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黎南珍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肘弯里,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我是不挺贱的,热脸贴人冷屁股?”
“你说这话才是贱。拿别人的错来指责自己?黎南珍,你以前自己做了坏事反把别人打一顿的时候怎么不骂骂自己?”
“我……”
“别说你没有!”施井蕾马上打断她,“不说别的了,就祁寒,还不是你先占人座,被人训了还骂骂咧咧两年。”
“本来就是他让别人下不来台?要是他当时小声点说,我也不会那么尴尬啊!”黎南珍反驳地理直气壮。
“对!就是拿出你这种颠倒黑白的气势来对你爹妈!”施井蕾鼓掌,丝毫不顾黎南珍在对面瞪她,“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要是以前那些被你得罪了的,都来找你……”
“滚啊!你是变态吧!”黎南珍在桌下踢她,心里却舒服了很多。
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她对那些人的期待早就被消磨掉了,就当看场猴戏。黎家人手段虽不光彩,但茶居的安保与保密做的一向不错,他们总不会在那里对她如何。
菜上桌,不用她开口,施井蕾也定了店里新到的海鲜,黎南珍看着对黎家人那所谓的期待更低了些。
二十二年,她与那群人从出生起就面对面,她受着他们的无视,他们的责难,被他们那扭曲不堪的叁观潜移默化地带上了无法回头的路,她在他们的塑造下成了如今的“黎南珍”。
黎南珍是被他们雕刻出来的作品,虽然他们谁也没有拿那把刻刀。
最愤怒的也就是,他们竟都不愿来给她套层模具,就让她这样野蛮生长,那个家里,没有任何一件他们主动为“黎南珍”添置的东西。
也许真的没什么期待,但这么长久的一段关系要结束了,总得她亲自去给画上一个句号才行。
“想明白了?”施井蕾默默看着黎南珍脸上的表情变换,终于出声。
黎南珍点点头。
“那我们分析一下,他们找你,是不是因为祁寒?”
“祁寒?”黎南珍疑惑地歪歪脑袋,“怎么又能有祁寒的事了?”
“你怎么又不知道?”施井蕾皱眉,“你跟祁寒到底怎么走到一块的?你馋他身子?他算是商家未来的接班人啊!”
黎南珍一脸懵地看着施井蕾。
她对祁寒,可以说是一点也不了解。他俩人这段关系的开始本来就不正常,更多的事情,祁寒不说,她也都没问,关于祁寒的所有信息,她都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的。
“你又看着我,你男朋友我男朋友?”施井蕾“啧”一声,突然又想起什么,脸上一僵,“那,你知不知道,商大小姐那个传言中的未婚夫……呃,是祁寒。”
“……”黎南珍低头往嘴里塞了口菜,努力不露出什么奇怪的情绪,“不知道啊。讲讲?”
“讲什么,哎呀,这就是个传言,什么年代了还整未婚夫这套……”施井蕾也低头扒饭,长年的好友连掩饰尴尬的动作都是一样的,“他不是去汪伏爸爸的厂里工作嘛,汪商两家一直在合作,反正各种原因,商先生就知道了,觉得祁寒挺不错,就把他带在身边培养,你知道商家两个小孩都跟咱的情况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