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你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糖醋排骨……喜欢吗？妈去给你煮好不好？”林柔芝情绪激动，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慌乱又有些不知所措，“你瞧，妈现在都不确定你是不是爱吃这道菜了。”
“不饿。”陈遥没有之前那样完全拒绝沟通，却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你……”林柔芝欲言又止，“你先凑合吃点，吃完了有精神，妈还有话要和你说。”
陈遥抿着唇，但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小口吃了半碗排骨粥。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事情，包括你和顾淮的。”林柔芝说道，“我打算让你出国留学。”
陈遥皱起眉头，正想要反驳什么，“我……”
林柔芝把她按住，叹了一口气后，又接着说道：“遥遥，我知道你肯定不满意我这么安排，但现在我只能这么做。你和顾淮现在都还太年轻了，把所有的话都说得信誓旦旦，谁又知道你们能不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呢？”
“我让你出国，其一是让你有更安静的生活氛围，不用在国内被一些风言风语所影响。其二，也是让你们彼此分开，都冷静一些。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身份特殊，如果真的想要在一起，不是光喊几句口号就可以的。”
陈遥默默听完，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似乎慢慢地理解了她话语里的意思，“你、你不反对我和顾淮在一起了？”
“反对，不同意，可是你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林柔芝惨淡地一笑，“遥遥，你是个独立的个体，我以前确实不该总左右你的想法。但你现在年纪还小，我不希望你在终生大事上太过冲动，不要以报复我为目的，而做出这种事情。”
“妈，我没有想过要报复……”陈遥小脸苍白，缓缓摇头说道。
林柔芝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并不计较：“我知道，是妈以前太忽略你的感受了，这次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还是希望你能给彼此一点时间，好好思考要怎么处理这段感情。如果你仍旧坚持这个选择，我也会支持你。”
陈遥突然抬手捂着脸，呜咽着哭了起来，“妈，对不起……”
在这件事情上，她是那样的任性和不计后果，将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发泄在了最为亲近的人身上。
林柔芝顺势将女儿揽入怀里，和她一起哭成了泪人，“妈不怪你，不怪你，遥遥，你现在能健健康康的，我就很知足了。”
出院后，林柔芝带着陈遥回了以前的房子住，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难堪，两人都很少提及顾家的一切。
陈遥看着通讯录里熟悉的灰色头像，指腹摩挲了几下，还是主动给顾淮发了条短信。
“你还好吗？”
“我很好。”
“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
手机那边是良久的沉默，就在陈遥以为顾淮不会有任何回复的时候，手机叮咚一声，又进来一条新的讯息。
“那就祝我的宝宝，一路顺风。”
陈遥看着那条短信，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还是他的宝宝，这就足够了。
足够陈遥继续坚持下去，熬到所有人都同意。
也许是共同的默契，这几条短信，成了他们未来四年里唯一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