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丧尸潮还有十天,大家依旧在种地。
总之,不管遇到什么危险,种地肯定没有错。
“社长同志!”一个安全巡查组的女生拎着铁棍跑过来。
这个称呼是从成立生产合作社那天就有的,一般用作娱乐使用。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丧尸突袭之类的大事,大家反而不会这么喊。
“我刚刚在东城墙上看到下面有人。”她说,“还带着一条小渡轮,上面放着两个黑箱子,很可疑。”
三人对视一眼。
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乌富贵。
打开城墙下方的水门,从里面就可以直通江堤。
果然是他。
乌富贵正可怜巴巴地站在江堤上。
至于为什么要用“可怜巴巴”这个形容词,那是因为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背手,用忧愁的背影在那里百无聊赖地踢石头。
然后蹲下,再起身靠在船上,再回到江堤上踢石头,并且一直重复这一套动作。
“狗蛋哥!”沈未连忙叫他,“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
说完这句话,四个人同时沉默。
“这也是我在思考的问题。”
乌富贵转过身,如果这是一个动漫的话,那么他的脸庞现在应该会被画上沾满风霜苍老50岁的效果:
“我下午三点就来了,然后发现发现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们我来了这回事。”
估计是当时城墙上面也没有安全巡查组的人,他就一个人硬生生在这里等了俩小时,直到那个女生看见了他。
依然是那辆小型渡轮,发动机早已停止。
船尾放着两个半身高的大箱子,特意用黑布遮盖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暂且忽略这个问题,苏梓临连忙道:“昨天镇上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想了想,谨慎回答:“如果你指的是丧尸的话,那就没有。如果你指的是纪师兄的话,那就是有。”
看来那晚的暴动是分区域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丧尸状态发生了波动。
可是这样,就更像是被有意操控的结果。
“小纪。”陈访桐小声感叹,“他又怎么了?”
“啧啧啧。”乌富贵连连咂舌,“纪师兄啊,可太惨了,在村子外围一边修墙一边烤火写日记,结果把日记本给烧着了。最后不仅被师娘揍了一顿,连自己的日记本也没了。”
对着这番话思考片刻,苏梓临决定直接跳过:
“这么说来,订单已经商量好了?”
“哦对对对,光顾着聊天,差点忘了这趟的正事。”
乌富贵这才想起来,连忙钻回船舱,取出他的小册子出来,“三份订单,两份商量好了,一份大概商量好了一半吧。”
“什么叫一半?”沈未不解。
没来得及回答,两份完整的订单便被递到眼前。
分别来自于老顾客泉宕农庄庄主老刘,以及新顾客,江田山庄的庄主柴哥。
听说学校新种了不少作物,所以老刘稍微修改了一下他订单的版本,然后在后面标注了准备交付的内容。
如果自己同意这份订单的话,和乌富贵约定时间,或者干脆派人划船上门取货就可以了。
一来二去的,业务已然熟练。
[景门镇,平宁街南路5号,泉宕农庄,刘起发:
白萝卜x300斤
土豆x500斤
西红柿x500斤
任意野菜x300斤
拟定交付:
食用碘盐x /gt;
精制白糖x /gt;
酱油x5l
大豆油x /gt;
带壳花生x200斤
锄头x10柄
铁锹x10柄]
“然后老刘叔还说了,要是你们上门自取的话,他还可以送给你们五罐腌菜酱菜盲盒。”
乌富贵一板一眼翻着册子上的注释提醒道,“明天上午十一点来就行。”
如果划船找准农庄区的位置直接渡江,倒是十分方便,现在船在自己手上,想去就去,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上门取货也未尝不可。
“盲盲盒?”沈未怀疑道,“你确定老刘真的是那么说的?”
“对啊。”乌富贵理所当然点头,“你以为开农庄不要学习怎么搞营销的吗?”
好像很有道理。
总之,这一单是接下来了。
然后是老刘的竞争对手柴哥的订单。
[景门镇,平宁街南路10号,江田山庄,柴光明:
野营帐篷x1顶
望远镜x1个
太阳能手电筒x2个
点火器x1个
指南针x1个
便携式烧炭炉x1个
拟定交付:
土猪烟熏腊肉x /gt;
风干腊鸭腿(520g)x30袋
农家纯肉腊肠(500g)x20袋
冰糖x /gt;
粗盐x20kg]
第二份订单,虽然没能换到新鲜的冷冻肉,但是这种时候风干腊肉也很好,完全可以接受。
短时间内,如果能和他们持续保持交易的话,基础的油盐糖都可以放下心来。
在他们的资源见底之前,还有机会继续寻找别的持续供应渠道,或者是自给自足的方法。
看来这两户农庄,一户是终极囤货爱好者,一户似乎想荒野寻宝。共同点则是存余下来的食物都不少。
“还有那个迫切需求辣椒和碳水化合物的顾大嫂呢?”沈未问。
不知为何,乌富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眼神隐隐瞥向船后两个黑箱:“这就是我说的谈成了一半的那份。”
“她的意思是,知道山上可以在哪里找到大量黏土和石头,想要的话还可以给你们打点兔子之类的,但是这些都需要几天时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就让我带东西来抵押,明天把她想要的货先送过去。”
“抵押?”苏梓临怀疑道。
“给,这是顾大嫂的订单。”乌富贵又将册子递过来。
[景门镇,顾兰英:
朝天椒x800斤
牛角椒x500斤
土豆x500斤
香菜x300斤
拟定交付:
“如果她确实可以帮我们找到黏土和石头的供应点的话,想要的这些随便给,我们派人去山上自己挖都行。至于野兔之类的,如果她能捕捉到活的,我们也要。”
苏梓临说,“所以她究竟要用什么抵押?”
乌富贵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他双手颤颤巍巍地将黑箱子抱起来,如履薄冰地挨个放在江堤上。
“?”沈未后退两步,“请问我现在究竟应该表现出怎样的反应?”
“总之,一定要小心。”乌富贵说,“轻拿轻放,路上最好不要吵醒它们,答应我,一定要等你们回到学校之后再打开,否则就完了。”
“什么呀。”陈访桐嗫嚅道,“野猪?老鹰?狼?”
“都不是。”乌富贵严肃摇头,“按我的意见来说,其实这个抵押品挺划算,而且顾大嫂算是送给你们的,也不打算要回去了。一公一母,只要你们敢养,它们就敢生。”
见他这么说,也只好收下抵押品,答应明天主动派人去景门镇取货。
油盐糖都比较急需,正好也可以让龙舟在自己麾下首次试水。
傍晚,六人站在松树林里,围在这两个黑箱子旁边。
刚刚下完工,他们三个和基建组的几个人从大学城回来,搜刮了零散建筑工具和最后一点铁丝、石灰、石膏之类的。
大学也在抢,普通居民也在抢,这回建材市场是彻底空了,渠道宣告关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