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目光却是瞧见地上染了些许水渍,一路延伸至洞府内。
瞧着这儿他稍稍松了一口气,知晓林清只是回了洞府,这才又乖乖地卧在了海棠花下。
只是这么睡又有些睡不着,尾鳍很是无趣的在水中摆动着,好一会儿后他才拖出了林清的那身红衣。
红衣入手还带着林清的气息,他欢喜的在衣裳间嘶磨着。
阿清好香。
他低低地唤着,又嘶磨了一会儿才抱着衣裳蜷缩着睡下了。
海棠花飘落,宛若清雨般落在了他的身上,寂静不已。
轻云洞府内修炼的林清第二日晨起便从入定中醒转,他收了灵石又换了身衣裳,离开洞府去了玲珑山。
此时天色尚早,玲珑山内寂静了然,云雾缥缈,宛若仙境。
他在得了巧夺天工的应答后入了山中,很快就到了内阁,见云童候在外头。
稍行了礼,他才道:仙子可在里边儿?
云童听闻轻点了点头,随后才面向了殿门,道:仙子,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吧。
随着云童的禀告,殿内又传来了一道女声,轻柔温婉,动人心弦。
林清听着才抬步入了里头,见巧夺天工坐在纱幔下,一袭桃花雪衣精妙绝伦,风华绝世。
他对着纱幔下的人行了礼,随后才坐在了案桌前。
先生前来,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巧夺天工见他坐下出了声,话音里边儿还带着一抹疑惑。
林清并没有立马出声而是侧眸瞥了一眼边上的云童,一副有人在不方便出声的模样。
巧夺天工自然也看出来了,轻摆了摆手示意云童退下,这才道:先生现在可以说了。
在下一番机缘巧合下得了一物,想请仙子瞧瞧。林清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先前的剑盒,面向巧夺天工才将其打开,露出了里边儿的断剑来。
巧夺天工原是好奇他话中之物,可在看到剑盒的刹那也就知晓是什么了,眉宇微微一挑,道:入迷途林的原来是你。
*
作者有话要说:
鱼
第36章 阿清喜欢
仙子的意思是?林清听着巧夺天工的话下意识皱起了眉, 但也知道这断剑一事巧夺天工也是清楚。
这也让他愈发好奇,好奇这剑的主人。
巧夺天工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好奇,人已死剑已断, 倒也没有藏着掩着, 左右不过一件事。
她伸手抚了抚面前的暖茶, 目光随之落在了一侧的轻纱上, 片刻后才低声道:你应该知晓神州剑名排行吧。
仙子是说, 此剑主人是剑名排行上的人?林清虽然只是一介散修,但对于神州之事还是知晓些许。
巧夺天工口中的剑名排行他自然也是知道,只是这排行是百年前的,后头此排行被废, 神州之内再无剑名排行。
此时巧夺天工再次提起, 想来自己这寻来的断剑应该就是剑名排行上的人了,就是不知是谁, 排名多少。
而他的这番疑惑很快就得来了解释,只见巧夺天工点了点头,道:此剑名为无暇,它的主子是剑名排行第九的无暇霜客, 出剑化水成冰,剑气凌厉, 只可惜突遭暗算, 命剑被断尸身化为白骨。
白骨?
林清听着这话不由得想到了迷途林妖兽的巢穴,满地的尸骸,难不成那位前辈的尸骸也在里头。
意识到这,他再次看向了巧夺天工, 道:霜客前辈死在迷途林?
恩。巧夺天工轻应着点了点头, 又道:他的那把剑虽然断了, 可却无人能碰,只要触碰就会被瞬间冻成冰块,死于非命。
她说着又叹了一声气,人都死了,可剑却仍然衷心于主子,就是可惜了这把绝世好剑。
想来霜客前辈身前定然对它极好,由此使得这剑生了灵识,哪怕主子已经死了却也仍是他的剑。林清说着低下了头,看着剑盒中的剑眼底也随之带上了一抹惋惜。
从这凌厉的剑身上能够看出,当年无暇霜客是如何用它一举成为排名第九的剑者,定然极其厉害。
只是他有一事不解,这剑确实也在抗拒自己,可却并未同巧夺天工所言的变成冰块。
这是为何?
满是不解之下,他抬头看向了巧夺天工,道:仙子,在下有一事不解,还望仙子能解答。
先生请讲。巧夺天工轻拂了拂手,示意他说。
林清见状点了点头,随即道:那一日在下在迷途林内用它斩下了妖兽的头颅,剑虽然抗拒了在下,但却没有杀在下,仙子可知为何?
哦,有这事?巧夺天工听闻也有些愣着了,美眸一瞥看向了那口剑。
细瞧了片刻后,她才道:先生可否再试试?
林清知晓她的意思,伸手直接将剑拿了起来,顷刻间寒意四起,冰霜结满剑身连带着他的手也同样布满冰霜。
晨起随意用布条缠绕的右手被冰霜覆盖,丝丝寒意快速袭来,冻得人浑身一颤。
待片刻,冰霜才慢慢蔓延至手肘,最后是整条手臂。
虽然断剑是在抗拒他,可却没有同巧夺天工所说的那样一瞬毙命,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压制一般。
可他并不知究竟是什么,抬眸看向了巧夺天工,道:在下觉得好似是有什么东西压制了断剑,仙子以为会是什么?
压制?巧夺天工听着这话下意识皱起了眉,但也不过片刻便又散去,道:先生所用心决可是寒魄心决?
林清将剑又放回到了剑盒内,就见冰霜全数褪去,待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原样。
只是他的手却也是愈发的严重,虽然用布条缠着,可隐隐有血迹溢了出来,触目惊心。
不过他就好似根本没有瞧见一般,轻应着点了点头,道:仙子的意思是同在下的心决有关系?
突然提到心决,他想定然是心决与这断剑有什么联系。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只见巧夺天工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口断剑上,道:先生所用心决乃至寒之物,无暇剑是由天心冰晶所制,两者皆是至寒之品,先生拿剑时心决自然压制天心冰晶。
不过,天心冰晶乃冰莲之心,寒魄心决只是暂时压制,一旦冲破先生必死无疑。
她在说完后拂袖一挥,便见剑盒猛然关上,掩去了里头的断剑。
如此厉害。林清知晓这剑厉害,却不知如此的厉害,连心决都压不住。
看来想要将这剑变为自己的,怕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先生可是想炼化此剑?巧夺天工多少也有些知晓他的心思。
想也是,这剑是惊世仙品,谁都想得自然也是想要将其炼化成自己所有。
不然也就不会有如此多的人想要入迷途林寻那不知名的宝器,哪怕最后会搭上一条命。
林清听闻抬起了头,疑惑地道:仙子可是有法子?
法子到是有。巧夺天工轻应着点了点头,只是后头也不知是想着什么,面上带了些许为难,又道:只是这剑毕竟是无暇霜客所有,想要完全炼化怕是难,先生可将剑放于此处,待炼化吾再告知你,如何?
此剑已成了断剑,可却仍是如此的衷心为主,能够看出此剑的厉害。
如此厉害自然也是难以炼化,林清当然也知道,若真是无法炼化也只能说自己同此剑无缘罢了。
他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剑盒,眉间微皱着片刻后才轻应着点了头,道:那就有劳仙子了。
无妨。巧夺天工低应了一声,同时拂袖一扬,便见剑盒快速入了纱幔下。
剑已断,可剑峰依然凌厉。
她瞧着剑盒内的断剑下意识伸手抚了上去,可指尖才刚触碰便见朵朵冰晶快速结出,寒意四起,冰冷刺骨。
但也不知为何,此冰晶却迟迟未触碰到她的手,只是剑身被冰晶所覆盖罢了。
细瞧了片刻,她才低声道:百年未见,你都断了。话音中还带着一抹无奈,片刻后才散去。
林清并未瞧见她的无奈,可却听到了她的低喃声,下意识看向了那口剑盒。
不知怎得,他从巧夺天工的话中听出了悲凉,是在悲这把断剑还是那位逝去的前辈。
他想应该是那把断剑吧,传闻巧夺天工能听剑声,兴许是听到了剑的悲鸣。
无暇霜客死时该有如此的悲凉,命剑被断,身躯化为白骨。
如此之下,他竟也感觉到了断剑传来的一丝凄凉,就好似是在同巧夺天工诉说着百年来的思念,念着它已经逝去的主子。
都说人有转世,可转世后的无暇霜客他还是无暇霜客吗?
剑一直在迷途林等着无暇霜客便也能知晓,它等的只有无暇霜客而非其他人。
又在内阁坐了片刻,他才告辞离开。
回轻云山前他去了一趟荆桃坞,带了些灵鱼才入了轻云山境内。
天色渐暗,阵阵热意快速袭来,不过是片刻就下起了雨。
晶莹剔透的水珠染着海棠花缓缓落于池中,些许落在了白之如的肩头,染湿了他的发丝。
不过他好似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到是被这不断滴落的水珠闹得很是不安生,嘴角一瞥不高兴的挪着身子往水中沉。
月白鲛绡也随着他的动作漂浮在水面,掩去了他的身形,只余下了那条在水中飘动的尾鳍,激起了片片涟漪。
林清到时瞧见的便是这人如此谪仙的一幕,面上的倦意极深,薄唇轻启着嘀嘀咕咕也不知是在说着什么。
他下意识靠近了些,撩起他贴在面容上的青丝,细细听着。
阿清,阿清。
低低地轻唤声缓缓而来,里头还带着一抹笑意,好似才吃了糖般,甜腻的厉害。
恩?林清听着他唤自己疑惑地抬起了头,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人睡着了都在唤自己的名。
低笑了一番,又见这人睡得如此深沉,他没有出声而是低身坐在了池边上。
海棠花飘落,朵朵落入衣裳间,凉意伴随着清雨一同落下,清冷不已。
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他,原先还在水中摆动的尾鳍突然出了水,扰着竟是抚上了他的脚,将那一袭衣裳闹得湿了一片。
林清见脚边一刻不停的尾鳍下意识低笑了一声,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边上还呼呼大睡的人,有那么一瞬间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根本就是醒着,不然怎么尾鳍动个没完。
好一会儿后他才收回了视线,低眸看向了水中宛若轻纱的尾鳍,感受着尾鳍拂过带来的酥麻凉意。
许是见这尾鳍一个劲闹着,他终于是没忍住一脚给踩了上去,但又怕会伤着他以至于动作极轻,只是按下了他的动作。
也正是如此,睡得迷迷糊糊的白之如察觉到了,半阖着眼一脸恍惚地看了过去。
就见林清不知何时坐在那儿,一袭红衣衬得他整个人宛若仙人般俊美,就如同他梦里第一回 瞧见时那样,俊美的让他都忘了方向。
阿清!他在一声轻唤下,猛然丢了手中的衣裳挣脱着就扑到了林清的怀中,欢喜地嘶磨着他的颈项,嘴上还一个劲地唤着。
许是真的高兴,话音中的笑意极深,尾鳍更是在水中闹个没完,阵阵涟漪缓缓而来。
林清被他这么一扑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了些,险些就给扑到地上。
但好在及时稳住,同时还搂上了这人的身子,这才没有摔倒。
又听着耳边的轻唤声,还有那极尽暧昧的嘶磨,他无奈地低下了头,你是狗吗?
这一瞬间,他又想到了先前瞧见的那只黄狗,扑着就到主人的身上。
许是高兴了,尾巴还一个劲摇着,到是同白之如有些像。
想着这儿,他将怀中闹个不停的人给抱了出来,同时还掐上了他的双颊揉捏着。
就好似是捏着面团一般,一张俊颜让他捏的有红晕溢了出来,很是漂亮。
你不是鱼,你是狗,对不对?他低笑着出了声,指尖也随之落在了他的唇上,探着就往他的口中扰。
不知是寻着什么,指腹擦过白之如的牙齿,随后才又稍稍掰开,道:让我瞧瞧,你是不是长了尖牙。话落又是一声低笑,轻柔不已。
白之如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只乖乖地张着口任由他动作,偶尔舌尖拂过指尖还会小心翼翼地去舔允,很是暧昧。
再胡闹,小心我把你牙都拔了。林清又哪里不知道他的动作,低笑着出了声。
也正是这番话,白之如原本还乖乖任由他动作的身子猛然一颤,下一刻蜷缩着退回了水中,只露出了一双眼瞧着。
青丝在水中缓缓飘动,还带着些许海棠花,令人惊艳。
林清只觉得怀中一空,方才还缠着自己的人此时已经躲回了水中,漂亮的凤眸里头还带着一抹红晕,瞧着有那么些可怜。
他瞧着这一幕下意识低笑了笑,随后才撑着下颌低身靠近了些,指尖也落在了水中,轻抚了抚后道:过来。话音中的笑意也愈发的深。
白之如看着面前白皙宛若玉石的指尖轻眨了眨眼,随后又去看林清。
见林清面上带着笑,也不知怎得竟也跟着傻乎乎地笑,片刻后才游着上前。
瞧着那在水中打圈儿的手,轻启着口就咬了上去,嘶磨着往自己的口中带。
林清一见也没动作,只撑着下颌瞧着,眼底的笑意也愈发的深。
嘶磨之下还有浅浅地酥麻缓缓而来,心尖更是涌上一抹颤意,许久不曾散去。
直到指尖下的嘶磨消散了,心底那抹颤意也一块儿散去。
他注意到白之如不再动作,反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疑惑地道:怎么了?说着也跟着瞧了过去。
就见绑着手掌的纱布上染了血迹,鲜红宛若他那一身红衣一般,隐隐还有血腥味传来,触目惊心。
这伤还是断剑留下的,原先还未出血,可今日再拿才出了血。
知晓应该是自己的手扰着了,他收了回来,道:没事。随即又换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
只是白之如并未理会,目光一直瞧着那只受了伤的手,好一会儿才再次抬起了头,漂亮的美眸里头带着一抹疼意,令人心疼。
想看?明明就未说半句话,可林清却是瞧了出来,不知怎得竟是有些想笑。
近百年来从未有人担心过他,今日到是让条鱼给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