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予心里面有点忐忑:“嗯,打开看看。”
果然,陈嘉予的新年礼物是出手便是不寻常。他送给方皓的是一支手表,万国的柏涛菲诺系列。精致素雅的黑色皮革表带,银色五金配着简约大气的纯白表盘。他之前看过,方皓属于长胳膊长脚的身材,他手腕子很细,虽然是小麦色皮肤,但黑色的表带衬着他皮肤也挺显白,他戴上这支表肯定是合适、得体又优雅。陈嘉予自己有一支同样牌子的飞行员系列手表,他买这支给方皓的时候,也有想让两个人配件相匹配的隐秘心思。
可是方皓没有他想象中的反应,他还是挺波澜不惊地说:“谢谢,”然后他都没把表从盒子里拿出来,也没试着戴戴,反而是合上了白色盒子,皱了皱眉说:“但是这礼也……太重了,我收不了啊。”
陈嘉予辩解了一下:“你都给我新年礼物了,我得回礼。”
方皓没查过这支手表具体价格,他不算是爱表的人,但大概区间还是清楚的,所以他随口说了个数字:“……五十八和五万八,能一样吗。你这样……”
这回轮到陈嘉予皱眉了:“咱俩之间别提钱。我看到了,觉得适合你,就买了,真没想那么多。”他进了门,把包放下,然后就在客厅站着。方皓也走过来,他好像睡得不太好,眼睛下面有青色的黑眼圈,客厅的灯光让他睫毛投下一排阴影。方皓是喜怒比较形于色的人,陈嘉予看出了他不开心,此刻他也觉得有点无措。
“你不喜欢?”陈嘉予开口问他。
方皓走过来到他身边,然后才开口说:“我平常真没场合戴那么好的表。要不……你退了吧。”
他这最后半句话有点伤了陈嘉予的心了,让他面子上也不太过得去,于是他说:“你不想要的话,送给方晟杰。”
方皓这会儿才抗议了一下:“你送给我的礼物,不能转给别人,”他看了看陈嘉予,稍微放缓了语气道:“再说了,几万块钱的表就说送就送?他接了你这么贵重的礼怎么还?”
陈嘉予说:“不需要还,我乐意。”
方皓不说话了。他走进了两步,走到客厅暖黄色的灯圈底下。
陈嘉予就着这灯光看到,果然就如他平常观察到的,方皓本来戴的黑色运动手表因为常年磕碰确实旧了,也确实不显好。他伸出手来,拉住方皓的手腕说:“我看你的表戴了好几年了,想给你换一块新的,正好和我是同一个牌子的,也算配套了。”
方皓张了张口,他想解释说他戴的那但是佳明的运动手表,跑步可以测心率和最大氧气摄入量等数据的,他几乎每天都跑,所以戴这个最结实耐造。可他看得见陈嘉予一颗真心,他花了这么多钱送自己这么重的礼物就为了图自己一个开心。别人送完礼就完了,他还要左右给自己送的这礼物找个合适理由,送完了半天换来个自己不开心。他的纠结和挣扎方皓也看在眼里,他也有点不忍。
陈嘉予读得出房间里面凝滞的气氛,这会儿他也接受了现实,平心静气地问方皓:“你……生我气了?因为礼物的事?”
“不是因为礼物。无论怎样,我也该谢谢你新年想着我。”方皓把手表盒子放在了餐桌上。
陈嘉予又追问:“那……你想要什么?”
方皓没回他这一茬,倒是靠着墙壁站好了,然后开口跟陈嘉予说:“嘉予,我们聊聊吧。”
陈嘉予的心就沉到了谷底,但他表面上还是冷静的:“……怎么了。”
方皓说:“微博那篇模拟机测试香港迫降结果,说进场时速可以200以下降落成功的文章,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啊。”
“我……”陈嘉予是真没想到。他隐约是猜到了方皓心情不好,可能和自己有关,他当时猜测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加上自己不在他身边。所以,他打算回来以后送个礼物表示真心,再争取抽空多在他家待着陪他。但他确实没想到,方皓的情绪是有具体的由头的,就是因为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快一整个月了。他叹了口气,才开口:“我没想跟你说,但也不是有意瞒着你。你一不是飞行员,二不是我们公司的,不想跟你说这些糟心的事儿。”
方皓继续追问他:“琛哥都知道了,燕儿姐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他语气挺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字字逼人。这一切坦白,他在心里已经演练过几次了,他生生憋住等陈嘉予从日本回来再摊牌。
陈嘉予说:“我真的没想过……”
“没想过告诉我?”方皓接了他话。
“不是,我是没想过告诉你有什么好处。我觉得……说出来也就是给你添堵。”陈嘉予依旧好脾气地解释。
他的态度还是那样,以柔克刚,让方皓所有的锋芒都打在了海绵上。他也觉得这架吵不太起来,所以他闭了闭眼睛,只是说:“但我是你男朋友。”这是他第一次在陈嘉予本人面前用这个词,堂堂正正也不躲不闪,语气是陈嘉予曾经最喜欢的那种笃定。之前几次,他都觉得,方皓在某些事情上的坚定和笃信就像方向舵一样让他心里面安稳,可这枚硬币是有正反面的,他们分享了喜悦,就也要分享艰难,这在对方看来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也义不容辞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嘉予先低头认了个错:“是我没想周全,抱歉。”
方皓本来还想追问他对于模拟机那篇文章的具体看法,还有后续公司到底怎么处理的,谁写的文章,他对里面的内容到底信不信服……可他抬起眼,看到陈嘉予的眼睛,看他如此忍让,也就叹口气道:“算了,”他走近陈嘉予一步,说:“以后别这样了。”分别两周多,说他不想念对方是假的,如今人真的站在他眼前了,他不想把宝贵的时间都花在吵架上面。
陈嘉予点了点头,好像察觉到他的心思,他也走近方皓,低下头,先开口说:“我挺想你的。”他总结出的经验,方皓服软不服硬这件事,真的是屡试不爽。
果然,方皓听到以后,就走过去抱住了他,低声回应他:“嗯,我也想你。”
陈嘉予没说话,也没动地方,就沉默抱着方皓,手抚摸着他脊背一下一下,好像是弥补之前进门时候漏掉的那个拥抱。
大概过了一分钟之久,方皓抬起脸对上他的眼睛,他心里面涌动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要戳破陈嘉予这冷静完美的外表似的。他目光里面闪过一点狡黠,还没等陈嘉予捉住这目光,他就感受到方皓的胯骨往前一顶,就贴着陈嘉予大腿根,小腿蹭着他小腿,手滑进他领口。他穿的是很舒服绵软的运动裤,这么往上一靠,几乎就是肉贴着肉了,下面也紧紧贴着陈嘉予的。
陈嘉予被他这一下弄的,那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抓住方皓的领子往墙上一靠,几乎是咬着牙说了句:“我八点要出门,你……别撩我。”
方皓则是举起来他左手腕,看了一眼他自己的运动手表,道:“11时35分,你有二十五分钟时间,陈机长。”
--------------------
小方总念的协调时(utc)。
第57章 时分(2)
11时35分。方皓念的还是协调时,语气音调和指挥时无误。
“我操……”这玩笑可就开大了,陈嘉予把他转了个身按在墙上,两下就把他运动裤褪到脚底下,都没来得及完全脱下来,就堆叠在脚踝处,他鞋都没脱就跑进方皓的卧室里拿套和润滑剂,被方皓骂了一句以后才说:“好好好,明天回来给你搞卫生。”
说完这句话,他手指头就捅进去了,沾了一堆润滑。他当真掐着表,五分钟之后觉得差不多了,他想把方皓弄得再软一点别那么紧张,倒是方皓先催他:“你进来吧。”
陈嘉予还维持着他的绅士形象:“这样可以吗。”
方皓一口咬定:“我说可以就可以。”他抬起手腕,又要报时了。
陈嘉予受不了这个,按住他的手臂,把套子套上就一插到底了。其实他们在一起以后,得到方皓的准许之后,他有过一次不戴套的,但是清理起来很麻烦,今天他体谅对方晚上可能还有别的安排,就还是乖乖戴套。
方皓一开始还是有点没法放松,后来陈嘉予抽出来一下就打他屁股一下,他后腰和臀瓣都被拍打的有点发红,声音也很响,皮肤火辣辣的,短暂的痛感换来持久的快感。他瘦,可是再瘦的人屁股上也有肉,这样一拍也能拍的肉颤动起来,加上陈嘉予的性器进出拍打着他皮肤,挤出来一阵阵波浪,波浪里面,肉体欲望纵横。
“舒服么?”陈嘉予没忘记问他。他一只手撑着墙,有力的肩膀固定住方皓的,大腿和臀部也都绷得很紧,如弓弦上的箭一般蓄势待发。
方皓闭着眼睛,半边脸颊靠着墙壁,只是喘着气说:“舒服。”
陈嘉予看到他上半身贴着墙壁,腰陷下去,只有屁股是翘起来一个极为诱人的弧度。他内裤和裤子都堆在脚踝处,所以被这些衣物束缚着分不开腿,这景象从陈嘉予的角度看来是即为浪荡的,比浑身赤裸更让他有感觉。他越看着越觉得浑身的血都热起来了,性器涨的发疼。也因为这个姿势,他两片屁股把陈嘉予夹得很紧,穴口被他操得发红,大腿根部也是。
两个人都是整整两周多没见面没做爱,碍于场合还有距离,连句撩人的话都没说过,所以用欲火焚身来说不为过,如今搞上了也根本没有节奏规律可言。这会儿方皓也完全放松了,甚至有些过于放松,眼看着都要站不稳。陈嘉予右手把他的肩颈牢牢按死在墙壁上,最开始他按着方皓的肩膀,后来他换了个位置,带薄茧的手掌就捏着他后颈。
抽插了一会儿,陈嘉予似乎觉得不够,又拉着方皓的手反过来抱着自己的腰:“搂紧点儿。”这样他们离得近,恨不得肌肤纹理都相连,离得近他就进的深入。他性器在里面狠狠捣着,每一下都捅到最要命的那个地方。
“嗯……”方皓先是顺从了,很快便尝到甜头,叫他名字催促他:“嘉予,你……再快点,啊……”
陈嘉予被他叫得脑袋要炸了,但是人总有点逆反心理,这会儿方皓问他了,他反倒起了坏心眼,慢了节奏,像要逗他一样,整根都抽出来。
“想要什么?”他低沉着声音问,龟头就摩擦着他穴口,手指也摸着他穴口周围皮肤,分开他的臀瓣。
方皓的脖颈这会儿是从他的手掌里面逃出来了,就回头看了他一眼,眉梢眼角风情未褪,但神情仍是专属于他的那种严肃——他也不是不知道陈嘉予想听什么。
他咬了咬下唇,然后说:“想要你操我,快点。”方皓连色情的时候,都色情得很认真。陈嘉予觉得这已经不是他的一块软肋了,他整个胸口都是酥麻软的,可底下却是硬的像烙铁一样。他终于给他他想要的,整根插入,直奔着那个让方皓失声的点,那是他的温柔乡,是他快感的源泉。后来,墙上实在是没抓的地方,方皓被操得腰发软,陈嘉予就拉着他转了个身,把方皓按在了餐桌上,他两个手都扳着方皓的胯骨,又从后面顶进去。
他后穴湿滑邀请着他插入,陈嘉予低吟,方皓也跟着他叫,具体说了什么他不记得了,可能有别停,再来,也可能有太深了……他越说,陈嘉予越来劲,也进入得越深越快,他反手扣紧了陈嘉予的大腿和屁股,配合着他一下下深入地操自己后面。后来他没话了,就剩下喘气和叫唤,只剩下最原始的交合,插入渐渐快得可怕,润滑剂都要被拍打出泡沫来,方皓用左手不断撸动自己的性器,前面快感升温,后面又痛又爽。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跟陈嘉予做爱太上瘾了,方皓只要想投入就能百分之一百二十沉沦其中。爱情挺难,爱情里面有太多抓不住的东西,可是性却简单,他抓得住,抓得也牢,他知道怎么让对方丢盔卸甲。
陈嘉予也觉得控制不住自己,跟方皓在一起以后他觉得他年龄直接减了十岁不止,有时候特幼稚,有时候特冲动。本来今天进了门就是为了看看他好不好,把礼物送到,再缠着方皓重新送给他一束花他好好养起来,没想到他一个小动作,现在自己有家不回,两个人有床不去,靠着桌子就做得昏天暗地。
他没细想,方皓又叫了他一声,然后在他身体底下,在他怀抱里呻吟着颤抖着高潮,他后面一阵阵抽着收紧,陈嘉予也低吼了一声随着他射了出来。
高潮以后他抱着方皓的肩膀和脑袋想再搂一下,可方皓却挣开了,按着他大腿让他退出去。
陈嘉予喘了喘气,以为弄疼他了,所以试探性地问他:“怎么样?”他怕他最后稍微有点过,可是方皓从头到尾是配合的,甚至他想慢点温柔点的时候,也在逼着他快和狠。两个人也做过不少次,他知道方皓其实是享受这种激烈一点的性爱,但是这也分时候。陈嘉予其实不太确定,今天是不是那种时候。
“没事。”方皓转过身来,顺着墙壁滑坐下来,单手把裤子匆匆提上来,背靠着桌子腿。
陈嘉予也把腰带扣回去,摸了他头发一把。
方皓这才又举起手腕,半是开玩笑地催他说:“八点零七分了,陈嘉予。”他左手上面还是没擦干净的精液。陈嘉予是真的不想挪地方,他想温存,想慢慢亲过他脸颊,可时间确实是到了。和长辈的聚会,迟到十分钟顶多自罚一杯,迟到半小时就不礼貌了。
陈嘉予以为他那别扭劲儿过去了,便调笑说:“迟到扣工资吗,领导。”
方皓看他这样子,没舍得在说什么,只是配合他说:“表现不错,既往不咎。”
陈嘉予后来是笑着出去的,可他出门以后,方皓却笑不起来了。
他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重蹈覆辙了。这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在感情关系出现不确定因素的时候选择用性来想解决问题,来确定对方的存在。可这是和陈嘉予的第一次,他开了个不好的头。做完了一场,身体是爽了,可脑子还是乱的。
陈嘉予跟他道歉的时候,原话说的是他考虑得不周全。可方皓有些时间冷静下来考虑,在他看来,陈嘉予哪里是没想周全,他恰恰是想得太周全了。之前明明有挺多机会告诉自己,比如在他家刷微博的时候,或者和周其琛吃饭的时候。他是考虑过了告诉自己这件烦心事的可能,然后决定为了不给自己添堵而选择不说。这种考虑的背后其实是不信任,他没信任自己到把弱点和软肋露出给自己看。
方皓不知道是否是他太敏感了,还是这件事就是陈嘉予做的不对。陈嘉予一心念着回京见到他,明明晚上在城里有饭局也要开车往返两小时来看自己,是有十足的诚意和耐心。他也不应该对他太过苛求了。
第58章 酒局
陈嘉予被他爸拉着去参加和老战友的聚会,他最后迟到了十分钟,还好陈正也迟到了十分钟,进门的时候就是看了他一眼,啥也没说。他们回家那天是大年初三,所以正好几个人聚在一起算是过个晚年。他一向不是很喜欢这种喝酒吹牛逼的场合,尤其在座都是长辈,也就是陈正的朋友,他也没法真正放松心情。可有了模拟机数据测试的这事在,他也觉得出席这个饭局,上下打点一下和领导的关系也是有必要的。
果然,酒局过半,他就已经被灌得挺多了。他是晚辈,又要给陈正挡酒,敬来敬去就三四杯下肚了,而且啤的白的混着喝,菜都没吃多少。他平时因为排班密集,其实很少喝酒了,这一停下来酒量也退化了,一猛子喝这么多确实有点招架不住。十点半的时候,终于这个局是有要散的样子了,他胃里面翻滚着难受。
他扣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陈嘉予只看一眼,看到方皓的名字,就按下接通。他跟陈正和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下,然后就从饭桌边上站起来了。
陈嘉予接通便问:“怎么了?”有之前去他家的铺垫在,陈嘉予知道一开始他是挺不开心的,虽然后来方皓说算了,但是他还是隐约感觉到自己没能让他满意。他走得时候是掐着表走得匆忙,如今接到他电话,他也顾不得长辈饭局了,立刻就接起来。
方皓顿了一下,然后问他:“今天晚上,你回你家,还是……”
陈嘉予不仅胃疼了,脑仁儿也开始疼。他是想回方皓他们家,可是陈正还跟这饭局上呢,如果他电话让小赵只来接陈正,自己是明摆着不回丽景而要去别的地方过夜,就差把“金屋藏娇”四个字贴脑门儿上了。
“今天……可能还是得回丽景,我跟我爸在外面喝酒呢,我俩得一起回去。”他跟方皓解释说。他也不是没听出方皓话里的意思,所以跟了一句:“明天去你家陪你过年吧。想怎么过?”
他问完这句话,方皓那边有点沉默,大概是想到他上次问这话是新年的时候,那会儿他就爽约了,在陪方皓过节这方面他之前的表现可能真的不怎么样。
“……那快过来了告诉我一声吧,我白班,三点下。”方皓最后说。
陈嘉予回他:“嗯,知道。那我先去你家做点东西等你。”
方皓应了一声,他看也晚了,陈嘉予那边人声嘈杂,所以就说没别的事了,然后补了一句:“晚安,嘉哥。你少喝点。”他不怎么常用这个称谓了,如今想到了就叫出口了,留陈嘉予一个人,几杯酒下肚醉意盎然,被他叫得耳朵发热。
包间门口人来人往,陈嘉予又走出去两步,用手捂住了话筒:“别生分,”他说,“晚安,宝贝儿。”然后,丝毫不给方皓反应或者反驳的机会,他先给挂了。
等陈嘉予刚刚回到饭局,就听到席间有人问:“这么晚了谁打电话啊。”是在座的一个民航局的处级领导说的,姓林。
“哦,就是同事。”陈嘉予大言不惭地说。这话也确实没错。
那位领导开口了:“听说小陈单身好几年了啊,我侄女儿刚从法国留学回来,人家就喜欢飞行员,你要不要见见。”
陈嘉予只好赔笑道:“林处,这还是算了,您侄女人家可是高材生。”
刘瑞刘副局长在旁边调侃道:“我说林处,老杜的亲闺女人家都没看上,你就别忽悠了。”
林处有些尴尬,拉着陈嘉予又喝了点酒,这事才作罢。
他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回是微信,被置顶的那个方块发过来的,也只有几个字:你也晚安,宝贝儿。
陈嘉予差点又要摔手机了。
那天晚上,小赵十二点半来接的他和陈正,等把陈正放到丽景,陈嘉予跟小赵说了一句:“车里等我一下。”他也是强撑着,先扶着陈正送他上楼了,然后又折返回来。
“你感觉怎么样?”陈嘉予先问他。
这下给小赵问愣了:“挺好的啊,怎么了,嘉哥?”
陈嘉予明白他困惑之处了,把话说清楚了:“挺晚的了,你困不困,还能不能开。”小赵在他们家照顾陈正和曹慧也快一年多了,跟陈嘉予也多有打交道,但没见过他这么晚还要出门的。但他能这么问自己,小赵就挺感动的,赶紧说:“不困,说去哪儿吧。”
陈嘉予叹口气,坐到副驾驶,用仅存的精气神扣上了安全带:“大兴,建汇园。”他实在是有点醉,一路上靠着窗户半睡半醒,因为头疼睡不着,但夜里的街景又直晃着他想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