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月主动摘掉了那串佛珠,看样子是已经知道霍寒辞手腕的佛珠不见了,那么她这一趟回国,肯定会跟池鸢杠上。
“江叙锦,谢谢。”
江叙锦的嘴角弯了起来,“不客气,你要相信,我始终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池鸢想到了唐楼,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你和唐楼怎么样了?”
江叙锦瞬间沉默几秒,然后夸张的笑了一声,“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在一起了吧?”
池鸢皱眉,此话怎讲,难道两人没在一起么?
“我确实很喜欢他的脸,但是真要让我一辈子只守着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可能等我腻了,我就会去找其他人了,萧绝就挺不错,但他多半眼高于顶。”
池鸢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江叙锦这样的人,喜欢一个人时从来不藏着掖着,她的喜欢就跟路边的广告牌一样,亮得晃眼。
但此刻她又说了这样的话,池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叙锦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已经努力过了,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守着一个人过,学会喜欢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我想要的是泛性的喜欢,而不是唯有他才可以的喜欢。”
所谓泛性的喜欢,就是我能喜欢你,但是我也能去喜欢别人,只是我对你的喜欢更多一点。
但是人类的感情里,亲情和友情都是泛性的,唯独爱情,它具有排他性。
可池鸢没法谴责江叙锦什么,他们这一群人里,谁见过爱情呢?
都没有。
爱人的能力要么与生俱来,要么永远不会。
江叙锦确实是纯粹的,但这样的纯粹并不代表忠贞,有时候还伤人至深。
她现在和唐楼的关系只是一段“假性亲密关系”,两个人做了很多恋人才会做的事情,一起吃饭看电影,似乎彼此很亲近,但在江叙锦心里,事实并非如此。
想谈恋爱这个事儿,代表了江叙锦对亲密关系的渴望,可嘴上的否认却又代表了她对亲密的内心的恐惧。
所以她说他们没谈恋爱,似乎在渴望与恐惧之中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但这不是爱,而是对爱的模仿。
是江叙锦为了缓解孤独,人为的创造了一种表面上的亲密关系,同时为了躲避可能受到的伤害而回避情感的投入。
意识到这一点,池鸢只觉得可悲,甚至是心疼。
挂了电话,她坐在椅子上发呆。
一直到下班,她才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打算回家。
但霍寒辞在这个时候发来了短信。
【我母亲马上回国,我要为她处理出院签字的事情,照顾好自己。】
池鸢心里一暖,回复了一个字。
【嗯。】
她本以为霍寒辞不会再回复,但走到自己的汽车前时,手机上又传来一条新消息。
【离萧绝远一点。】
池鸢觉得好笑,很想知道萧绝到底在霍寒辞面前说了什么,竟让他如此在意。
【好。】
她一边回复,一边走到了霍氏大楼底下。
“嘭!”
一个半米高的盆栽在她的身后炸开,摔得四分五裂。
若是她再慢一分,这盆栽会直接将她砸得头破血流。
她的脸色瞬间变冷,看到霍松年从身后大门出来,身边还跟着几位高层。
看到她,霍松年的脸上依旧温和。
“看来京城这个月的风很大啊,盆栽都吹下来了,池总监,你没事吧?”
“是京城的风大,还是你霍董事的野心大?”
池鸢笑着回看他,不躲不避。
第410章 根本没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空气中蔓延着火药味。
霍松年的脸色冷了下去,十分难看。
他周围站着的几个高层眼看两人又要针锋相对,连忙装聋作哑的离开了。
池鸢站在原地,看着霍松年朝她走来。
从霍松年策划付琦那件事以来,两人就已然是撕破了脸,没必要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池鸢,你一边跟寒辞打情骂俏,一边又帮霍川这个前公公重回霍氏,寒辞知道你对明朝旧情难忘么?这一次明朝确实得感谢你。”
“我的事情不劳霍董事你费心,不如你好好担心担心自己,警察说要调查付琦的事情,幕后黑手应该感到紧张了吧?”
霍松年的眼里变得幽深,同时也觉得十分好笑。
警察怎么可能查到他身上呢?
他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多的是替死鬼去为他卖命,池鸢到底是太年轻了,难不成真以为这个世界是黑白分明么?
“池鸢,你可真可笑,等老爷子知道你和寒辞的勾当,你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寒辞,他在老爷子那里将彻底失去信任。”
到时候霍家可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霍董事,可笑的到底是我还是你,霍寒辞眼里的格局是远山沧海,但霍董事你的眼界却永远局限于霍家的屋檐,把儒雅当做试探人心的工具,把得天独厚的城府用来算计如何讨取老爷子的欢心,我终于知道为何霍寒辞一直以来都没提起过你,一直局限于霍家屋檐的人,根本没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霍松年的脸色骤变。
从来没人敢这么羞辱他!
他的牙齿都咬紧了,勉强戴着的面具终于崩溃。
他的呼吸都颤抖起来,瞥见池鸢眼底的同情,更是觉得奇耻大辱。
池鸢,这个该死的贱人!
霍松年活了这么多年,仿佛第一次被人用刀子直戳内心。
作为霍家的长子,处处被一个小他二十几岁的小孩子压一筹,这是天大的笑话。
哪怕霍寒辞天赋异禀,可凭什么他早早的就被钦点为继承人。
凭什么?!
霍松年的脸上冷到近乎阴鸷,阴鸷到差点儿当场掐死池鸢。
池鸢只是他眼底的蚂蚁,动动手指就能碾死,可对方竟然在他的雷区如此蹦跶。
他的嘴唇抿得死紧,用仅有的一丝理智强撑着没在这里发难。
眼底翻江倒海,终究还是强迫自己转身,进入了一旁早就等着的车。
他走后,池鸢站在原地,其实她没想过要激怒霍松年,但是人家已经在要她的命了,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手心都是冷汗,刚刚就差那么一秒的时间,她这会儿就已经死了。
那么高的地方落下盆栽,对方明显不给她活路。
所以不是她不去招惹霍松年就可以避免的,霍松年早已经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霍松年上了车,眼底翻江倒海,看着远处的池鸢,手掌攥得紧紧的。
池鸢只觉得自己宛如被一条毒蛇盯上,直到将车开出去几百米,那股强烈的视线才消失。
她捂着不适的胃,微微皱眉,是被激得胃病犯了么?
回到御景岛周围的药店,她强撑着走进去,想要买一包胃药,但是医生看到她脸色如此白,也就惯例询问一句。
“是生理期痛么?平时吃不吃止痛药?”
池鸢一愣,放在腹部的手指瞬间攥紧。
生理期,她好久没来了......
她一阵慌张,医生看到她这副模样,还以为说对了,随手拿出一盒布洛芬。
“如果疼得厉害,就拿盒这个回去吃吧。”
池鸢盯着医生身后的验孕棒,呼吸都快停了。
和霍寒辞的最近几次,没避孕,是她的错,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我......我拿一盒那个。”
她指了指,神色有些不自然。
医生的脸上出现一抹了然,“小姑娘,下次房事记得戴套,现在不戴套就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你要是真怀了孕,若男方不肯要怎么办?昨天我还遇见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子,来问我要打胎的药呢。”
池鸢只觉得浑身都在冒热气,等拿到验孕棒回到御景岛,她这才觉得浑身无力。
茶几上的电脑还开着,全京城的媒体都在报道,靳明月明天回国。
第411章 两条杠
池鸢的胃里更难受了,看着手里的验孕棒,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她好几次想要拆开包装袋,最后都没勇气,只靠在沙发上,缓解着腹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