。”
听到最后一句家世清白,眼睫微颤,他们知道自己是陆家的人吗?陆却费了好大力气才平复下自己骤然急促的呼吸。
“在这儿说什么呢?”随这道慵懒的女声,门后探出一张粉面桃腮,云鬓半松,显然是酒意半醒,双眼下含着道不明的雾气。
那雾气烫得陆却心头一热,眼神几乎一丝都无法移动,贪婪地盯着那少女。他们多久没见了?两年还是叁年?
“没说什么,倾珏你将他带回去吧。”赋阳公主投以促狭的眼光,道“我就不打扰你了。”将那侍女也一并带走了。
顷刻间周边就剩下他们两人,看着少女转身回房的背影,陆却忙起身跟了进去。
插上门闩,这里一看就是赋阳公主给她安排的上等船厢,家具家居一应俱全,如若不知,就说是哪位官家小姐的闺阁,他也信。房正中的红炉飘出一道道青烟,鼻息皆是好闻的香气。
而她,已坐在床榻上,半倚着床头,除却随意披着的海棠色锦袍,只着月色里衣,赤着粉白秀气的双足。
几乎是当下那一刻,陆却就想起了那个他永远不会忘却的晚上。
他一人在月下花处,细细嚼那丢给他的糕点,琢磨着,她说要把自己带走那件事。不可避免地好奇起她的身份。
“今日听闻那林丞相携奉贤郡主来府上赴宴,是有意结亲呢。”母亲吃了他带回来的云片糕,少见的打起精神跟陆却说这些,“也不知道这郡主该是如何貌美华容。”说着摇摇脑袋,一副向往至极的样子。
陆却面上笑着一言不发,仿若认真聆听的样子,心下却无数遍打量着这个仅容母子二人容身的陋室,无数遍衡量自己与那人之间的鸿沟。
你连她一根毫毛都配不上,他在心底对自己说,催眠自己只将那晚当作一场美梦,
可是,如若不是她后来又命人将他掳走,也许,他不会再念着她。虽然只是春风一度,便叫他此生难忘。
后来那些日子陆家的磋磨中,他不再那么多次地想要结束,也许是因为他苦涩的人生中,她给予他那一滴的甜。
“郡主。”克服喉头滞涩感,从回忆中抽身,陆却喊出这个旷别已久的称谓。
林倾珏在他不作声的时候已经打量了许久,几年未见,他脸部轮廓线条清晰了些许,外族人的轮廓渐渐显露出来,双眼像是嵌在眼窝中的两颗宝石。
身体抽条了不少,较起健硕而言,纤长一词应该更为恰当。内里的白纱几乎什么都遮挡不住,若隐若现地露出隐约的肉体,让人生出一股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她当然对他有印象,一个胆敢拒绝她两次的人!忆及那晚,出言道“你不是说还有母亲需你照料吗,怎么今日竟自荐枕席。”
“母亲上月过世了。”忽略那刺耳的四个字,陆却压下谈及母亲那一瞬的低落感,只装自顾自地说道,“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再不来,我真的会后悔,陆却凝视着少女并无半分触动的眉眼,他永远无法忘记知道那个消息那天,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