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航翻身,胳膊往旁边搭,摸了个空,瞬间清醒。
他睁眼,打开灯,床上除了他没有任何人,此刻是周三的05:37。
他坐在床上,确定这同城分居的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然后起身去收拾行李。
巫雨清起码要拍到11月才会杀青,所以他得带上秋冬的厚衣服。
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通知司机他要搬去住城郊的酒店,以后每天上下班都需要接送。
工作能很好地转移注意力,到了中午,宗政航已经忘了早上惊醒时的心悸,琢磨着要不要给巫雨清带一块蛋糕。
她爱吃的那家刚好在他单位附近。
下班后宗政航来到巫雨清住的酒店,独自用了晚餐。
这个房间她只住了几周,已经沾满她的气息。
玄关柜子上挂着防晒外套、遮阳帽,摆着口罩、手帕纸、蓝牙耳机。
茶几上随手放着打印出来的人物小传和台词本,墙角靠着一把吉他。
小书桌上除了电脑,还有一把会发光的外接键盘以及一个等长的实木手托。
双人床,巫雨清睡靠门的位置,平日不睡人的那一侧散落着唇膏、书、pad。
宗政航将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好,并查看书签的位置。
他不在的这几天里她读了22页诗集、两个章节的《编剧心理学》和一本以前没见过的书的目录。
巫雨清认为歌词写不出来全在于输入太少。
可宗政航不明白,诗和心理学还好说,这本《中国武术实用大全》如何帮助她写词?
收拾完床,解锁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编曲软件最大化地填满屏幕,里面的音频全部保存完毕,最完整的demo,是八月份在奶奶家写的那首。
乐谱变成Intro,单曲循环,又打发了独处的几分钟。
除了这首,还有几个半分钟、一分钟的伴奏。
伴侣太努力会给人紧迫感。
宗政航拿出自己的电脑办公,投入进去忘了时间,直到听见房门被刷开的声音。
他走出卧室。
巫雨清当演唱会特邀嘉宾的舞台装是西服,妆容眉飞入鬓,俊俏帅气。
衬衫上没有系领带或领结,而是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高跟皮鞋让她比往日更高挑。
宗政航只能看到巫雨清,毫不关注开门后将包放在玄关柜子上的艺人助理,对安保也没有任何眼神。
这些工作人员向他点头致意,然后退了出去,回各自的房间。
闲杂人等离开后,宗政航抱住巫雨清,闻到几不可查的甜,奶油味。
她没有这种气味的香水,她的车载香氛也不是这个味道。
怀里的人仿佛听见他的心声,开口道:“刚去趟公司,粉丝送的香水,我打开试了试。”
“哦。”宗政航直起身,一副没有多想的样子,手停留在妻子的腰。
她的颧骨上擦了闪粉,这叫什么?高光?
注意力很快就从脸蛋移到嘴唇,深色口红显得牙齿很白。
宗政航嘬一下巫雨清的唇缝,舌头钻进去。
巫雨清张开嘴。
宗政航的吻技,两辈子都是在她这里练出来的,从青涩到娴熟,能在温情与色情之间自由切换。
此刻就挺温柔。
巫雨清一边配合宗政航的唇舌,一边在想注销的账号和清朗行动。
认为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发生什么事都和自己有关系,是一种非常严重的自恋。
同样的,把消失的博主和中央信网办开展的专项行动归结为宗政航的指使,是更加荒诞可笑的臆测和对宗政航能量手段的无端拔高。
他所在单位和信网办不是一个系统,目前的职位还没有高到可以干涉别的部门。
不会是宗政航,他没有这个能力……等等,他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吗?
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恋情的提前曝光对宗政航而言没什么任何坏处,这些日子他的心情一直不错。
“累了吧。”宗政航放过巫雨清的嘴,没有介意她接吻时不在状态,“先去换衣服。”
他松开她。
“要泡澡吗?我去放水。”宗政航问。
“要泡,谢谢。”她脱下高跟鞋和西装外套,手搭在皮带处,没有立马解开,目送他去浴室的背影。
恋情与婚讯被曝光,绝不是宗政航或者宗政家的手笔,因为没有必要。
婚礼前她一定会公布自己的婚姻状态,这无法对外隐瞒。到时由她来发通告是最稳妥的,能最大限度的保障男方的隐私。
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人从狗仔手里买她的照片,然后找人跟拍她这么多年。
其实这种行为是业内倾轧的基本操作,冲着她使手段很正常,这么多年没有被曝才是少见的情况。
蒙佳他们查那几个发照片视频的账号IP地址,全在海外,无实名。
没有实名也能猜到是谁指使,看获益者就可以。
她的代言常年就是那几个,倒是没有停止合作,但之前有意向合作的高奢品牌全部另找他人。
已婚给人的观感就不再是“少女”了,递过来的偶像剧、青春电影数量骤降。
称不上一鲸落万物生,可少一个竞争对手,确实有更大的概率拿到心怡的项目。
巫雨清对着镜子,脸上的色彩在卸妆膏的摩擦下消融。
粉底、眼线、鼻影、腮红,现代工业制造的美丽只有短暂的时效。
巫雨清看着垃圾桶里洗脸巾,感觉自己一点都不累,思绪敏捷,敏捷到有些疑神疑鬼。
温言是宣传部的,宗政涛更是……在那样的位置上。
这对位高权重的夫妻。
他们独子的外貌和名字因为这次的曝光,出现在互联网,被人谈论、调侃。
巫雨清发现自己一直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她的私生活被第三方故意公布在网上,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无法判断自己是敏感多思,还是后知后觉。
确实不必自恋,完全不是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或者“被大家长保护的儿媳”。
娱乐圈如何乌烟瘴气群魔乱舞,都无所谓。
她早在出道前就被宗政航手拿把掐,百分百的纯洁忠诚。
但她的同行为了将她踹下去,使用不正当竞争手段波及到宗政航,绝对不能姑息。
这是不知轻重的冒犯,无法容忍的亵渎。
这是僭越。
清朗行动,名正言顺。
依法处治,以儆效尤。
热水浇洒在头顶,冲去洗发水的泡沫。
巫雨清抱着胳膊,热水里的人不会冒鸡皮疙瘩,就算汗毛倒立,水流也能将其压下。
就像洪水压倒灌木。
不,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她的猜测和推断。
想太多了。
疲惫的特征之一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清朗行动是合法合规合理的行业整顿。
注销账号的人并不靠自媒体吃饭,只是不想玩了。谁知道那个账号的拥有者过着怎样的生活,不该随便地将人视为受害者。
巫雨清关上花洒,打开发膜罐,挖出膏体往头发上糊。
浴帽是银色的,戴上后总让她觉得自己是国产动画里不锈钢颜色的外星人。
宗政航放了一枚蓝色的浴盐球,浴缸里的热水便拥有浅淡的蓝。
如同泳池的蓝。
巫雨清躺进去,背部和后脑勺贴着浴缸底部。
小学入学前的夏天,她开始学游泳,第一节课就是练闭气。
下水前先热身,避免抽筋。
练完闭气,抓着浮板学泳姿。
“踢水,对,踢水,保持呼吸的均匀,很好。”教练说,“学得很快。”
巫雨清属于一被夸就会更努力的类型。教练看她姿势正确,便去教别的学生。
她看一眼父母所在的方向,决定游过去叫他们看。
闭气,踢水,仰头换气——
阮小凝在校游泳馆的换衣间里对着镜子调整泳帽,“你之前的学校没有游泳池?”
“没有。”
“你不是直升到初中部的吗?”
“不是。”
“好吧,第一节课体育老师会挑游得好的人,推荐去游泳队。你游得怎么样?”
巫雨清不知道班里的同学都是什么水平,只能说:“我会四种泳姿。”
为宣传新剧上综艺。户外大泳池里,所有人黑色长袖外面穿荧光色短袖,从节目内容到嘉宾服装,一比一复刻韩综。
她无需下水,在池边的棚子里观看所在队伍的比拼。
不止拍戏,线下活动和电视节目里,她也不能和旁人有任何过于亲密的接触。
嬉水这种既危险又容易衣着暴露的活动环节,自然是不被允许的。
泳池边,一位女艺人滑倒,综艺常驻嘉宾连忙拉她,结果两人一起掉进水里。
所有人都在笑。
一只手抓住巫雨清,攥得非常紧,瞬间就将她拽出水面。
“你在干什么?”宗政航问。
浴帽进了水,离开脑袋,飘在浴缸里。
巫雨清呼吸空气,用手抹了一下脸,“练习闭气。”
他没松开手。
“我最长的闭气纪录是一分钟,现在倒退到40秒了。”她说。
宗政航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动,眼睛甚至可以用空洞来形容。
“骗你干嘛?真的是一分钟,在校队的时候。”她忍不住补充一句。
“别泡了。”
宗政航站起来,也将巫雨清拉起来。
“你不是在我回来前就洗好了吗?”巫雨清看着紧跟着她进入淋浴间的人。
他不介意水打湿衣服,拿着花洒冲洗她背后的长发。
宗政航在想是否要拆除住处的浴缸,巫雨清悄无声息躺在水下的样子像噩梦。
他的噩梦已经有许多素材,无需再添上这个。
“宗政航。”
巫雨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怎么看清朗行动?”她穿好浴袍,敷面膜。
宗政航脱下淋湿的衣服,扔到脏衣篮里,脑海里闪过许多文件、通知。
娱乐圈的税务状况和腐败程度很严重,部分从业者私德公德都有待提高,作风不正,生活糜烂,不仅非法集资,还借拍戏洗钱。
“没什么看法。”宗政航说,刚刚浴缸里的画面挥散不去。
她有自杀倾向吗?
身为是她的监护人,巫雨清的身体状况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到他。当时他正在和别人餐叙,突然得知早上去医院复检的她出现失聪的症状。
回到家却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照顾她的情绪和选择,当一个一无所知的丈夫。
这份体贴和耐心,换来她在一墙之隔的浴室中沉在水底。
巫雨清压掉面膜下的气泡,通过镜子望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宗政航将吹风机的插上电,解开巫雨清头顶的干发帽。
风不能太热,也不能离头发太近,会损伤发质。半干半湿的时候抹护发精油,然后用冷风吹干。她精细的护理过程他一直记得。
巫雨清的耳鸣是几个月前开始加重的。
几个月前是春天,唯一算得上大事的就是她的婚姻状况被外界所知。
当明星是什么了不得的伟业吗?需要她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这是第几次了?
藏衣柜、追行程、故意伤人的私生。损耗她听力和声带的舞台。连续拍摄20小时的综艺。要求她掏心掏肺表演的导演。把人当驴使的剧组。
还有她的粉丝。简直可笑。自以为是地说喜欢她、随随便便地来去,不高兴了还会指手画脚地管她骂她。
他不明白,为这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患得患失,有什么意义。
他可以接受她不喜欢他的社交圈,从不进行夫人外交;可以接受她长时间的出差;甚至可以接受舞台、聚光灯、摄影棚一点点地磨损、抛光、打亮她,就当是为艺术做出的必要牺牲。
但凡事都要有限度,病痛折磨和被摧残是决不被允许的。
放任自流只能招来毁灭。
宗政航回想自己每一次的放任。
任由异地恋,不到半年就被甩。
不再关着她,带她出门,然后失去她。
这一次也是,尊重她对病情的隐瞒,结果呢?
如果他没有因为浴室太安静而过来查看呢?
吹风机轰隆隆的声响阻止了巫雨清的下一个问题。
“明天你几点去片场。”宗政航坐在床上,看巫雨清在卧室的小衣帽间里站着穿内裤。
“吃了午饭去,我是下午的戏。”她背对着他回答,从衣撑上拽下一件T恤。
宗政航对这件黄色短袖有印象,他当时分到一件灰的。前年巫雨清的圈内友人开设服装品牌,走中性风,白送一堆明星,想让朋友们穿上打广告。
同样的均码,他穿着刚好,她穿变中袖,还盖住整个屁股,有点儿没型。
巫雨清穿男装就是这样,像披着毯子,硬说这是oversize,时尚。
当年她迷上他的衣服。裤子穿不出去,但外套可以,天天裹着他的棒球服。
“男生的衣服口袋真多,又大又深,好方便哦。”
她把笔、手机、充电宝、保温杯都塞口袋里,临出门甚至在卷课本,试图放到口袋里。
“怪不得你从来不背包。”她嘀咕。
后来怎么不穿了?
宗政航回忆。
哦,对,网购的衣服到了,牛角扣大衣比他的棉衣漂亮。
巫雨清换好睡衣,注意到衣帽间里男装变多,都是应季的秋装。
之前客厅里那个黑色行李箱,现在摆在她的行李箱旁边。
“今天是周三啊,你怎么过来了?”她反应过来,回头看坐在床边的宗政航,“……不冷吗?光膀子会感冒吧。”
“同城异地毫无必要。”他走过来。
“住过来的话,上班要起很早。”巫雨清提醒。
“有人负责开车,我可以补觉。”宗政航抬手关上衣帽间的灯,像提溜家里的猫一样把她举起来,放到怀里。
巫雨清之所以联想到猫,是因为她就这样抱咪咪:双手握住猫的腋下,一下子提起来,搂在胸前为所欲为。
双脚踩不到地,全身的重量都落在别人的臂弯。
巫雨清低头看宗政航,“你记不记得春天的时候,第一个说我结婚的账号。现在销号了。”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看起来毫不关心,抱着她返回到床,专心挑避孕套的款式。
巫雨清在被子上乱滚,滚到另一侧,在掉下床的前一秒坐起来,之前吹干梳顺的头发变得乱蓬蓬。
就是想多了。她思索。是我草木皆兵疑神疑鬼。
宗政航挑来挑去,最后还是拿了最常用的超薄,撕开包装。
他戴套,想起那个博主的账号昵称与真实姓名。
她不说,他都不知道这个人销号了,想来是阶级滑落,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心情愉悦地分享生活。
【其父是山西省煤矿企业老板,除了矿产,还拥有洗煤厂和焦化厂。】
宗政航抓住妻子的双腿,拽到跟前。
【2013年考入首都电影学院导演系,2017年本科毕业,在广州和上海短暂工作过一段时间,但很快就辞职。】
宗政航将巫雨清的内裤脱到膝盖。
【热衷于在一线城市购置房产和店铺,在成都开过整形医院,不到10个月就倒闭。从毕业院校和家世上来说,确实有可能和他们的社交圈重合,从而知道结婚的事。】
润滑液的管口对准穴肉,然后被用力挤压。
小包装的润滑液是一次性用品,按两下就没了,宗政航随手将空了的塑料管扔下床。
伴随着掉落在地板的抛掷声,手指塞入,轻车熟路地找到G点——在阴道前壁,距离阴道口3-4厘米处。
宗政航早在曝光那天就拿到了整个事件相关人员的资料,这位博主看着没什么猫腻或受人指使的样子,当时的他并不打算做什么。
应该只是知情后随口一说,谁也没想到会在几年后变成围剿巫雨清的筏子。
但这不妨碍他在得知妻子的病情后从头清算。
也不能说清算。如果这些人的工作流程合规、收入合法,自然安然无恙。
凭借父母的收入和地位进入的圈层,也会在父母出事后,退出原来的社交圈。
宗政航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他一路升学,见过不少来来去去的同学,听过很多令人唏嘘的故事。
所以他才会在刚成年的时候进入一家公司,不说赚到一辈子的花销,起码要赚到养女朋友的钱。
父母有,不如自己有。
不论是钱,还是权。
手指熟门熟路的开拓、按压,没有去碰阴蒂,而是不停刺激比G点还要浅的U点。
这个位置受刺激就会让女人想要小解。
巫雨清的呼吸频率不再规律,大腿试图并起来。
她的羞耻感多年不减,在床上别说失禁了,刚破处那会儿甚至不愿意露脸,觉得表情会很奇怪,要用胳膊、被子、布娃娃、枕头挡着。
他连哄带骗才能取下她遮脸的东西。
现在倒是不挡脸了,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攥着T恤的下摆,整个人像煮熟的螃蟹一样红。
最近分开住,做爱的频率和以前比下降不少,直接导致她不好意思的那股劲儿回涨不少。
这些年追着她全国各地飞、坚持剧组探班,除了思念以外,也有检查她在床上的表现是不是又回到了最初——这种恶趣味。
简直像是函数,x是间隔时长,y是频率,z是害羞指数。
宗政航的手,大而坚硬。
他一直在健身,体育运动也没有在大学毕业后落下。篮球场、网球场、乒乓球桌于他而言,全是社交场合,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宗政航还常去靶场射击,身体素质一点也不像伏案工作的人,手上的茧会让不知情的人猜错他的职业,也会在床上达到非比寻常的效果。
“可以了,进来吧。”巫雨清说。
在她腿心玩弄的人应邀挺入。
阴道口到宫颈口的距离大约在5-9厘米。宗政航的性器能够轻松进行宫交,但他很少在第一次进入时就将龟头插入子宫,这样做巫雨清的痛感会远远大于爽感。
绅士的行为是撞击距离子宫最近的敏感点,让阴道分泌更多液体,收缩更剧烈,为不久后的宫交做准备。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不必穿衣服。宗政航这样想,左手伸进妻子的旧T恤里,抓住一侧乳房。
衣服下摆被胳膊撑到高处,露出肚脐和细瘦皮肉下的肋骨,腰腹扁平窄小。
宗政航俯视身下的肉体。这具脆弱柔软的身躯总让他不知所措,轻不得重不得,永远掌握不好力道。
大开大合地干,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触阴蒂,但巫雨清快高潮了。
下面湿,上面也湿,双眼润泽到马上就会掉眼泪。
她不再揪着衣服或者床单,而是抱着他,手不停划拉他的后背。与其说在挠人,不如说在请求。
巫雨清拿不准宗政航此刻的心情。
戴套了,但他将冰凉的润滑液直接打进她的肚子里。
前戏很粗糙,但她没有一点不适,甚至快要到了。
宗政航俯身亲吻巫雨清的耳朵,咬住耳垂,又去舔耳廓的软骨。
她抖起来。
快到了。
阴茎在这个瞬间捣进子宫。
“啊!”巫雨清喊出声,疼痛将快感扑灭大半,“不行——”
他在听到惊叫后撤离宫颈口,又像之前那样对着阴道内的敏感点操干起来,嘴唇贴着她的耳道喘息。
快感再次涌现。
“清清,快到的时候告诉我。”宗政航在接吻前说道。
巫雨清点头。
他温柔起来,之前恨不得把她干到床垫里面的狠劲消失了。对着甬道内的褶皱猛地捅几下,然后速度变缓,慢条斯理地挺动、研磨。
她随着他的动作变成锈坏的水管,快感滴滴答答掉落在身上。
……所以,他现在的情绪应该还可以吧……巫雨清迷迷糊糊地想。
她很怕宗政航在做爱的时候火力全开。这意味着全身的痕迹和灭顶的体验。当极致的痛苦和快乐交织起来,会让人分不清二者的区别,会被驯服。性爱就此变成一场宗政航对她的调教。
巫雨清一直没有搞清楚,他们在床上如此合拍,究竟是天生的,还是他在无数次的抚摸、舔咬、抽插和高潮里培养出来。
过于体贴也要命。
宗政航一点点地深入,龟头敲门一样轻扣在宫颈,退后,继续触碰,退后,插进去,退出,再插进去、比上一次更往里走一些,退出。
小腹又酸又麻。
巫雨清仰起头,咬牙憋住呻吟时不小心咬了舌头。
她的腿根在打颤,宗政航低头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将其用力掰向两边。
再次操进去时,毫不客气地整根没入,囊袋扇打在穴口。巫雨清被这样的力度深度凿地直抽气,两只手收回来,不再抱身上的人,而是捂着肚子。
宗政航被巫雨清的小动作弄得后腰一麻。
他的右手覆盖上她的手,往下用力一按。
巫雨清的掌心瞬间感受到体内的柱状物,在很深的地方。
宗政航则感受到按压后,从她的肉缝里挤出来的水,溅在他的身上,多到会往下淌。
他的手离开巫雨清的小腹,摸向交合处,几下抽插就攒了一手湿滑。
“好多。”举起手给她看,然后涂在她的脸上。
巫雨清顾不上脸颊处的液体,宗政航耐力非凡,一直在抽送。
粗长的肉棒其实不需要专门去找敏感点,只要插进去就会碾过所有,并抵到尽头。
那些被撑开的褶皱试图回到初始状态,却被视为收绞和吮吸,引来更多撞击。
她目光有些涣散,手还搭在腹部,没有意识到整个肚子都在痉挛,漂亮结实的腹肌在这种时刻显得格外色情。
宗政航在吃奶,嘴包住乳晕,牙齿和舌头再努力也弄不出奶水,但他乐此不疲地含着。
巫雨清被操到急喘,背都弓起来,由快感统治的身体仿佛在递送乳房到男人的嘴里。
屁股也往前送,阴道口、外阴全部变成红色,发肿发烫。甬道和宫颈全力绞动,裹住整根阴茎嘬吮。
“宗、航!”她字不成句,却还记得之前答应过宗政航要告诉他。
“嗯?”他吐出她的乳头,声音冷静地让人不安。
但巫雨清没注意到这一点。她缠着他,像藤蔓缠绕树,“要到、要到——”
她的四肢松开他,在床单上摩挲,像是寻找什么东西。马上就要……
酥麻的电流从尾椎开始往上蹿,脊椎、后背、脖颈。巫雨清蹬着腿抽噎,高潮边缘的她看上去可怜可爱。泪道和阴道一样管不住不断流出的液体。
做爱就是会有爱的感觉,因为会感到无法抑制的快乐和渴望。灵与肉在这种时刻被混淆,被快感粗暴地捏合在一起。
宗政航拔出自己的性器,不止下体,他的手、嘴、一切触碰都收回。
巫雨清在极乐园的门口一脚踏空,“什么、唔……怎么了……”
肉缝完全合不上,一颤一颤地动着,像一张询问的嘴。
她大脑空白,觉得难受。
下面难受,身体热乎乎地难受,脸湿漉漉的也难受,抬手去擦,将脸颊上的泪水和淫水抹匀才反应过来。
她迟钝地抬头看宗政航,终于意识到他在她高潮前一秒抽出阴茎。
“清清,”宗政航从容不迫,“感觉哪里不舒服?”
快感戛然而止,宗政航这幅不对劲的样子让巫雨清回过神。
小腹还是很酸。阴道没有纳入任何东西,依然跟着她的喘息收缩。
“没有不舒服。”巫雨清回答。
他好奇怪。她想。别在床上待了。饿了。他带了红丝绒蛋糕过来,就放在冰箱里。
巫雨清翻了个身,准备下床洗一洗,然后吃蛋糕。
宗政航就着她背对自己的姿势,双手掐住她的胯,再次插进去。
巫雨清没有去数,不知道被多少次强行打断高潮。
她开始出现幻听。
是核武器袭击警报声,狂暴、混乱、急切的鸣笛声,听到就意味着无处可逃、无人生还。
她一直在抖,身体被他人掌握的感觉就是失去自控。
耳鸣覆盖了现实中的一切声音。
这个房间本来就很安静,只有她的喘息、呻吟,还有他重复的提问。
所以现在失聪,哪怕不会唇语,巫雨清也知道宗政航在说什么。
“清清,感觉哪里不舒服?”
她求饶过,完全抛弃羞耻感,哭着说操我吧,我下面痒。
答案错误。
然后是更直白的用词。我那里难受,我的逼好痒。
回答错误。
最后是讨好。老公,老公,求你了。
宗政航笑了一下,无动于衷。
还是不对。
终于崩溃,终于在高分贝的幻听里领悟。
全身上下烧得通红,衣服早就脱光,连抓握床单、绷直脚背的力气都失去,只剩下不规律的抽搐。
床上洇湿了一大片。
她张开嘴,想说出正确答案,第一句却还是哭:“求求你了……”
宗政航叹了口气,吻她。
但还是没有插入。
巫雨清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得不到高潮不可怕,可怕的是还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的高潮中断。
他对她永远有无限的耐心和毅力。
这一点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我不舒服。”
宗政航问:“具体是哪里?”
“……下面、还有肚子、腿、头晕……”她听不到宗政航说什么,也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失聪意味着空气传音和骨传音都是失效的。
“嗓子疼、好热……”她补充。
宗政航将糊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到一边。
“很吵,听不见……”她说。
他摸着她潮红的脸,“为什么不告诉我?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巫雨清呜咽着低泣,眼睛试图聚焦,但失败。“哪里都不舒服。”
“之前,真的是在练习闭气吗?”宗政航问。
“……我听不到。”她承认。
好了,现在她终于肯说出瞒着他的秘密了。
宗政航抱着巫雨清,却没有预想中,得到坦诚回答的满意。
她生病,受折磨的永远是两个人。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那些沉默的时刻,到底是你不想说话,还是你听不到。”他说,将阳具插入妻子的阴道中,补上今晚欠下的那些高潮。
“没事的,去看医生,会治好的。”他在射精时安慰。
装满精液的避孕套打了个结,扔进垃圾桶。
“不要再把头埋进水里了,我真的会拆掉每一处房产里的浴缸。”他说,并开始偿还账上的第二个高潮。
巫雨清能感受到宗政航的胸腔在震动。他在说话。
她茫然地待在他怀里,任由他的手从上到下,一遍遍地抚摸她的脑袋、脖子、后背。
匮乏之后是过载的补偿。
无法拒绝的补偿。
漫长的夜晚,幻听逐渐消失,听力恢复。
她在轻柔地抚摸里逐渐放松,犯困,然后睡着。
宗政航盯着巫雨清的脸,目光流连在红肿的双睛和嘴唇。
他将她放平,这个睡姿更健康,紧接着抓住她的手。
像抓住自己安置在体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