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程桑桑有点不知所措。
已经九点了,她还靠在谢北行的怀里。
这样的时刻,程桑桑想,她还在梦里。
她眼睛水润润的,还有点懵懂。
想起身就被谢北行按住,指节摩挲她柔滑乌黑的发丝:“今天出差,晚点走。”
又要出差。
程桑桑的脑袋立刻垂下来。
她知道谢北行很忙,所以她讲不出来,可不可以不走这种话。
她的声音很闷:“那你要什么时候回来。”
谢北行不讲话。
程桑桑委屈巴巴地盯着谢北行,泪珠盈睫,挣脱他的怀抱。
他的手臂紧实,透出青色交错的血管,比想象中的更加紧固有力。
她难过地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她甚至会冒出自己都觉得荒诞的想法,这些年,她是否只是从一个牢笼逃脱到另一个牢笼之中。
只不过她现在待的笼子,没有鲜血淋漓和伤害刺痛,裹着糖衣,是甜蜜诱惑的,更加温和。
……
谢北行看得好笑。
看着她像幼崽一样,怎么扑腾都挣脱不出来。
直到程桑桑眼里憋出委屈和泪意了,谢北行才放开她,趁她不备,又把她拽进怀里。
他眼底有些笑意,问她:“不是要一起去吗。”
程桑桑明白了,他现在还没出发,是在等她睡醒。
程桑桑搂住他,身体她用力不少,谢北行差一点就被她压倒。
她眼睛还有残余的细碎泪珠,眼角透红,却明亮透澈,顾盼生辉。
这样的一双眼眸,谁都想拥有,想独占。
谢北行揉了一把她柔软肉感的臀瓣,笑意还没完全消散。
“快去换衣服吧。”
……
海市城区教育已经发展得较为成熟了,乡镇单位还在筹办大学城,谢北行此行是便装来基层视察和调研。
程桑桑不自然地坐在大巴车上,周围是陪同谢北行来视察的省委班子。
她手心有些出汗,却又不敢四处张望。
她似乎和这里,格格不入了。她莫名地感觉到周围的气压很低。
她想起来自己的毕业答辩,程桑桑觉得,现在比那时候更恐怖。
像是一个刚入学的学生坐在一群老校长们面前接受审视。
谢北行拉起她的手,放在干燥温热的手掌里,安抚她。
程桑桑眼泪汪汪。
他知道她年岁小,省委太严肃,这里没有什么同龄人和她交谈玩耍,怕她不自在,只好自己带着她。
谢北行昨天睡得晚,眼下还有些乌青,看着程桑桑放松下来,他合眼休息。
程桑桑这才敢探头探脑看一看周围。
才发现她邻座就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孩,穿着白净的衬衫,脖子上还挂着校园卡和实习证,应该是没毕业来实习的学生,年岁看起来和她相差不大。
他看起来比自己还紧张,程桑桑看到他攥紧拳头,有些颤抖。
她笑起来。
程桑桑眼眸弯弯,流光溢彩。
巴士开着窗户,吹得她发丝散乱。
男学生看了她一眼,又有点移不开了,他压低声音道:“你笑什么。”
谢北行还在一旁闭目,程桑桑不敢发出声音,只好张嘴做出口型。
风太大,男学生没看清楚。
程桑桑只好再打字给他看。
你看起来好紧张。
*
哥哥后悔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