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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允承三不五时就会跑到唐泽修公司吃饭:「你这个假日有什么事吗?我们庆祝一下节日。」
  「我星期六白天会回我妈那边。」
  「你现在自己住啊?」
  「嗯,离公司近比较方便。」
  允承想到他这几次来公司找他,他都说顺路送他回家,这样根本不顺路啊!他突然灵光一闪:「你家有厨房吗?」
  「有,可是没什么在用。」
  「我现在厨艺很好,因为吃不惯美国那边的食物,要不你从你妈那边要回去的时候来载我,我们买菜回家,我煮给你吃吧?」不是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吗?
  「你煮?」他印象中以前允承不太会弄这些。
  「放心,毒不死你。」
  星期六下午唐泽修果真过来载他,两人先去超市买了许多食材,允承拿了一些调料。
  「我自己没在煮,你买这些没用完你要带回家。」
  「放心,总有用到的时候。」他不以为意。
  两人买好食材回家,唐泽修拎了两大袋进门,允承将食材从袋子里拿出来,分别摆好,又将一些生鲜食品先放进冰箱。
  唐泽修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忙碌的他问:「你说我们今天要庆祝什么节日?」
  「端午节。」
  「端午节?」
  「今天是端午节。」允承心想,他也不想过端午节啊,但情人节过了,圣诞节又还要很久,最近的七夕也要等到八月?他只好自圆其说道:「开玩笑的,只是找个名目跟你吃饭罢了。」
  「跟我吃饭干嘛要找名目。」
  允承微微一笑,开始洗菜备料,要是不需要藉口就能看到他就太好了。
  「看你的厨房就知道你平时不开伙吧?」
  「我太忙了,没时间煮,几乎都在公司吃。」
  「太常外食不好。」他不赞同的说。
  「那也没办法。」
  允承踌躇许久才道:「我假日有空可以过来煮给你吃。」
  唐泽修一怔,摇摇头说:「太麻烦了,而且有时候假日我也会回我妈那里。」
  允承略感低落的低下头切菜,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没有那么容易,告诉自己不能太着急,也不能太脆弱。
  因为想的太入神,他的菜刀差点就往手指切下去,还好只划到指甲,察觉到他突然抽手的动作,唐泽修倏然走过来抓过他的手查看。
  「没事,没有切到。」他忙说。
  「菜刀给我,我来切。」确定他没事后,他接过菜刀,将剩下的料备好,允承则继续准备其他肉品,这样的感觉真好,他们一起做菜,就像夫妻一样。
  两个人一起用动作快很多,没多久三菜一汤上桌了,唐泽修搬过来后第一次在这张餐桌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阵阵暖意,这才是"家"的感觉,他几乎忘了多久没有这样的感受。
  「试试看好不好吃。」允承心里有点忐忑,一直以来唐泽修几乎都外食,他也没印象他有挑过什么,不知道自己煮的合不合他胃口。
  唐泽修吃了几口,意外允承的厨艺真的不一般:「确实还蛮好吃的,看来你真的很不喜欢美国的食物,厨艺都练成这样了。」
  允承被夸讚,满心欢喜的比平常多吃了一些,唐泽修也很捧场地把所有的盘子清空,饭后他们一起把碗盘收到厨房,允承道:「我来洗碗。」
  唐泽修拒绝:「让客人来煮饭就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能还让你洗碗。」
  允承看着他洗碗的背影问:「你现在还会怕破掉的碗盘吗?」
  「不会,只要不是在我妈家的厨房就没事。」他边洗边问道:「你呢?还会怕陌生号码的来电吗?」
  允承摇摇头,事实上他这六年来都深怕漏接任何一通陌生来电,哪怕只有极为渺小的机率是他打来的电话:「其实从我妈嫁给姜董后,可能因为姜董太强大到让人放心,再加上还有我外公,所以我对担心妈妈出事的恐惧就几乎消失了。」
  「这样很好。」看来他们都长大了,都克服了童年阴影。
  天色已经晚了,外面下起了间歇性的大雨,允承看着窗外的雨势,心中想好了留下来的藉口:「雨那么大,我就留在这里睡了。」
  「你回去吧,没有换洗的衣服不方便。」
  「去楼下便利商店买一下免洗内裤不就好了,你衣服不差分我一件吧?」
  「我可以载你回去。」
  允承撇了撇嘴,他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为什么他就是不肯顺着他的话让他住下来呢?
  看到允承沮丧的样子,唐泽修于心不忍,只好说:「真的要住的话你睡客房吧。」
  他一听马上恢復正常神态,蹬鼻子上脸道:「干嘛那么麻烦,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他说的很理所当然,但唐泽修心中却是十分惊愕,他现在是说要跟一个同性恋,而且是喜欢过他的同性恋睡在一张床上吗?他凝视着他的脸,想确认他的话是不是认真的,或只是开开玩笑?
  看到他的反应,允承不自然的岔开话题:「我先下去买内裤?」
  「我这边有新的,只是怕对你来说太大。」曾经,他们的尺寸是差不多的。
  「我的也不小?」他不小心开了黄腔,两人都是一愣,最后他才尷尬的说:「我现在顶瘦的,可能会大了一点。」
  唐泽修拿起玄关上的皮夹:「我去楼下便利商店帮你买吧,还需要什么其他的吗?」
  「来几罐啤酒?」
  「嗯。」他们第一次一起喝酒留下的可不是什么美好回忆,唐泽修一出门就将背靠着门站了一会,他摸不清允承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说假日来帮他做饭?又为什么要跟他睡一张床?
  允承趁着唐泽修不在,四处观察着他的生活环境,仔细看过没有发现有别人的痕跡,这才放心下来,看来他真的没有固定的对象,外面说的那些都只是解决生理需求,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可以替代外面那些男人?不过听阿燃他们说的唐泽修应该是1,那他不就??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之前在国外花了六年下定决心时,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能被插入吗?或是他能插入男人吗?这让他一下子窘迫了,但他怎么想也没办法想像唐泽修被人插的样子,那不就代表,自己只能是0吗?这个想法让他有点惊慌,也难为他一个直男必须思考这个问题,他开始有点害怕了,应该会很痛吧?那种事情真的有办法享受吗?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唐泽修回来了,他将袋子放在客厅桌上问:「你要先去洗澡吗?」
  「喔,好啊。」他现在正需要一个私密空间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唐泽修进卧室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给他,正愁自己的裤子可能对允承都太大,允承却道:「裤子不用了,反正又不出门。」说完他就拿着上衣跟免洗内裤进了浴室。
  唐泽修再次哑然,这傢伙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跟在狮子眼前钓着一块肉有什么区别?他走到沙发坐下,拿出刚买的啤酒打开喝了一口,试图釐清目前的情形,但最近允承所有的行为表现都超出他的意料之外,让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进了浴室的允承也有点害臊,他刚刚才在想被插入的问题,现在又对人家说不用穿裤子,会不会太露骨了一点?他两手摀着脸用力搓了两下,不管了,为了达到最终目的,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如果这辈子真要他被男人压在身下,那个人也只能是唐泽修了,下定决心后,所有的纠结都被他拋到脑后,现在他只要认真勾引他就好,不管怎样,取代外面那些男人才是首要目标。
  允承洗好出来的时候由于t恤过于宽大,都盖到腿根以下了,但对唐泽修来说已经非常痒眼,他微微瞇起眼睛,又仰头喝了一口啤酒。
  「怎么不等我就开始喝?」允承走到他身边双腿盘坐在沙发上,也拿了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唐泽修馀光看到他吞嚥时那画面,觉得自己根本被放在火上烤般的煎熬。
  「记得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买了一箱啤酒,最后我好像喝不到一半,大部分都是你给喝了。」
  「你那时后第一次喝,酒量浅。」
  「我在美国有很多机会喝红酒,现在没有那么容易醉了,学金融的品酒是基本要件。」
  「便利商店也有红酒,怎么不让我买红酒?」
  允承回想着十八岁生日那晚:「在美国太常喝了,而且跟你在一起我想喝啤酒。」
  他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允承却突然将头靠在他肩上:「好怀念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那时候只需要打闹嬉笑,除了考试什么忧虑都没有。」
  唐泽修强装镇定的喝空手上的啤酒,自然的站起身:「我先去洗澡了,你累了就先睡。」
  允承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失望,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贴近他的,但他好像不大乐意,是不是给他的刺激还不够?他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又开了一罐啤酒喝了几口,如果这样还不够?他想到以前学生时期跟唐泽修睡他最少也会穿背心式内衣,如果不穿呢?反正很多男人本来也不穿上衣睡觉,应该不会太唐突。
  他趁唐泽修去洗澡的时候,脱了自己的上衣,爬上床躺好,故意将被子只盖到腰部,厚着脸皮打算色诱他,虽然他有一点害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唐泽修总该知道吧?
  唐泽修洗好澡一踏进房间看到床上的画面就遭受到严重的冲击,六年了,他再也不是用手就能满足的年纪,这个人怎么敢毫无防备的裸身躺在他床上?他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就是盘里的一道美食吗?
  他压抑着内心的嘶吼沙哑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喔,我在国外都是不穿衣服睡的,因为习惯了,穿衣服反而睡不好。」
  他盯着他比以往更消瘦的身型:「你真的瘦了很多。」
  「很难看吗?」他没想到这是唐泽修看到他裸身唯一的感想,反射性拉起被子遮掩。
  「太瘦了。」瘦的让人心疼。
  允承有点心堵,因为自己太瘦他不喜欢吗?
  唐泽修走到床的另一边,切了灯的开关,房间顿时一片漆黑,房间开着空调,有点微微的凉意,他躺在自己的枕头上拉上薄被,接着就不动了。
  允承在心里暗自猜想,他为什么不靠近他?因为他太瘦,身材不好看,对他没有吸引力吗?他心里一直期待着,又有点害怕着,但唐泽修仍是平躺在自己的位置,没有任何靠近他的意思,他十分沮丧,看来他不如外面那些小鲜肉来的会让他產生衝动。
  等着等着,他自己撑不住睡着了,房间只剩下允承规律的呼吸声,又过了许久之后,唐泽修悄然无声的坐起身,他转头看向那个熟睡的人,如果这个人还指望跟他像学生时期那般相处,那对他真的是太残忍了,他倾过身,看到允承脖子上那条他在意的项鍊全貌,窗户透进来的月光让他隐约可以看出那圆形吊坠透明的弧形凸面中间是一朵花,吊坠有一个厚度,背面是鏤空设计好像是几个字母拼成的,肯定隐藏着什么意义吧?
  他放下坠饰,凝望着他的睡顏许久,终于忍不住低头轻吻住那殷切渴望的唇瓣,伸手在那他从来不曾触碰过的肌肤上缓缓游移,六年了,他发现自己对他的欲望不但没有减少半分反而越来越猛烈,他忍不住轻啃着他的脖子,缓缓向下吻着他的胸膛,小心翼翼的不留下痕跡,允承似乎感觉到痒,闷哼一声翻过身子埋入他怀里,他顺势伸手抱住他,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热切期盼着拥抱他的感觉,有多思念他的气味跟体温,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想要撕裂他、吞噬他,这个想法太过危险,他用尽所有毅力轻轻的松开他下床,进浴室冲了冷水后再也不敢回到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