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凝和茵茵吵了起来,宋玠头一次感到头疼。
两个女人的“战争”本来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一个是自己媳妇儿,一个是自己女儿,帮哪头他都为难,索性直接选择装死,每日早出晚归,在风雨书舍一躲躲一天。
谁料今日还没来得及出门,战争提前发动了。
崔雨凝情绪不高,连着几日都没有让他碰,宋玠哪里捱得住,在餐桌边连哄带骗,端着碗一口一口伺候媳妇儿喝粥:“雨凝,这都好几日了……”
喂着喂着,手就开始不安分。
一大早,他就欲行不轨,崔雨凝被他揉的满脸通红,也觉得忽然间被挑起了兴致,伸手揽在他的脖子上,眼看着两人越靠越近……
崔雨凝面对着门口,二人正是意乱情迷之时,她一抬眼,忽然见宋茵茵走了进来,赶忙掐了宋玠一把,痛得他倒抽一口气。
“就知道欺负人!”宋茵茵今年七岁,不知怎么就到了叛逆的时候,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就偏要做什么,因为雨天不能出去玩,已经和母亲置气两天了。
崔雨凝不想惯着她,也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我欺负自己夫君,关你什么事。”
“他也是我爹!”宋茵茵争辩了几句,显然是借题发挥,“我就是不许别人欺负他。”
“我是别人?”崔雨凝看着宋玠,觉得有些好笑。
宋玠笑着:“当然不是,不过还是茵茵好,知道疼你爹。”
尽管迎着崔雨凝刀子一般的眼神,宋玠还是颇感欣慰,朝着宋茵茵竖起大拇指,到底是亲生的,三岁之前,夜里都是挨着他睡的,不枉费他从小疼到大。
“宋承礼,你今天不用去房里睡了。”
女儿被他宠上了天,从小任性惯了,崔雨凝想着此时不管,长大了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大祸来,下定了决心,这次索性父女俩一起管!
“爹你不用怕她,晚上和我睡,我分一半床给你!”宋茵茵朝宋玠一挑眉,又拍了拍自己胸口,让他别怕,父女同心,必能其力断金,“这家里又不是只有一间房。”
这家里当然不止一间房,但他就只想睡那一张床。
惩罚他别的还行,这件事宋玠绝不能忍,果然,他迟疑了一番,还是十分为难地做出了选择。
他轻轻咳嗽两声:“茵茵,快和你娘道个歉,闹了好几日了,也该消停了,雨下得那么大,还要出去玩,你自己病了也就罢了,郑小郎身体娇弱,淋雨得了风寒怎么办?”
“你!我!!”宋茵茵没料到父亲居然临阵倒戈,还教训起她来,气鼓鼓地指着他,“以后看我还帮不帮你!”
崔雨凝笑着继续喝粥,得意地朝宋茵茵挑眉:“他先得是我夫君,然后才是你爹。”
宋茵茵朝着宋玠哼了一声,亲昵地坐到了母亲身旁,殷勤地给她添粥加菜:“阿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想知道,为什么岱钦叔叔送来的那些花草,你总是养不活吗?”
“宋茵茵!”宋玠眼看着自己暗地里的动的手脚就要被戳穿,放下碗就要去捂她的嘴。
宋茵茵一边笑着闪躲,一边大声说:“因为我爹夜里总是去浇热水!”
说完之后,一溜烟跑了。
“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崔雨凝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几盆花草,你也不放过么?”
反正已经被戳穿,宋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扛在了肩头往房里去,崔雨凝挣扎着:“你把我放下来,一大早发什么疯。”
“那花草看着我就碍眼,所有敢打你主意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宋玠恨恨地在她屁股上打了几巴掌,“喜欢什么不能跟我说,非要他来送,就他有手,是么?”
“那花……只有……啊……”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宋玠整个人就压了上来,他的手指探进裙摆:“你瞧瞧,夫君的手,不是更好么?还有很多用处。”
长指戳进了花心深处,反复搅弄,崔雨凝又痒又麻,止不住地笑他:“是啊,这么多用处不去用,偏要欺负花草。”
宋玠知晓她心中不生气了,顿时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嘴脸,眸子里氤氲着哀怨:“茵茵惹你生气,罚的都是我。”
连着两三日都没能与她亲近,今日可算能够得偿所愿,他必然要好好品尝一番。
“这叫,女债父偿。”崔雨凝伸出手指,点着他的鼻尖,“谁叫你要宠她。”
他乘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上细细地吻。
“谁说的,我最宠的分明是你。”
恍惚之间,崔雨凝仿佛又回到那一年的上祀节,她赤裸着双足在水边祓禊被人瞧见,仓皇而逃之后,却又撞上了另一位世家权臣。
这人表面正经,实则满腹套路,偏偏歪理还很多,说起谎话脸不红气不喘,害的她无端被骗走许多泪水。
最后连人带心,一道都被他骗走了。
好在,她也不亏,得了他一生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