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三把敌军守将活捉了,她再准备嫁衣不迟。
一个性急如火,一个温吞含蓄。
明澜哭笑不得。
见雪梨和凝郡主身量差不多,凝郡主的腰肢略纤细三分,明澜就让绣娘照着雪梨的身量做了一套嫁衣。
这一天,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青杏和雪梨几个丫鬟从街上回来,一个个眉开眼笑,身后暗卫拎着大包袱,到了帐帘前,丫鬟喜滋滋的接过,然后进了帐帘。
凝郡主在陪明澜说笑,见青杏她们进屋,她脸一红,话才聊到一半,起身就往外走。
雪梨把包袱放下,捂嘴偷笑,“郡主脸皮真薄。”
青杏则笑道,“嫁衣做好了,世子妃瞧瞧如何。”
雪梨忙把包袱打开,里面一套大红嫁衣,明澜手摸了摸道,“还算凑合。”
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嫁衣很重要,但比起嫁衣,嫁的人更重要。
边关远比不上京都富庶,能在这么短时间能把嫁衣做成这样,已经是很难得了。
雪梨摸着嫁衣,道,“这都七八天了,嫁衣都做好了,却迟迟不开战,别说楚三少爷了,就是奴婢都等的着急上火。”
明澜心底一叹。
之前她没醒过来,三天两头的打仗,她一清醒,敌军被俘了几千人,倒是偃旗息鼓了。
敌军没再开战,而是希望大周释放俘虏的北凉将士。
北凉挑起战乱,大周俘获这些将士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甚至连明澜和凝郡主都做了诱饵,怎么可能轻易释放?
这几天一直在谈判。
五千北凉将士被关在军营里,每天要消耗不少的粮草,总不能把人活活饿死,一人一天两个馒头,大周将士都觉得消耗过大。
当然这样的消耗,北凉会弥补。
楚离要拿五千将士换北凉一座城池,北凉不答应。
但要说杀掉五千俘虏,楚离没这样想过,也不会有人提议这么做,今日俘虏了北凉将士,难保他日大周的将士不会被北凉俘虏,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真杀掉五千俘虏,太过残忍。
北凉不救回俘虏,太过薄情。
这么薄情置将士们生死于不顾,会伤北凉将士们的心。
两军对垒,目前处于讨价还价的阶段。
等俘虏一事告一段落了,然后才继续打个你死我活。
照这样的架势,还不知道要耽搁几天。
莫说雪梨,就是明澜都有些等不及了。
试问在明澜和丫鬟都这么着急的情况下,楚三这个急着娶媳妇的如何能不急?
他不止急,他是急不可耐。
第二天一大清早,将士们醒过来,就看到军营中间被捆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赫然就是敌军守将。
楚三的暴脾气,忍无可忍,大半夜的偷偷溜去敌军营帐,把敌军守将给俘虏了。
敌军守将背着手被捆在柱子上,嘴里塞着破布条子,眼角有淤青,怎么看怎么狼狈。
等大家聚过来,楚三道,“首级我没砍下来,但人我活捉了回来,他能给我作证,是我亲自俘虏的他!”
说完,楚三把敌军守将嘴里塞的破布条子撕下来,道,“告诉他们,是本将军活捉的你!”
那将军倒是有一身的硬骨头,“要杀就杀!何必多说废话!”
楚三又把破布条子塞他嘴里。
他完成了任务,敌军守将就不是重点了。
那些将军都替楚三高兴,替他说话道,“大将军,楚三将军活捉了敌军守将,砍下他的首级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依照先前的约
定,该替他办喜宴庆功。”
楚离看了楚三一眼,道,“好,让人准备喜宴。”
楚离脸上没有笑容,楚三眉头一皱,怎么感觉大哥生气了?
刚这样想,就听楚离道,“本将军说过的话算数,但楚三没有军令,擅自行动,有违军规,杖责三十军棍!”
楚三,“……。”
不是吧?
大哥,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
那些将军面面相觑,站出来替楚三说情,毕竟有惊无险。
可说句心里话,楚三少爷这样实在是冒险,毕竟是敌军军营,双拳难敌四手,万一他在北凉军营出点什么事,可怎么交代?
这三十军棍,挨的也不算冤。
大将军赏罚分明。
只是……楚三就惨了,带伤拜堂,洞房花烛夜……要泡汤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 休战
楚三是带伤拜堂的。
一瘸一拐的被人搀扶着和凝郡主拜了天地,又被送入了洞房。
不是明澜的血没法治愈他的伤,而是楚离不许。
楚三触犯军规,罚他是肃军纪,严军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边罚一边治好,这算哪门子的处罚?
叫将士们知道,还不得误会楚离是装样子给他们看的。
这样的虚假处罚,有不如没有。
军中将士都知道楚离手里有好药,但是杖责完楚三后,就当众下令不许明澜给楚三药,违令者军法处置。
在给楚三药,和维护军规法纪前,明澜只能对不起楚三了。
不过楚三也清楚,就算给了药,他也不会用。
对他来说,一点皮外伤算得了什么,养几天就又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了。
只是伤治不好,洞房花烛夜就心塞了。
一身大红喜袍趴在床上,疼的龇牙咧嘴,凝郡主拿着药道,“我给你上药。”
楚三好面子,洞房花烛夜没法圆房就够丢人了,还要凝郡主给他上药,脸都丢到了姥姥家,以楚三的性子铁定两个字:拒绝。
“不用,一点皮外伤而已,”楚三强忍着疼痛,甚至挤出一抹笑来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
凝郡主回了他七个字,就直接去掀被子,楚三抓的紧紧的,用行动抗拒。
凝郡主见了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楚三眼睛睁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会害羞?”
因为激动,身子一动,牵动屁股上的伤,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凝郡主见了心疼,道,“既然没害羞,那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上药,你身上我哪儿没见过?”
楚三,“……。”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凝郡主这么奔放?
难道都是装的矜持和柔弱?
一拜堂,生米煮成粥,就原形毕露了?
大帐外,围了一堆看热闹的,脑袋叠着脑袋,被大帐内的对话震的外焦里嫩。
真没看出来,人前端庄高贵的凝郡主人后孟浪,人前纨绔不羁的楚三将军反而矜持,这……怎么可能啊?
可亲耳所闻,由不得他们不信,只听大帐内谈话声传来:
“别扭着了,我给你上药,早日痊愈,你还要上战场杀敌呢。”
“别,别,别,我自己能来。”
“楚三,我怎么觉得你脸皮好像变薄了一点儿?”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裤子,他就是脸皮再厚,他也扛不住啊。
楚三不说话,只用手指了指外头。
凝郡主懵懵懂懂,起身掀开帐帘往外一瞧,好家伙,全是人啊。
凝郡主想到自己说的话,顿时脸比身上的大红嫁衣还要娇艳,跺脚道,“谁让你们偷听的?!”
大帐内好一会儿没声,那些将士们正疑惑呢,突然听到凝郡主含羞带怒的声音,吓的往地上一滚。
也不说话,憨憨一笑,“郡主不是在给楚三将军上药吗?”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凝郡主更害羞了。
那些将士自知失言,顿时做鸟兽散。
凝郡主捂着脸回大帐,瞪了楚三道,“你知道帐篷外有人偷听,你都不告诉我!”
楚三一脸无辜,这还用说么,用膝盖想也知道会有人起哄啊。
他轻咳一声,道,“他们偷听他们的,咱们又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凝郡主恨不得把他嘴给缝上,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说一堆,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