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连遇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我在做实验，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他尽可能地让自己语气平缓，“至于女朋友，我都不知道这回事。”
“哦。”短暂的停顿后，季溦遥轻飘飘地甩下一个字，然后就没说话了。
沉默让本就忐忑的人心情变得更为复杂。
连遇听着她的呼吸声，忽然有些挫败。
像是没解出来题的挫败感。
对他来说倒是新鲜。
只可惜他并不太想要这些新鲜。
良久，就在他终于忍受不了自作多情的尴尬，想要挂断电话时，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消息看了吗？”
连遇一怔，喉结不自觉滚了滚，“看了。”
“喜欢哪个？”
“……”连遇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烫。
似乎想象得出他的窘迫，季溦遥颇感有趣地笑了一声。
“要来找我吗？”她循循善诱，轻轻柔柔的嗓音销魂荡魄。“我喝醉了，要来接我吗？”
她如愿听到了连遇骤然急促的呼吸声。
在一旁偷听的季羡涵满脸无语。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嘴硬，说自己清醒得很，闹着不肯回家。
连遇闻言连忙站起身，随意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要。”
一想到她喝醉酒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脏就酸得快要爆炸。
放下手机，季溦遥拿起摆在眼前的醒酒汤，一饮而下，而后抬眸对季羡涵眨了眨眼。
“谢谢姐姐姐夫，你们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赶人的意味很明显。
“……”
走走走，谁爱待似的，我还没说你扰人清梦，你倒怪我们打扰来了。季羡涵瞪了她一眼，拉起李柏熹就走。
反正这里进进出出都是熟得不行的人，也算半个家了，安全得很。
——
季溦遥给的地址是个高级会所，但意外的是，连遇找她的途中一路畅通无阻。
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的灯红酒绿。
只有一盏灯安安静静地亮着，一如躺在沙发上似乎在熟睡的人。
仿佛刚刚电话里的男声只是错觉。
连遇听着自己的心跳，放轻动作，缓步走近。
“……季溦遥。”他轻唤道。
季溦遥颤了颤睫毛，却依然没醒来的迹象。
连遇便得以近距离地观察她。
不同于朋友圈隔着手机屏幕的陌生，也不同于上次事后的匆忙。
季爷爷非常热衷于发朋友圈，其中炫耀自家宝贝孙女的内容占了绝大一部分。
连遇每每看着她精彩的人生瞬间，一边被她的鲜活吸引，一边忍不住暗暗努力。
他也想努力追上她的脚步，想让她在自己的镜头下也能肆意快活地享受。
虽然这个愿望很渺茫。
她的身边太多人了，如果不是这个非正常的意外，他大概永远都挤不进去。
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亲昵称呼，他忍不住，小声地，学着那个人的语气：
“遥遥。”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个称呼太过亲近，他担心自己没有资格，更怕被她听到，惹她厌烦。
连遇屏着呼吸，他目光下的季溦遥却依然没有动静。
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庆幸，连遇松了口气。
他并不想吵醒季溦遥，便在一旁坐下，静静地毫无焦点地看向前方。
他没看到，一旁的季溦遥，悄悄地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