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都在三人进屋时截然而止了,相爷醒转是在傍晚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蔺傲寒一直没走,不过他却只是安慰沈小蝶。
沈娟秀被罚跪在祠堂,贺君牧也被绑在祠堂里,相爷立在上头骂了有足足一个时辰了,贺家的人接到消息赶来时也是抚额叹息,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只是不曾想这么大胆子竟然敢爬了相府嫡女的床。
又是打又是骂的一阵,沈娟秀早就哭得泪人一个了,清白毁在这样一个男人手里自己一辈子算完了,最重要还被蔺傲寒亲眼所见,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除了悔就是怒就是恨,其他什么也细思不起,不然也不会察觉不出今天的事情不对劲了。
贺家的主母倒是畅快:“出了这要的事我们有责任,只是相爷,这事情已经出了,我们贺家愿意迎娶大小姐为正妻,三媒六聘绝不会少。”
这是表态了,相爷气得吹胡子瞪眼,谁稀罕贺君牧啊,一个没出息的油头浪荡子,根本就不会有出息,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女儿的清白已交待进去了,不嫁贺君牧,名声只会更难听,以后沈娟秀也只会更难嫁出去。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贺君牧自然不想娶正妻,有了正妻就意味着他要被人管束着,以后玩乐也不方便了。当初愿意跟沈小蝶勾搭也是看在她是庶出,即便是出了事,大不了也只会是妾的身份。
谁曾想搞来搞去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刚要拒绝,他老子娘就一拳揍了过来拎着儿子往回走,冲相爷不好意思的笑笑:“明日便上门议亲。”
沈娟秀哭得死去活来,不是不肯嫁贺君牧,相爷也怨,这个女人太不争气了,他道:“那你还想如何,你以为你还嫁得了谁,自己作的自己收拾,给我规矩点嫁人吧。”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沈小蝶送蔺傲寒出门时,蔺傲寒还不忘在她脸上亲一口,笑道:“等你姐姐的婚事办了,我就上门提亲。”
沈小蝶低低一笑,点了点头。
而第二天一大早,相府嫡女要跟贺家结亲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沈娟秀一直在屋里以泪抹面,其至还跑到沈小蝶屋里闹了一通,但到底是被相爷给揪了出来,他对这个女儿已经彻底放弃加失望了,自然更不能让她祸害另一个女儿了。
沈小蝶今天穿了一身很漂亮的绿罗裙出门,相爷问她:“这是要去哪儿啊?”
“昨天去平南王府,正好世子妃说长乐公主约了我们进宫玩,所以……”
“好事啊,在宫里注意仪表仪态啊。”相爷笑道,竟是想不到自己培养了多年的嫡女竟是不及这个庶女一丝一毫,“那个相府里自家的事……”
“爹放心,女儿省得的,在宫里哪会提起家长里短的事呢。”
相爷点头,倒是个懂事的,即便众人都疑惑为什么他把最心爱的嫡女嫁给贺府那浪荡子,但他自然也是无论如何不会承认昨天府里发生的那些事。
安茯苓跟沈小蝶约好的在宫门口见面,因着有长乐公主的手谕自然也不怕会有人拦他们。
沈小蝶晚了小半刻到,安茯苓看她跑得满头大汗不多失笑:“反正还有一整天的光景呢,你跑得这么快做什么?”
“到底是晚了,都是我爹在府门口跟教导了我半天呢。”沈小蝶摇头叹息。
安茯苓别了下头,问道:“今天满街都在议论沈娟秀的婚事,是真的吗?”
沈小蝶突然神秘一笑,扒拉着安茯苓的耳朵说了一通的话,昨日的前因后果捋了一遍,沈小蝶说罢呼了口气:“唉,其实我跟表哥真没打算再针对她,不管她以前做了什么样过分的事,对你也好,对我也好,我们都没追究的打算,但是她还是对我出手了……”
“咎由自取罢了。”安茯苓倒不觉得什么,并不为沈娟秀得到这样的下场而有半分的怜惜,“算了,没的为这样的人劳心伤力,我们进宫去吧。”
两人不再提沈娟秀的事,进了宫一路在宫人的带领下去了慕容珍的宫殿,慕容珍兴奋得不行,拉着安茯苓说了一通的话,青青打探消息回来说安靖已经提着昨天安茯苓做的酥云糕去了太后宫里,三人笑了笑这便跟着去了。
慕容珍出门又问:“皇上呢。”
“是跟安大人一并过去的,好像是跟安大人在御书房里谈了些事这才出来去往太后宫里的。”
慕容珍点了点头,沈小蝶也放下了心,毕竟,劝太后她可没那样的本事,劝皇上还是可以的。
几人一起到了太后宫里,宫门口一个老练利索的宫女见了慕容珍一行人来忙笑着迎上来:“奴婢给长乐公主请安,给世子妃请安,见过沈二小姐。”
瞧瞧,这太后宫里头养着的就是不一样,随便一个宫女那气度都比好些世家小姐更高贵着些,说话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含目盈笑的春眸,光是看着便让人有些欢欣的模样,再是心情不好,这会子心情也好起来了。
而且能把世家小家关系拎得这么清的,也不简单,知道慕容珍身份那是理所应当;知道安茯苓身份倒是有些惊奇,毕竟安茯苓才平南王府没多久;而能知道沈小蝶这么一个小小庶女身份的那就是人家耳聪目明的本事了。
“玉婉姐姐,皇上跟安大人可是在里头?”慕容珍忙热情的上前握住那宫女的双手。
能被慕容珍叫一声姐姐的,看来也是在太后面前极有颜面的人。安茯苓跟沈小蝶对上这叫玉婉的宫女笑容越发灿烂了两分。
“皇上跟安大人刚到一会子,正在里头陪太后说话呢,不过太后说了,她老人家呀料到公主会来,说是通报就不用了,直接进去就好,奴婢就是专程在这门口等公主的呢。”玉婉说着笑便拉着慕容珍的手往里行去了。
慕容珍被太后猜中心思脸上一阵臊红,说得好像是因为知道安靖来了这儿所她才巴巴的跑过来的一般。
还没地正殿,在门口便看到安靖正单膝跪在高榻之前,高榻之上是太后一身华服坐在那里,手里捻着佛珠,眉目敛着没有半点表情。
皇上坐在太后对面也只端着茶水轻轻抿着。
安靖把糕点放到桌上,笑道:“这是舍妹跟臣一点微薄心意,听闻太后喜欢吃甜食,这是臣家乡的一种甜食点心,太后可尝尝还合心意吗?”
太后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捻着佛珠一动不动,皇上见局面就要尴尬,今天好歹是他把安靖带过来的原本之前皇上就有些松动想着把长乐许给安靖也是不错,现下忠义侯府又出了那样的事情,皇上越发看安靖顺眼。
他拈了一点酥云糕放到嘴里细细尝了起来,随之笑道:“嗯,层层叠叠,入口即化,口感清甜,确实是不错的糕点,太后,您老人家可尝尝。”
太后抬眸眯了皇上一眼,皇上笑了笑:“跟我们宫里的御厨那也是有的一拼的呢。”
太后这才伸手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嗯,味道确实是不错,不得不说这糕点当真是取悦了太后的心,但是看着安靖这人吧,她想了想一盘糕点就这拉把她收卖了,把长乐嫁给了他是不是太便宜这人了。
“听说你们大源是个小地方,倒竟也能了这样的甜食,却是不错的。”太后的语气里听不出个态度和所以然来。
安靖点头,笑得郑重:“都说英雄不问出处,这美景食物自也是一样,大源山青水秀最是养人,美食美景也是不少,公主当初能游到大源,这便也是一种缘分了。”
话中有话啊,太后看着他,这个安靖倒是个聪明的。
“太后啊,依朕看……”
“皇上。”太后打断皇上的话,她摇头叹息,“人家安大人是来给哀家请安的,皇上要是没其他事,哀家可不留你了,这宫里头皇子子嗣稀薄,皇上该往哪儿发力就该往哪儿去,天天呆在我这个老太婆宫里算是怎么回事?”
这是要赶皇上走啊,很显然,太后并不想皇上插手慕容珍的婚事,她要自己跟安靖谈。
皇上吃了个瘪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呵呵一笑:“太后说得极是,只是天色还早朕喜欢这酥云糕,想厚脸皮的再蹭着吃点呢。”一边说一边给安靖使了眼色。
太后也不理会皇上的意思,只淡淡笑了笑,安靖一直跪在地上没起来,他突然拱手道:“太后,臣知道太后的担心也知道太后最在意什么。”
太后挑了挑眉,哦,她扬头:“说说看。”
安靖郑重道:“珍儿……长乐公主打小是在太后跟前长大的,太后待公主一如己出爱重非常。自然是希望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公主才,臣若想得不错,太后定是做梦也在怕公主会所嫁非人,会过得不开心吧。”
“安靖出身低微,确实没有什么家底,再往前推也不过一个农民一个商户罢了。要配公主实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了。但是太后,臣今天想斗胆请太后恩准把我您最疼爱的公主许配给臣。”
“前十几前有太后恩宠疼爱,后半辈子臣也必将竭尽全力一心一意待她好,要问臣何以说出这样的话,臣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自己一心读书力挣上游的结果,自问在仕途之上绝没有半分一毫的弄虚作假。”
“臣是没有丰厚底蕴的世家之贵,也没有玉树临风的翩翩风度,臣有的只是那一腔对公主永世不渝的爱慕之心,若太后垂怜肯将公主赐婚给臣,臣愿意折寿十年来以证心意,若有一天我做了半丝一毫对不起公主的事情,愿意接受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