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股子范进中举时的狂喜······
不过转瞬,汪彤也就释然了,自己毕竟是会试魁首,这个状元之位,倒也算得上是实至名归!
汪彤儿高兴之余还不忘掉头看了眼哥哥汪家辉,只见他眼中神情跟自己是一样的兴奋。汪彤儿不由对着他调皮地作了个ok的手势。
此番状元是汪彤儿,众人倒是没什么不服气的。
第一,汪彤儿之前治瘟疫的有功之臣。第二她此次也是位立榜首。
状元郎是她,可谓实名所归,是她应得的!
“……除状元之外,另有榜眼丁家佑,探花崔延位列一甲前三名,丁家佑,崔延二人,文章精炼,皆是不可多得之人才……特此昭示,钦此!”
崔延只是探花郎?
只是你细想之下崔延得到探花郎也算不错。
原因呗,当然总不能状元郎跟榜样都是华闻阁的学生呀!
吴知圣旨宣读完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围想起了整齐划一的声音,汪彤儿才猛地一下回过了神来,跟着众人也拜了下去,只是面上还是有些个发愣。
“恭喜三位。”吴知笑意盈盈地,将圣旨递到了汪彤儿的手中,汪彤儿恭敬接过,高兴啊。
“有劳黄吴公公了。”
“秦少爷客气了。”吴知笑道,随后让开了身去,轻声道:“请三位随咱家来,入殿谢恩!”
“是!”
“崔公子有所不知,咱们大周朝历年来,都有容貌最佳者,为探花郎的习惯。”就在崔延跟在了汪彤儿跟丁家佑身后,往那殿内走去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吴知在崔延身边,低语了这么一句。
崔延一愣。
所以,是因为他长得好,才给他这个探花郎的?
还是说他的才学出众,却因为容貌太好,只能做探花郎?
崔延被吴知这个理由给惊到了,因为吴知这么一说,也是牵强。
这里面的人谁有状元郎秦玉生得艳丽夺目,恍若天人?给她一个探花郎,才不算是埋没啊!
吴知也是因为华闻阁的缘故,开解崔延一句。
崔延经吴知这么一说,把刚刚心底一丝忧闷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探花就探花吧!
一甲第三名,也算是金榜题名了!
也算有资格跟先生提出娶青青姐为妻了。
崔延的爹娘早就来到京城,单等儿子科举结束,两口子会亲自上华府议亲。
想到这,抿唇对着吴知恭敬道:“多谢吴公公。”
这一次殿试的结果却能够让人接受。
汪彤儿、丁家佑和崔延三人,确实是此番科举的最佳,至于崔延跟丁家佑二人之间的排名嘛……那就是皇上的考量了,与他们无关。
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另外的人,也没有不服气的。
汪彤儿则是开心得傻兮兮的走到奉天殿里,行礼跪拜,又傻兮兮地站了起来,全程都是梦游的状态:嘻嘻,自己中状元啦!
“状元郎?”一直到这么一个声音传入了耳中,汪彤儿才猛地一下回过了神来。
她一抬眼,发现殿中的人,都在看她。
自然也包括了上首坐着的明正帝。
“皇上叫你呢!”吴知轻声提醒道。
汪彤儿也顾不上发呆了,忙道:“小、……臣在。”
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乃是一甲第一,金榜题名,算是官身,便不用自称为‘小的’了。
第403章 遇刺客
“一甲名次,你可有异议?”明正帝那双幽深的寒眸看着她,皇帝这话问得······
汪彤儿心中诽腹,忙道:“臣并无异议。”
自己已然是个状元郎,开心还来不及,哪有什么异议?
“崔延?”
崔延见皇帝点到自己的名字也赶紧上前一步,对着龙座上的帝王躬身道:“臣并无异议!”
在例行封赏之后,是得要问问他们的。
不过只要不是得了失心疯的人,就不会跳出来和皇上做对。
······
日头西斜,天空从瓦蓝变成灰蓝,霞光弥漫,宫们屋脊上的鸱吻镀上一层质感的暗金色。
汪彤儿在宫门前跟崔延许允之二位师兄道别,转身对着哥哥汪家辉低语道:“哥哥,我回去换身衣服过去吃晚饭。”
“行行,哥哥跟娘说多准备你爱吃的菜,庆贺妹妹你高中状元!”汪家辉反正心中是既开心又纠结,还有股子惭愧······
小聪见汪彤儿出的宫门来,咧着嘴走了过来,接过汪彤儿手中文房四宝的匣子,关心地问道:“少爷,累不累,肚子饿不饿?”
“嗯,还行。”汪彤儿对着小聪点颌道。
早起吃了点早膳便往宫中来,午膳在宫中马马虎虎地吃了几块糕点,刚刚在奉天殿里紧张还不觉得,此时经小聪这么一问,还真的是既累且饿。
小聪小心的把汪彤儿扶上马车,随后,手握缰绳,“驾!”的一声,扬起马鞭便往永安街驶去。
汪彤儿把手笼在衣袖里,依在车壁打着瞌睡。
猛然间感觉马车剧烈晃动起来,听见外面小聪惊呼:“少爷,马车轮子好像坏了!”
正当汪彤儿唬得瞌睡瘾全无时,耳听得马车外传来打斗声,跟小聪惊愕喝问声:“啊!你们是何人?”
汪彤儿一听,难不成遇见拦路抢劫的强盗?
不对呀?这是在京城里,怎么会出现拦路抢劫的强盗?
不说如今是盛世,哪怕是乱世的京城,天子脚下也不可能出现匪徒啊?
汪彤儿所有这些脑补都是在脑中电光火石,一闪而过。
马车剧烈颠簸中,汪彤儿小手使劲拉住面前的小方桌,幸亏是谢玉珩送来的马车,小方桌是固定的,空间也大。慌忙中还不忘掀帘朝外瞧去——诶吆,妈耶!是刺客!
只见俩个蒙面黑衣人挥剑朝小聪刺去,眼见没武功的小聪被他一剑刺穿肩胛骨。顿时,小聪的肩头冒出汩汩鲜血,他“诶呀!”一声呼痛的同时,手也抓不住马的缰绳,跌了下去,任随马儿拖着坏了一只车轱辘的马车颠颠簸簸往前飞奔······
原来马车已经行驶到永安街往后街人流稀少的地段,正当汪彤儿唬得大惊失色,暗道小命不保时,那俩个黑衣人竟然举着剑跃进马车里来,举剑朝她刺来。在这紧急关头,只见一人翩若惊鸿地闪身挡了过来,她眼睁睁的看见有一柄剑刺进他的胸膛里去!
看清替自己挡剑人竟是谢玉珩,只是,马车仍旧不受控制的朝一边翻了过去。
随着“砰通!”“哐当!”跟马儿的嘶鸣声声,汪彤儿被马车的惯性给抛到车外去,她的脑袋不可避免地撞到路旁一块大青石上,天旋地转,瞬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谢玉珩新府邸的主院临庆院比忠勇候府的青松院更为气派宏大,面阔五间,正中为厅堂,左梢间摆着博古架和名家字画,里间设书房,右梢间设长榻作起居室,里间是寝室。正院两旁还有重重厢房、耳房,前后各设一叠抱厦。
严御医严贺被谢玉珩派人从宫里请过来的时候,无暇欣赏他府里的风景,抬头见廊外跪满了一地的下人,走到门口便闻见一大股血腥气,心知不好。推开门进去,见床边坐着个人,胸前血污,面容苍白,神情颓然,一副颓然的模样。
严贺走近,这才瞧出来竟是谢玉珩,严贺从未见到一贯挺拔冷峻,丰神俊朗的谢大人如此失魂!
他拱拱手,见床上躺着的那人脸色惨白,头上用白布条包扎着,他以为是床榻上的人受伤不浅,流血不止。伸手去摸了摸脉搏,嗯?除了头上的伤外没别的外伤呀?这才仔细一瞧,诶呀!抬眸瞧见坐在床沿上的谢玉珩嘴唇惨白无血色,胸前锦袍的破洞还在往外渗血。
“谢大人,容下官给您先包扎一下伤口。”严御医吃惊道。
没想到,谢玉珩摆摆手道:“本官无碍,烦请严御医给瞧瞧她怎么样了?”
严御医也知道谢玉珩说一不二的脾气,只得先顺着他的意,把手再次搭上汪彤儿的脉搏,眉毛紧蹙,探到她脉搏微弱,只存一息。解开她头上包扎的白布来,细查下伤口,见是鸽蛋大小的跌伤,已经上药且此血了。
“谢大人,下官要替她剪去伤口及四周的头发可行?”
不怪严御医有此一问,古人的头发从不轻易剪去,他们遵循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谢玉珩一听,哪管那些虚孝?点颌道:“无碍。”
等严御医把汪彤儿后脑勺伤口那儿带血的头发剪了下来,谢玉珩把那缕带血的头发接了过来,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锦帕来,表情严肃把那缕发丝小心的包裹起来揣到怀里。
正在此时,黄宇走近禀报道:“世子爷,华大人跟夫人过来了。”
谢玉珩哪有心情跟精力迎客?
只不过,他们二人是彤儿的先生跟师娘,又不能不允许他们进来。只得说声:“清吧。”
华闻阁今儿本来就在宫中的政事阁里处理公务,他是第一时间知道汪彤儿受伤的消息,立马叫身边的小厮蛋子快马回去禀告夫人。
等他随后坐着马车来到前门街谢玉珩的新府邸门前,下马来遇到自家夫人在小雪搀扶下,跌跌拌拌的往宅子里走去。
“娇娇!”
哪成想,自家老妻浑然未觉,失神落魄地在小雪搀扶下抬脚跨进门槛里去。
第404章 活死人
华闻阁是知道自家老妻跟汪彤儿交情匪浅,可是,关系再怎么好也不该不搭理自己夫君的呀?
不由一口老血堵在喉间,醋意满腔······
即便如此,还是快步上前去从小雪臂弯接过老妻的身子,在谢府下人带领下小心地搀扶着她往主院而去。
脸色苍白的小雪见是华闻阁从自己臂弯接过义母,赶紧叫了声:“义父。”随后拎起裙摆跟在后面跑去。
刚刚小雪正跟陈娇娇母女俩一起待在堂屋听华安报账,猛然间听到蛋子报信:少爷被袭受伤。唬得她小脸顿时失去血色,丢下手中账薄,顾不急跟陈娇娇母女俩打声招呼,便匆匆往堂屋外跑去。
华安在她后面喊道:“小雪姑娘,等等,夫人也去瞧秦少爷。”
等坐上马车后,见义母满脸的忧心,脸色更是惨白无比。心中感叹义母待少爷如亲人······
她哪知道陈娇娇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心疼汪彤儿遭此横祸,心慌无促,担心唯一的亲人抛下自己孤零零的留在这异世里!
寝室里严御医从药箱里掏出针灸包来,拿出几根银针,往汪彤儿脑袋身上关键处扎了几处银针,随后摇头叹息:“谢大人,节哀!此女子如今这幅样子,脑袋受伤颇重,即使活着也是难以苏醒过来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