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
凤九颜十分冷漠：“关你何事？少废话！”
盒子精还在疯狂喃喃自语：“难道是我记错年份了？不可能啊！书里面写的清清楚楚，招摇宗覆灭后，云笙被打落山崖，奄奄一息之时，遇到了前来查看封魔大阵的凤九颜，被带回凤凰族地，之后才相恋，生下了一只冰凰幼崽……”
云笙立刻竖起耳朵，认真倾听。到此为止，盒子精所说的剧情，跟她记忆中的原著都是对得上的。
随即，盒子精话锋一转，声音更加尖锐：“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她已经生下冰凰幼崽了。怎么还会被夺取气运？！怎么还没有飞升？！”
就在他怒吼的同时，周边的灵气突然化作数十道利刃，向着云笙袭击过来。
凤九颜抬起手，轻轻挥手，利刃瞬间被消弥，宛若一阵微风吹拂而过。
云笙震惊，飞升？！她居然飞升了？！难道在盒子精看到过的原作里，主角是她吗？还是凤九颜？
这跟她记忆中的原作完全不一样啊！
但是已经没有机会再问了，盒子精突然就疯了，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攻击，甚至连那些傀儡尸体，也被他控制着站了起来，像是兵马俑似的，密密麻麻地围了过来，令人反胃。
云笙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在自己和凤九颜身上贴满了符箓，又递了一些给凤辞和大和尚：“多少管点用，虽然品阶低，但也能用，凑合一下吧。”
太清一点儿都不挑剔，当即就贴满了全身，道谢：“多谢云施主。”
凤辞看了一眼老处男凤凰，又笑了一声，这才象征性地给自己贴了几张，免得不小心被傀儡尸体触及到，确实有点恶心。
凤九颜不想理他，数道剑气挥出去，将盒子精困锁在原来的位置，然后说道：“去破阵。”
他说的是身后那个大阵，藏匿着那双眼睛的主人的阵法。
云笙眼看着这边自己是帮不上忙了，便立刻转身跟着太清一起去帮忙破阵了。
凤九颜也说了，此地主人或许有更好的法子，截断盒子精的灵气来源。而且，他十分怀疑，盒子精的能量，不仅来自于灵力，很可能跟他之前窃取来的气运，也有一定关联。
但是他非此地之主，又不敢深入探查，很能探知到具体情况。既然此地主人已经传递过来消息，阵法已经启动，确保此地不会坍塌，那便该由他来，助一臂之力。
凤辞的剑法跟他的人一样冷厉无情又果断，一剑过去，隐匿起来的阵法顿时现形，摇摇欲坠，宛若碎裂的玻璃罩一样，碎片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当下。
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洞穴之中。
云笙立刻看了过去，顿时睁大了眼睛，呼吸一滞，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几乎快要泣不成声：“师尊？！”
那道暗处的人影没有动，似是在踌躇。
近乡情怯。
不过短短五年的时间，于修士而言，也就只是眨眼瞬息的功夫，更遑论是历经了数万年岁月的天道意识。但这五年，却又仿若一生，哪怕他化为普通修士渡劫的时候，也不曾像此刻这般，艰难又狼狈。
想要说什么，想要说的话也很多，那些他想过无数次可能被质问的话语，也早已都想好了答案，日夜期盼着，能够早一些重逢，但当这一日真的来临，他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仿佛，怎么说都显得苍白。
云笙却是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从前遍寻不到的时候，她心里满是焦急，偶尔深夜也会辗转难眠，担忧师尊和师兄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又或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有没有被人害，受伤了没有……但当真的见到了，万千感慨却只剩满心的委屈。
若是，那时候师尊和师兄都没有离开，他们一定会比现在过得更好，谁都不用遭受那么多的劫难，不用历经那么多的坎坷。
她很想问为什么，却又觉得太矫情。能是为什么呢？
自从秋秋和凤九颜来到她身边后，云笙就一点一点察觉到了，所有的分离和重聚，分明都是为了保护她。
云笙便又忍不住自责。
秋秋立刻焦急不已，伸出小翅膀去帮她擦眼泪，小奶音也满是慌乱：“娘，娘！”
太清意欲上前，却又觉得不合时宜，几次欲言又止，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口，总觉得云施主可能并不需要他客套的几句话。
冷不丁地，一抬眼正对上那双眼睛，更是震惊不已，整个人都几欲窒息。何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他们五大宗门竟然无一人知晓？！
倘若不是道君现世，他们岂不是要再次让众多修士陷入到水深火海之中去？！
这是太清第一次见到文天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来历，惶恐又庆幸。
幸好，天道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幸好，道君又一次现世，也幸好，这一次苍生不必再遭受诸多磨难。
秋秋蹭着娘亲的脖颈，黑亮的豆豆眼里也蓄满了泪珠儿，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惹人心疼。
云笙连忙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将万千情绪都压制在心里，更多的疑惑逐渐占据心头，心情也就没有那么抑郁了，连忙抱着秋秋安慰她：“没事没事了，娘亲不难过了，秋秋也不哭了好不好？咱们都还好好的呢，以后也会好好的。”
秋秋连忙点头：“嗯，好好的！”
凤辞道：“还不出来，等着我背你吗？”
云笙：“？”
好似，这两个人很熟悉？不应当吧？招摇宗不就是个二流宗门吗？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大佬？而且，据说他比凤九颜还宅，已经有一千多年没有出过家门了。她印象中，师尊没有那么大岁数吧？
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云笙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移。
文天化终于抬脚走了出来，看向自己的弟子，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阿笙长大了。”
云笙开口：“我五十年就长这样……”
靠的近了，光线也明亮了不少，云笙顿时察觉到，师尊仿佛还是师尊，却又仿佛哪里不一样了。
最直观的，便是修为，此刻的师尊，修为远胜从前。
但是在她受伤之前，文天化就已经是化神期的修为了，难道被困的这些年，师尊的修为也在逐步长进，如今已经是太虚期了吗？
可进阶必有劫雷，太虚期的劫雷，几乎震颤整个小世界，别说招摇宗了，就是犄角旮旯里的半吊子宗门，也必然会察觉的到。
云笙想不明白，越看越觉得，师尊的气质，也与从前不一样了，反而更加贴近凤九颜和凤辞，仿佛，他们才是一类人。
文天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说起来太漫长了，这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但看到云笙眼巴巴地看着他，又不忍心拒绝，这些年，她过的显然不是很好，贫困倒还是其次，宗门内的人情险恶，更是让她吃尽苦头。
凤九颜适时出声，问道：“你应当很了解这个玩意儿吧？支撑他写下那些字符的能量，是灵气还是他人的气运？或者，两者皆有？”
文天化回道：“都有。”
凤九颜一点儿都不意外。
上次从招摇宗回来之前，他杀了那两个人，除了测试复生时间以外，亦是为了观察，他们身上的气运，最终到了何处。
凤九颜原本以为，那些气运，无论如何也得有一部分，留给下一任的傀儡，好让他们扮演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但是并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全都流向此处之后，再也没有流出去。
答案显而易见。
眼前的这个盒子精，吸取了全部的气运。
但他却依然是个使用灵气的修士，而不是使用浊气的邪物，凤九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困于此处的人，再联想到失踪的文天化，这一切，自然而然也就变得清晰明了。
云笙听闻此言，也不再追问师尊这些年的去处，以及所行之事，立刻问道：“那要怎么做才行？我手里还有——”
话还未说出口，凤九颜和文天化立刻齐齐打断了：“暂时还不需要你做什么。”
云笙：“……”
行吧。
看来她这个主意确实算不上好，那就听从安排吧。
凤九颜又说道：“你的想法没有错，但不是现在。”
云笙点头：“我不会冲动，放心吧。”
得到白生内丹后，她就一直在想，或许自己并不需要如此着急进阶，但这玩意儿也不能久留，只能保存四五十天的时间，超过这个时间，就会失去效用，任何戒子囊和用于保存丹药灵植的器物都没办法延长。
所以，云笙觉着，应当是需要她进阶了。或者说，需要她进阶的雷力。
既然凤九颜说不是现在，得需要在特定的时刻，云笙更加不敢松懈，往后退了几步，老老实实站在阵法之中，争取不添乱。
文天化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头说道：“很快就结束了，别担心。”
云笙一下子笑开来，点了点头：“嗯。”
师尊果然还是最疼爱她的师尊，这就够了。
云笙顿时心境再次开阔。
作者有话说：
秋秋：听说我爹是个老处男凤凰。
凤九颜：……
第87章
秋秋看着文天化, 又转头看看娘亲，还是决定不要理他了，又不是本人, 不喊人娘亲会说她没礼貌, 喊了秋秋又觉得亏, 他还不如秋秋厉害呢。
这么一想，小崽崽便心安理得地揣起小翅膀趴在了娘亲怀里, 黑亮的豆豆眼看向盒子精, 跟娘亲说道：“他是不是看话本子看傻了？把话本子里的故事当真了吗？”
刚刚骂人的话，秋秋有一半听不懂，但是不妨碍她自行理解了七七八八。
云笙回道：“或许，他看的不是话本子, 而是预知的未来呢？”
秋秋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 大概明白了：“爹爹以前在家里，也会拿着龟甲卜算，算到不好的就生气，一点儿都没有大人的风范。”
云笙惊讶：“还有这等事？！”
这么幼稚的吗？
不是说, 凤凰一族知天命, 从不出错吗？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这不好吧？云笙毫不怀疑, 这个卦跟她的生死有关，所以才会让凤九颜失了风度, 顿时心情又变得微妙且复杂。
她很高兴, 每次听到看到这个男人为她有所触动，云笙都会欣喜若狂。就是那种, 我知道他爱我, 所以我才能爱得坦然无畏。
毕竟, 她本质上就是个自私胆小的人呢。她都没有秋秋那么勇敢，总是会忍不住计较得失，总是会担心自己的付出被辜负，那种难堪和失望，想想就让人难过。
还好，她运气足够好，她被一只凤凰选择了，而凤凰，是永远都不会变心的。
云笙顿时安心了，继续听着小崽崽欢快可爱的语气。
“是的呀！”秋秋毫不客气地揭她爹的老底，叭叭叭地继续吐槽爹爹从前的糗事，“太爷爷就骂他，啥都不做待在家里算卦，能顶啥用！”
那句话倒是让秋秋生出想要出门寻找娘亲的念头，在历经了多次离家出走未遂之后，终于爹爹和太爷爷都答应了。
后来，秋秋就出门啦，顺利找到了娘亲！
云笙笑起来：“秋秋真聪明！第一次出门就做的这么好！”
秋秋也很骄傲，漂亮的翎羽立刻就竖了起来，高贵冷艳又娇憨，看的云笙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