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养花,钓鱼还好说,只是做媒,种地是什么鬼?
苏千仞看叶坤不信的样子,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三人这样坐着更尴尬,便继续说:“叶世子,你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吗?这春分,夏至的耕种均有讲究。这种地也是有大学问的。”
“你不按时节耕种,丰收之时定是颗粒无收。单说麦子吧,便有春小麦和冬小麦,时节不同,对种子的要求便不同。”
“就拿我们山庄来说,豆子是主要的粮食作物,你要是把豆子移到京城里,铁定活不了,这就好像水稻只能在江南生长一般。”
“而我们山庄有一个规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耕种的话当然得饿肚子喽……”
将军府的嫡孙女下地耕种,叶坤还真是脑部不出来那种情形。
司凌只是听着,并未开口。
叶坤拿胳膊肘戳苏千仞,颇有兴趣的问:“山庄叫什么名字?有机会我也体验一番耕种的感觉,听你说来很有意思。”
苏千仞收回袖子,淡淡的说:“叫狗不理山庄。”
叶坤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险些全喷出来,“狗不理?”
苏千仞对叶坤深表同情,师父说,当年创建山庄时,还不叫狗不理,叫霹雳天下,希冀了祖师爷称霸天下的宏愿。
后来,他遇上了师娘,师娘极爱吃一种口味的包子,名字就叫狗不理。有次与师父打趣换山庄的名字,没成想师父二话没说,第二天牌匾便换成了狗不理。
苏千仞回神,肯定道:“没骗你,只不过这山庄不太有名,而且地理位置极为偏僻,你要真想查的话,还需费些功夫。”
叶坤:“……”
可能真不太有名吧,要不他怎么没听说过。
而司凌的嘴角则缓缓向上勾起,手里的书半晌没翻一页。
*
到将军府门口时,苏老将军一听是太子殿下亲自送苏千仞回来的,忙带人亲自出来迎接。
苏千仞刚下马车,便见她家老头子对她翻了个白眼,后转向她身后的人。
“劳烦叶世子和殿下了。”
叶坤摆摆手,“苏爷爷言重了,我和千仞一时贪玩耽误了回来的时间,正巧遇上了太子殿下,捎了我们一路。”
苏丰听闻,朝向长身玉立一身月白牙袍的人,“多谢太子殿下。”
“不如进府喝杯茶再走?”
苏千仞琢磨,人家日理万机忙着呢,哪里有多余的功夫喝茶……
“爷爷,殿下公务繁忙,马车上我已经谢过太子殿下了。”
您便不用再邀请人家了吧。
苏丰眉毛弯起,气冲冲地开口:“你先闭嘴!待会再跟你算账。”
叶坤看着苏千仞闭上嘴巴的样子,不由得暗笑。
“苏爷爷都开口了,司凌自当听从。”
上茶后,苏丰关心的问:“殿下的身体近来如何?”
“多谢苏爷爷关爱,还是老样子。”
听这语气,苏千仞怎么感觉她家老头和司凌挺熟的样子。
“前几日听说有一人揭了皇榜,去了你府上诊治?”
苏千仞一边磕瓜子,一边竖起耳朵听。
司凌淡笑,“嗯,确有此事。”
“久闻殿下棋艺登峰造极,不知老夫今日可有幸切磋一番?”
“苏爷爷言重了,司凌荣幸之至。”
苏千仞磕了会瓜子,开始剥花生,她算是明白了,司凌便是那天边的云,性子能冷到对人不屑一顾,也能谈笑风生,全看他心情。
司凌和她家老头子在屋里下棋,苏千仞深感没意思便拉着叶坤走了。
*
将军府的后花园里,苏千仞坐在石凳上百思不得其解。
她爷爷何时与司凌的感情如此好了,好到能下盘棋?
反而司晨来时,也不见他说什么……
叶坤看着池底游来游去的鱼开口:“这鱼养的不错。”
苏千仞支着头,指了指红尾的那条,“那个是小红,看见那条绿尾的了没,是小青,还有身上带白点的那条是小白。”
叶坤扬手抛出一枚石子,湖里的鱼便来回游窜。
“是苏爷爷养的?”
苏千仞点了点头,可不是她家老头的宝贝嘛,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便是来湖里看看哪条是小青,哪条是小白。
叶坤看着她恹恹的神情琢磨道,“苏千仞,你对司凌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我说你眼神不好吧!我对太子殿下能有什么误解?殿下是那天上的谪仙,我敬仰还来不及呢?”苏千仞反驳。
“你要是真这么想,那最好。”
苏千仞打了个哈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请你喝酒,喝不?”
“有酒?”
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苏千仞淡笑:“酒来了。”
话落,小青便带着云痕,云墨过来了。
叶坤掀开酒盖子,桂花香扑面而来,引人沉醉。
“桂花酿的?”
苏千仞给自己倒满,尝了一口甘甜清冽,十二先生酿酒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上次在凌云寺里,囫囵那老头把梅花醉当宝贝呢,要她说还是桂花酒好喝。
“嗯,尝尝吧!”
叶坤对酒向来克制,三壶酒一大半全部进了苏千仞的肚子里,喝到最后苏千仞竟然醉了。
小青不禁思索,小姐的酒量一向很好,今个是怎么了?
好在叶坤话了,“她醉了,把你家小姐扶回去吧,免得在这儿着凉了。”
“我家小姐不胜酒量,让叶世子见笑了,我这便扶小姐回去,还望叶世子为了我家小姐的名声……”不要乱说才好。
话没说完,便被叶坤一笑打断,“挺牙尖嘴利,像她。”
看到叶坤点头后,小青才放下心来。留了一个下人随侍叶坤后,便招呼其他的人把苏千仞弄回了月华院。
*
等苏千仞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并且是被苏丰喊醒的。
她缓缓睁开眸子,便看见小青担忧的神色。
“小姐,老太爷在外厅等您。”
苏千仞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小青只好又开始摇她,“小姐,您醒醒吧,老太爷气势汹汹地等着呢。”
小青话刚落,便听苏丰喊道:“苏千仞,醒了就滚过来。”
苏千仞不悦的嘟囔,“脾气真大。”
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苏千仞便出去见老头子。
苏丰手里拿着鸡毛掸子,一见她便准备开打。
“苏千仞,你翅膀长硬了呵,和别人饮酒都能睡着,你有能耐!”
苏千仞拽着鸡毛掸子,内心无比绝望,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她爷爷的招数还是没有变,每次火必拿鸡毛掸子!!!
“老头,您听我说!”
“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二房那边把我欺负成啥样了,所以我才心情郁闷,多饮了几口,我也没想到就那么醉了呀……”
苏千仞话越说越弱,但苏丰压根不买账,“苏千仞,你以为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便糊弄我吗?你是我孙女,你是什么德行我还能不清楚,两壶酒你能醉?”
“你是不是故意装醉的?”
好一个灵魂质问,苏千仞求饶:“老头,我知道错了,行不?你简直比我肚子里的蛔虫都懂我,我服了您老啦。”
她这么大的人了,耍嘴皮子便可以过去的事,为毛要用鸡毛掸子给自己找罪受。
苏丰暴躁的脾气收了一点,白花花的胡子很是飘逸,“嗯,桂花酒呢?”
老头伸出了手掌,还用余光瞄了一眼。
苏千仞简直是哭笑不得,原来老头还在这里打了一份主意。
苏千仞眯着眼睛,没了鸡毛掸子的威胁,奸诈的捅破了窗户纸:“您也想喝两口?”
老头倔得很,不承认道,“我先帮你保管着,以免下次你再当着叶世子的面喝醉了!”
话至此,老头似乎又有火的嫌隙,“今天是在将军府,叶世子人品好,没有传出去,要是在别处,你现在指不定成了大街小巷的谈资,我看你还嫁得出去?”
“你还装醉?”
“是怕我再打你吗?可怜我辛辛苦苦一手把你拉扯大……”
老头子说着便要去抹眼泪,这波操作苏千仞简直是心服口服。
今天迎接司凌那会儿沉着从容的老头去哪里了?
怎么一见她,画风便会突变至此?
谁让人家是她爷爷呢,只能硬着头皮哄,“老头,十二先生酿的桂花酒全给你好不?”
苏丰:“真的?”
苏千仞沉重地点点头,盘算着桂花酒还有八坛,给老头送了四坛后便只剩四坛了,今年的桂花酒十二先生还没有酿,难道她要守着四坛桂花酒过上两月吗?
要不,还是送给老头两坛得了……
求到了桂花酒后,苏丰的心情一下变的顺畅,开始关心起苏千仞。
“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苏千仞随手一坐,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语气闲淡道:“还能如何?我能一下子把二房给整死?”
“邱嬷嬷是个忠心的,只可惜心思全部用到了歪路上。为了二房一家,她怕是活不成了。”
苏丰叹了口气,“二房这次的确过分了。但是人啊,到了我这岁数便会明白,很多事太清醒反而会痛苦。”
“况且你二婶终归是个可怜人……”
苏千仞反驳,“天底下谁不可怜?”
“您和祖母一辈子驰骋疆场,为他天司朝卖命,到头来还要被皇帝忌惮!我爹娘死的不明不白,姑母进了宫,我们家哪里有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先是祖母撒手人寰,后是我爹娘,我姑母在宫里也不见过的很好。”
“她是贤妃,我倒是想问问那位拟封号的人,究竟什么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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