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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父、应母的反应与她想像中的如出一辙。
他们从好奇,逐渐变得探究、迷茫,直至听到最后「谈致远」这名字,目光变得震惊。
冷静下来后,他们心中的不赞同,应辰良瞭然于胸。
谁会乐见女儿,与家丑闹得满城风雨的男人纠缠不清?
「如果不合适,跟常子书分了也好,我们不会强迫你。」应母故作轻松的笑笑,完全没发觉自己表情多难看,「你也还有时间慢慢找对象,这是关乎到你后半生的事,切记不要心急。」
「原本就看过新闻,怕你会难受,才都没有提子书的事。」应父顿了顿,接着语重心长地劝,「看法跟你妈妈说的一样,没关係的,那谈致远,他跟我们註定是走不同路的人,家庭太复杂,掺和进去不是好事。」
应母收拾起桌面,始终掛着不太自然的笑,催促:「突然发生这么多事情,你累坏了吧?快上楼睡一觉。」
应辰良动动嘴唇,最终没说话,依言起身离开。
回房时,她接到一通冯璐的电话。
「我的亲亲小辰良,最近过得好吗?」冯璐在另一端比了个莲花指,娇生娇气的问。
她含糊回答:「还过得去吧。」
冯璐知道她心事多,没再追问,只报上来意:「几週后公司放长假,我跟季城听说你那挺好玩的,想去那边散散心,顺便看看你。」
应辰良有些愧疚,一定是让他们担忧了:「你们随时来,我当导游。」
「噢??不过啊。」冯璐欲言又止。
「怎么了?」
「赵兄一直吵着要来,三人行ok吗?」
她忍不住笑了:「好啊,欢迎你们。」
夜幕降临。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耳边充斥着掛鐘滴滴答答的声音,不安感逐渐提升。
起身,她换好衣服,轻手轻脚地出门。
外头凉风将烦躁感吹散,鑽入衣内仍分外地冷,她拢拢衣领,双手环胸。走得不远,双脚却发麻,脑袋发沉。
应辰良去了趟药局买止痛药,一出室内,再次被冷得哆嗦。
抬手揉揉酸涩的鼻子,她红着眼转身回家。
道路上,车辆呼啸而过,灯光与空间渲染半刻,便向着路口边驶去。
红绿灯与路灯灯光交织在一起。
她此时脚如有千斤重,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黑色轿车,再也移不开视线。
这台车,她认得。
男人从轿车内出来。
露出那质感极好的黑色皮鞋与裤管,精緻无瑕的侧脸,头发后梳,在夜色中,他显得如此冷血,魅惑又难以接近。
副驾的车门也开了。
先是镶鑽的高跟鞋,成熟女人一袭白色大氅,下了车。
应辰良站得远,却觉得画面无比刺眼。
隔了将近一年,除了在电视上的丑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谈致远。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的,已经形同陌路。
她甚至不晓得自己遇见他时,能不能像寻常人一样,笑着打招呼。现在不少路人也看见他了,对他指指点点,脸上藏着探究与鄙夷。
「暴力的富二代」,人们是这么称呼他的。
谈致远却面无表情的径直走着,彷彿对此见怪不怪。
穿着白大氅的女人跟在他后头,低着头遮着脸,回避旁人的目光。
应辰良只来得及看见她的下頜,白皙得像张白纸,嘴唇擦过口红,形成更鲜明的对比。
他们很快地进入一家高级餐馆,短暂的插曲,没有造成骚动。
应辰良回过神,站在原地心底挣扎,还是抵不过好奇心。
她踱着小步伐过去,推开餐馆玻璃门。
早已不见谈致远的踪影,他们应该是进包厢了。
幸好深夜包厢不需预定,她快速的跟柜台人员办理过后,就在指引下进去了。
直到坐进位子,服务生瞧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像在问「怎么一个人还包厢」,又像在打探她是不是明星。
应辰良被盯得不好意思,随意叫了几道菜,服务生才退下去。
神色疲倦的揉揉眉心,却不禁笑了出声,喃喃自语:「鬼鬼祟祟的算什么啊??」好奇就直接上去问不就好了。
上去问?
别说了,她哪敢啊。
下一刻的应辰良觉得自己挺好运的。
包厢是隔间式的,对面说话声隐隐能听见,是谈致远的嗓音。
接着换成女声,有两人在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