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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连着下了好几天,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土壤的气息,清新之中挥之不去的淡淡腥味。
  运动会总会撞上下雨的日子,再推迟择期举行,于是这周改到了下周。
  沉闷又潮湿的下午,她照常去了一趟办公室,刘老师眉目间的疲惫又添了几分:“事情都忙完了,之后可以不用过来了。”
  “好。”
  “这几天辛苦你了。”
  说完,她看着荔枝欲言又止。
  “没事,那我先走了。”
  荔枝被她眼神盯得头皮滚烫。
  “等等,”刘老师赶忙叫住了她,用一种极其平淡,完全不想伤她自尊的语气问,“你有没有看见抽屉放的那条项链?”
  可她极力掩饰表现的虚伪好像更伤自尊。
  荔枝愣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丢项链的是她,轻声说:“没有。”
  刘老师注意到她的异常,耐心解释,“那天晚上急着跟隔壁班老师去吃饭,回来后就找不着,办公室只有你在,所以想着先问问你。”
  荔枝微微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没事,”刘老师尴尬笑了笑,不以为然道,“老公送的结婚周年礼物,让我演出戴,看来没法满足他心愿了。”
  这些话明摆着是故意说给荔枝听的,女性心理大多如此,总无条件相信自己的感觉,无论她怎么说也很难让眼前这个女人无条件相信她说的话。
  荔枝只好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一言不发。
  “荔枝啊,”她叹了叹气,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接着说,“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免得让学校警卫部处理这件事。”
  周五没晚自习,荔枝走出办公室才发现走廊已经空了。外边烟雨朦胧,她抬头看见极细的雨丝缠绵于空中再坠落。
  一如既往令人讨厌的季节,总因不如意而过得缓慢。收拾好东西下楼,她冒着雨就往外边走,心情随冷冷雨丝拂面跌落谷底。
  *
  校门口屋檐下有个少年在撑着伞等她。他在伞下不顾颜面的啃着鸭脖,见狼狈小跑出来的女生,他勾嘴把手中的鸭脖投掷到了角落的垃圾桶,精准投中。
  “跑什么?”
  荔枝闻声抬眼,黑色长柄伞映入眼帘,接着看见那张挂着笑意,清隽俊朗的脸。
  她眼眶恍然一热,抬脚勾住男生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将他一把抱住。
  王铮裕握着伞柄愣了愣,随即单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的更紧。
  “我试过了……”荔枝停顿了一下,声音哑哑的,“说实话也没有用。”
  流言蜚语最为无情,看似轻描淡写的语句,堆积后却能将一个人击垮。
  王铮裕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因为心里猜到几分,他沉默了片刻,说:“做你自己就好,有时候不改变才是最好的改变。”
  荔枝头埋在他的肩膀上,闷闷的“嗯”了一声。
  “要吃鸭脖吗?”
  王铮裕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不吃。”
  “那,”他的声音温柔,“带你回家。”
  荔枝总感觉有说不完的话想跟他讲,可此时,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朝他点了点头。
  “上来。”王铮裕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我背你。”
  她看向王铮裕清俊的面庞,以及眼里那道坚定不移的光,她笑了笑,“荣幸之至。”
  王铮裕半蹲下身子,她自然覆上了他宽阔温暖的背脊。前胸贴着后背,他背着她,而她撑着伞。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
  “要不放我下来吧,”荔枝心有不忍,嘀咕道,“我有脚。”
  “背你就跟背书包一样,”王铮裕漫不经心,挺直着身子把她背得稳稳当当,“你太轻了。”
  荔枝默默闭上嘴,倒是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挺顺耳。
  *
  窗外雨水顺着玻璃窗流出蜿蜒的痕迹,房间昏暗,少年站在玻璃窗前抽烟,背影孤寂。
  “有心事?”
  荔枝撑着手问他。
  少年沉默不语。
  短暂几秒,她恍如记起那个晚霞漫天的傍晚,迷雾朦胧的摇滚旋律,她狂烈跳动的心因他而起。如今暗沉乌云席卷整片天空,雨水声声连绵,此刻她望着他,整颗心因他而平静。
  “阿裕。”
  荔枝轻轻喊了他一声。
  王铮裕缓缓回头,眼里笑意盎然,“我在想,选择的难题。”
  荔枝抬眼,跟他对视,哪怕周遭再暗,他的眼睛却一如既往的亮。
  “那你想到了吗?”
  “我的选择,”王铮裕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喃喃低语,“是你。”
  “有你才有未来。”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墙面屏幕上放着未播完的爱情电影,荔枝已经忘记了前面内容,因为那不是属于她的爱情,无法过目不忘,而眼前这个抱着他的男生,。
  青春是平淡乏味,同时也是勇敢热烈。
  她抬头覆上了他的唇,共唇瓣缠绵,眼角不经意间一片湿凉,因为她感受到了一片赤诚真心下那份独有的感动。
  “枝枝,你真磨人。”
  他用极有磁性的嗓音轻轻笑了一声。
  “怎么,”荔枝半身窝在他怀里,淡淡问道,“不喜欢吗?”
  王铮裕反手迅速将她压在身下,撩过她碎发吻上她的额头,鼻尖还有唇,如蜻蜓点水快速略过,他认真打量着她不说只言片语。
  荔枝被他盯得一时脸红燥热,伸手挡住了脸,“干嘛?”
  王铮裕嘴角弧度上扬,发出了爽朗好听的笑声,他拉过荔枝的手,戏谑问道:“还害羞呢?”
  “你管我啊。”
  荔枝伸手推过他,挪到了床边缘位置,侧着身子假装看电影也不看他。
  不出几秒,他识相的跟着挪了过来,从后面圈住她的肩膀,动作缓慢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声说:“乖,让我抱一会儿。”
  荔枝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嘴角,转过脸贴到了他胸口上,接着用右手搂住了他的腰,拼命嗅了嗅他身上的安定感,闷声说,“一会儿够吗。”
  “那你想多久,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