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快疾驰,后座里贺铭泽紧紧牵着韩砚清的手。
二十分钟前,韩砚清在洗手间收拾着自己,林凤仪给她打来电话,她一接起就听到那头着急的音调:“砚清啊,渺渺发烧了,我给她贴了退热贴没什么效果,这会儿感觉烫得有点厉害。”
贺铭泽得知后,二话不说快速穿好衣服,给贺铭予发了微信说明情况,他今天喝了点酒不能开车,所幸度假山庄里有代驾,他便与韩砚清先行返程。
“不要担心啊,没事的。”他安抚道。
韩砚清勉强地笑了笑,知道她不可能不揪心,贺铭泽叹了口气,将她搂入怀里,“小孩子生病在所难免,尤其换季的时候,可能也就是着凉了,我们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到了我们立刻带渺渺去医院,有我在,别怕啊。”
说完又冲开车的代驾道:“师傅,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请尽量开快点。”
韩砚清靠着他胸膛,听着他的声音,稍稍安了心。
到了市区,林凤仪又打来电话,说她们现在在儿童医院挂号排队了,于是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那里。
急诊大厅,候诊的长椅都坐满了,角落里渺渺被外婆抱着,脸庞红红的,整个人焉了吧唧,一看就不好受。
韩砚清环顾四周,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慌张地搜寻着祖孙二人的身影。
“在那边。”贺铭泽先一步发现,领着她走过去。
渺渺趴在外婆的肩膀上,看到来人,抬起脑袋,似乎多了两分精神,“妈妈......”瞧见妈妈身边的人,她又喊了声“贺叔叔”。
“诶,宝贝。”韩砚清答应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来渺渺,叔叔抱抱。”贺铭泽上前把渺渺抱过来,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渺渺乖啊,一会儿就没事了。”
前面还有两个人就到号了,林凤仪大概给韩砚清说了一下这几天渺渺的情况,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有没有受凉之类的。
不多时就轮到他们了,林凤仪在外边等着,韩砚清和贺铭泽带孩子进去诊室,把症状转述给医生,医生量体温,接近39度了,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肺,然后就开了单子让先去验个血。
出来后,韩砚清径自往左转,走了两步又停下,嘴里喃喃自语:“不对,好像是那边。”转身往右,又走了两步停下,“不是,验血科好像在楼上。”
她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不到方向,说到底心里还是慌乱的。
贺铭泽拉住她,无奈一笑,“清清,放轻松,别着急好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拿着单子仔细看了看,上面都有明确注明在哪里化验,他又耐心说给她听:“要先去交费,然后拿着交费单去验血窗口,验完之后可能需要等个半小时才出结果,咱们按照程序一步一步来,不用慌啊,淡定点。”
听了他的话,韩砚清才惊觉自己确实过于担心了,主要是以前渺渺还很小的时候也来过一次医院,眼下多少有点触景生情,联想到当时的状况心里难免焦急。
可现在和当时又不一样了,现在有贺铭泽在身边,她不会那么无助了。
……
“有炎症,白细胞计数升高明显。”医生看着验血结果,又叮嘱道,“平时尽量别给孩子吃过夜的食物,容易滋生细菌,饭菜都要热透热熟了再给孩子吃,换季多注意天气转变,及时增减衣物,看这感染有点厉害,需要输液抗炎,建议住两天院观察一下比较好。”
“好的,谢谢您了。”贺铭泽对医生颔首。
渺渺窝在他怀里,也跟着虚声虚气地道谢。
医生是个挺年轻的女性,摸了摸孩子的头,温柔道:“不客气,你看你爸爸妈妈多担心你,所以要加油赶快好起来知道吗?”
闻言韩砚清倏地一怔,本想解释,但觉得场合不太合适,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就抿着唇不说话,贺铭泽倒是自然,大大方方地冲她笑,将怀里懵懵晕晕的小女孩抱得更紧了。
办完住院手续,早已夜幕深垂,渺渺也开始输液了,她住的是一个双人间的病房,环境挺好的,配备独立卫生间,病床之间有帘子,能遮挡隐私。
林凤仪被叫回家去了,那么多人在这儿也没必要,韩砚清打算自己守着,她对贺铭泽说:“要不你回去休息吧,今天奔波了一天怪累的,晚上也就输个液,我盯着就可以。”
“那怎么行!”贺铭泽拒绝,“我要陪着你和渺渺。”
韩砚清看着他,想说点什么正欲开口就被打断。
“别说了,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语气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