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跑了那么久,最终被前后夹击,怎能不难受。
就在三只都十分颓唐停在原地,迎面游来的那几只虎鲸似乎像见到了老伙计似的,叫声热情,不像身后追赶的那几只那么凶悍,仿佛追上就要一口咬死,绝不留情。
小稚仔细辨认忽然发现,迎面来的六只虎鲸中,为首的三只似乎是……是之前在北美海域碰到的那三只?
这个发现让小稚欣喜若狂,有一种靠山来的感觉!
就在棠和锐还在怔愣时,小稚叫着它们一起过去。
死也宁愿死在之前放它走的那几只虎鲸口中,而不是身后对它们穷追不舍的几只。
棠和锐虽然不明白小稚的行为,但看看身后马上就追上来的五头虎鲸,呀咬牙跟在小稚身后去应对迎面而来的六只。
随后它们惊讶地看小稚和那为首的三只虎鲸打招呼。
咦?
发生了什么?
什么小稚和天敌谈笑风生?
等等,为什么忽然唱起歌来了?!
小稚的内心:别管我了,能活着就好,我先唱唱歌笼络笼络带头大哥们!
没准这次咱们仨都能活下来!
别说三只虎鲸听到歌声很开心,它们身后的另外三只也听得出神,甚至咧着嘴,露出温和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看到了可爱的人类时露出的样子。
虎鲸喜欢人类。
人类在虎鲸的眼里和小猫小狗似的可爱,它们从不伤害人类,虽然海洋馆发生过虎鲸伤人事件,可在野外,距今为止还没有一头虎鲸伤害过人类,甚至还有不少虎鲸和人类互动的新闻。
看到这样的笑容,小稚默默松了口气。
有大哥罩着,后面追上来的几只应该就不是问题了吧。
就怕对方不买账……非要吃掉它们仨。
小稚心里还是忐忑的。
五头虎鲸和小稚的六只带头大哥虎鲸对峙起来。
小稚匆匆我唱完歌,它这跟打暗号似的,随后带着棠和锐躲在六只虎鲸大哥的身后观察情况。
五只虎鲸和六只虎鲸彼此嘴里骂骂咧咧,叫声不断,真的跟在互骂似的。
如果小稚看过一分研究报告就会知道,它们的确是在互骂,还是用二十几种方言在那互骂。
五只虎鲸说这三只猎物是我们先看到的,理应属于我们五个,快他妈的给我送回来。
六只虎鲸晃着脑袋说:“送你马勒戈壁,这是我小伙计,我罩着,你们哪凉快去哪儿!”
“你他爷爷的!杂种!”
“衰比!凸凸!”
“*(;*(;*%)%)”
“ki;(o;w)!”
看那个激烈劲就知道它们骂的有多难听,反正最后是打起来了。
三只海豚躲在一边的珊瑚树旁边,看一会还要一起浮上去换换气然后接着围观,随时等到局势不对时麻溜跑路。
好在六头虎鲸也是膀大腰圆,五只虎鲸终归不是对手,最后不甘心地离开了。
小稚看到那五只虎鲸走了,差点老泪纵横,有那么一刻它真的以为它们仨要凉了,还好遇到了从前就认识的虎鲸大哥。
于是感激涕零的在两位海豚伙伴的面前给六只虎鲸大哥游唱了一个通宵,热情的那个劲让两位伙伴对它有了新的认识。
毕竟之前它话是三只海豚中最少的,性格也最沉稳,棠和锐都觉得小稚是它们的大哥。
谁知道……
咳。
大哥还有另外一张面孔。
第134章 小海豚(08)
其实唱一宿是夸张说法,它们早已日夜颠倒,不过几个小时,中间还休息休息聊聊天吃吃东西什么的,等到天泛起鱼肚白才结束海中派对。
为了安全,虎鲸大哥们热情的护送它们一百海里,直到把它们送回属于国内的海域,确定这是它们三只海豚所要去的目的地后才转身离开。
总归热情的很,这个时候你根本没办法想象它们骂起同类来多么凶悍。
这事要是被国内媒体知道,肯定能上个热搜什么的,还会说这是童话世界才会发生的事情。
但有些在人类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它就是会发生。
海里的故事多着呢。
无论如何,小稚带着两个小伙伴还是成功回到了国内海域,这一刻心中得到许多安定。
看着海底世界里熟悉的珊瑚群,感慨和从前也差不多,只是上面又长了一些新的珊瑚,鱼群还是那些鱼群,当然这些鱼肯定是那些鱼的后代了。
熟悉的灯塔依然是那盏灯塔。
碰到早早来作业的渔民,三只海豚愉快的跟在双拖船后面捡鱼吃。
后来三只海豚成为了固定小群体,中间它们收获了一些其他队友,只是这些队友时常因为遇到其他诱惑或者有其他安排而中间分开。
锐和棠都分别有了不少交好的雌性,也有后代出生,但这并不影响它们继续潇洒。
不管是人类世界还是动物世界,辛苦的永远是当妈妈的,这一点小稚看在眼里,也越发觉得当妈妈真是太辛苦了。
成年后的小稚更加熟悉前往取暖地的路线,也知道从哪里走可以减少碰到天敌的几率,积累的经验让它俨然成了航海能手。
后来它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远行中碰到了阿姨们还有妈妈,还有成年后的朵朵妹妹,只是有两位阿姨不在其中。
小稚与它们重逢后只是短暂的交谈了一番,并没有询问那两位阿姨为什么不在。
虽然它们都在香坪湾生活,可并没有频繁的来往,因为终归还是会分别,来年冬天各自到不同的地方,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再次见到那个潜水女孩,小稚已经10岁,徐玉馨好像没什么变化。
一开始小稚并没有认出她来,毕竟带着厚重的潜水装备,怎么可能看得到容貌,是后来小稚浮出水面,看到了回到船上脱掉头盔的徐玉馨,那一瞬间它感慨时光飞逝,一眨眼都十年过去了。
上次偷偷让妈妈带着去偷看这个人类女孩的模样仿佛是在昨天。
那次碰见它才八个月大,还是个小不点。
徐玉馨并没有认出小稚来,她这些年依然经常潜水,见过太多的海豚,匆匆一别又怎么知道小稚是哪一只。
尤其是当初想要救她的是一只成年雌性海豚,小稚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的。
这一份触动只有小稚在心中感慨,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与陆地生物比起来,海洋世界似乎更孤寂一些,这份孤寂一开始小稚也不适应,海面上总是格外的安静,尤其夜晚,而海豚可以做到一半脑袋睡觉,一半脑袋继续运作,这样它的时间就更多了一些。
时间多起来,但能做的事情却少了许多。
而海豚的一大娱乐活动小稚并不感兴趣,本来在成为海豚时,它还很担心自己会被激素支配,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还好还好,当有足够的理智,那份激素所造成的难受还是能忍耐的,它并没有伤害任何一只雌性海豚。
在海豚里,小稚是特别的,因为身边的海豚总是来了又走,直到它二十岁的时候,锐和棠也先后离开了它,此后小稚像刀疤那样,独自面对海豚的生活,不再接纳新的伙伴,也不用送别其他伙伴。
二十五岁时,它在蓝开斯特海峡过冬时再一次看到了胖虎,它变得更胖了,这是它们自那次分别后的第二次见面,这家伙见到小稚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
犹如初见时,它咬着东西过来送给小稚,然后希望能听到它唱歌。
小稚满足了它,毕竟下次分开还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才能见到呢。
与其他成群结队的海豚不同,小稚自从和棠还有锐分开后就一直独来独往,就算中间与哥哥们重逢了,依然保持一只海豚生活。
这一现象曾经让香坪湾观察的海洋动物专家们感到纳闷,毕竟海豚是群居动物,很少看到这么一只海豚一直单独生活,而且每年都会回到香坪湾,安静地看着附近的渔船,游客,还有潜水党,它很亲近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从见到过它的国民嘴中就能略知一二。
甚至还和经常去看它的海洋专家成为了朋友。
“它认得我,我也知道每年出现在这里的独海豚就是它,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叫小小。”
后来香坪湾附近生活的市民变得越发期待小小的出现,一旦开春,出海的人们看到它从海平面里冒出来甚至转圈圈和人类打招呼,大家就会在网上奔走相告。
“哇,小小又安全回到了香坪湾!”
“太好了,看到它健健康康没有受到伤害,还是那么的可爱就好开心啊,就像是见到了远行的朋友安全回来了。”
“小小笑的永远那么可爱,果然是微笑天使。”
专家说过小小大概已经二十多岁了,也许十几年后小小就不在了,也或者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小小就消失了。
但大家总是希望小小是海洋里最幸运的那只海豚,可以每年都看到它出现在香坪湾的海域里。
甚至曾经有多愁善感的小朋友在了解海豚的习性后,为小小难过的掉眼泪。
“它为什么总是一只海豚待着,它为什么没有朋友,是别的海豚不喜欢小小吗?哇哇哇呜呜呜——”那种代入感让小朋友狠狠大哭。
如果小稚知道了一定会笑着说,不是啊,是我自己选择。
经历过真正的离别才能理解刀疤的心情,后来也学着刀疤去过剩下的生活。
孤独的那个总是能获得怜悯,但小稚并不需要这份怜悯。
在蓝开斯特海峡的每一天,小稚都给胖虎唱歌,只要它愿意来。
胖虎不仅愿意来,还带了不少伪虎鲸伙伴过去一起听。
海洋动物好像都不喜欢问什么时候还会再见面。
似乎都知道前途叵测,能够这样时隔多年再相逢已经是幸运的事情。
那也是小稚再次回到蓝开斯特海峡过得最愉快的一个冬季,其实它唱歌的时候不仅伪虎鲸会听,其他海豚伙伴也会,连一些躲在岸上礁石堆里乌龟都伸出脑袋东看看西瞅瞅,画面真的犹如童话故事。
冬季过完,小稚再一次独自远行,它习惯性去香坪湾过夏天,那里鱼类资源丰富,还是它熟悉的国人生活居住地,主要听得懂国人的话,外国人叽里呱啦的它实在听不懂,英语还行,其他语言真是难为它。
不过它几年如一日的跟海豚们宣传不要去日本的海豚湾。
“那里非常残暴,那些小日本就喜欢吃海豚杀海豚,去了就是死,千万不要去。”
一开始没有海豚在意,依然如往常那样前仆后继的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