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儿吃惊。
祝含烟当年和祁祸分手的原因,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只知道,祝含烟并不如表面表现出来那般平静。
她觉得,和祁祸在一起的祝含烟,是鲜活的。
而和祁祸分开的祝含烟,虽然依旧在按部就班地生活,可却像是放在真空罩里的永生玫瑰,依旧美丽,但无生气。
只有祁祸能走进祝含烟的宇宙。
祝含烟与照片中的祁祸对视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看向鞠暖,“昨天通话,你说你有重要的事要对我说,什么事?”
鞠暖顿了一下。
的确有事,她现在资源不错,经常去社交,认识了不少优质的单身男性,想问问祝含烟要不要认识一下的。
照片都在她手机里存着。
可看到祝含烟竟然还在关注祁祸的消息,她一时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别的男生?”
祁祸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飞院的校草飞行员了。
鞠暖担心祁祸哪天传出订婚或结婚的消息,祝含烟接受不了。
祝含烟垂下眼,视线再次落到手机屏幕上,“没有。”
她把手机推到鞠暖面前,“这上面说,下周祁祸要回学校进行毕业演讲,还会再表演一次特技飞行,你有兴趣吗?”
当年祁祸在校庆上表演特技飞行,她因为要考英语竞赛而错过,即便看过了鞠暖拍下的视频,这件事也依旧是她心里的遗憾。
鞠暖觉得祝含烟有了些变化,但她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变化。
只知道,如果是以前,祝含烟是绝对不会当着她面,正常地提起祁祸的。
“我不确定下周的行程。”鞠暖愣愣地说。
“没事,”祝含烟浅浅地朝她笑笑,她都忘了鞠暖的工作性质,“那我就预约一张票。”
鞠暖见祝含烟既然已经能提到祁祸,没忍住问:“你们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分手啊?”
从前祝含烟总是因为家里的事而自卑。
总想藏着,不让任何人知道。
现在她逐渐独立,和原生家庭逐渐脱离,那些事也不再是她的无法言说。
祝含烟大概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说:
“因为当初的我太自卑了,我不想让祁祸知道我困窘的现实,所以提了分手。”
用非常糟糕的方式。
鞠暖听完,被惊得半晌没说话。
她一直以为,祝含烟家里条件虽不好,但她肯定是被家里宠大的女孩。
现在再一回想,祝含烟当年入学,那么远的距离,她独自拎着大包小包到学校;本科四年时间,从没见过祝含烟给家里打电话撒过娇。
鞠暖眼眶都红了,心疼地看着祝含烟。
“都过去了。”
祝含烟轻轻地弯了弯唇。
站在祝含烟的角度,鞠暖能理解她为什么提分手。
真是可惜。
鞠暖叹息了声: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祁祸都准备求婚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和你分手。”
虽然祝含烟没有明确说她对祁祸怎么提的分手,但鞠暖也能猜到,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聚好散,祝含烟甚至可能伤到了祁祸。
祝含烟浑身一僵,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七章
应该是幻觉, 不然怎么对面住的人怎么会是祁祸?
祝含烟的反应把鞠暖给吓了一跳:
“你不知道......吗?”
鞠暖一直猜测着,或许是祝含烟拒绝了祁祸的求婚,两人才分手, 结果看祝含烟的反应, 她根本不知道祁祸要向她求婚?
这两人的感情弄得她迷惑不已。
一个准备求婚,一个准备分手?
祝含烟心中惊涛骇浪。
祁祸当年竟然准备向她求婚?
他不是准备出国,不是在傅嘉谊问他准备和她怎么办时, 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吗?
祝含烟极力平稳住情绪,可眉头依旧不自觉蹙起。
太阳穴忽然开始一抽一抽地疼起来,她用纤细手指抵住,想要抑制住那股疼痛。
似乎是怕她不信, 鞠暖说出细节:
“我记得好像是寒假,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回你老家了,祁祸把我们接出来,带到了市中心的珠宝店。他挑选的钻戒,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款式, 是一款水滴型的蓝钻钻戒。”
鞠暖成为艺人之后,也见过世面, 参加颁奖礼的时候, 品牌方会对她进行珠宝赞助,可鞠暖再没见过比祁祸求婚的蓝钻钻戒更美丽的珠宝。
鞠暖描述得如此细节,祝含烟怎么可能不信?
脑袋里思绪有点儿乱。
这么一想,祁祸在安树县对待她的态度,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在和祁祸交往的日子里, 祝含烟从未敢肖想过婚姻。
像她这样的人, 光是爱上他, 对她而言就已经是奇迹。
他, 曾经想过,为她定下来吗?
祝含烟无意识咬住唇。
鞠暖话说着说着就跑偏:
“既然你都不知道他要求婚,那你肯定没看过他准备求婚的钻戒了,那祁祸把钻戒放哪儿了呀?”
珠宝爱好者不自觉开始思考这个重要问题。
给下一任求婚用?
鞠暖觉得祁祸做不出来这种事。
想到以前追星时期对祁祸的了解,鞠暖倒吸一口凉气,他不会一气之下,丢了吧?!
祝含烟哪儿有心思关心什么钻戒,她只觉得头疼,觉得咖啡厅包间里闷热得她快要坐不下去。
“我们去找房吧。”她想透透气。
“好。”
鞠暖反应过来恨不得打自己嘴,祝含烟明显没忘祁祸,可祁祸现在是堂堂祁氏财团的总裁,她把祁祸当年准备求婚的事告诉祝含烟,不是给她添堵么?!
现在不比当年,祝含烟想见祁祸,不是从师大到飞院十几分钟路程这么简单,现在以祝含烟的身份,见祁祸,难于登天。
而且祁祸本就是浪荡性子,虽然他和祝含烟分手后没多久就飞去了澳洲,后来也没听过他身边有女人。
可鞠暖觉得,祁祸那样的人,是不会在祝含烟伤过他之后,还等着祝含烟的。
何况是整整六年。
祁氏财团顶楼。
祁祸正检阅文件。
内线倏然响起,祁祸按下外放键。
“祁总,沈总到了。”
“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
门缝间凑进来个小脑袋,女孩儿嗓音又甜又糯:“干爹。”
祁祸脸上瞬间绽起笑意,把手上文件朝桌上一扔,看向门口,嗓音宠溺:“过来。”
沈蔓梨轻车熟路地迈着小短腿跑向他。
她跑过来时,祁祸人已经蹲下,一把把她抱进怀里,站起来抛高又接下。
沈蔓梨一点儿都不怕,笑得不行。
“想干爹没?”祁祸捏着怀里女孩的脸,三岁小孩脸上的婴儿肥,又肉又嫩。
“想得不得了!”小梨子在祁祸怀里,眼睛都笑弯得看不见了。
“是想你干爹带你去迪士尼吧。”
沈新霁抱臂倚在门口,看了会儿祁祸和自家女儿父慈子孝的模样,没忍住开口。
祁祸倒是无所谓,小梨子心里有他这干爹就行。
沈新霁走向祁祸,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待客椅上坐下:
“我接下来一周都得出差,就麻烦你照顾下小梨子。”
嘴里说着麻烦,行为是结果直接把女儿带过来。
没一点麻烦祁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