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狐狸都是两只尾巴,有什么好比的。
沐念在山神庙里对着门口写对联,闻言淡淡说了句,“不好意思,黄梨三条。”
黄姐抽了口气,“双修这么强!”
苏杨也惊叹,“你居然这么强!”
沐念,“……”
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就不能是黄梨自己努力吗?
很明显,没人相信黄梨会努力。
狐狸们不在家,沐念跟苏杨黄姐她们将山神庙从里到外布置一遍,挂上红灯笼,贴上双喜字,又写了永结连理的门联,原本清冷寡淡的一座庙,瞬间火红鲜亮很多。
沐念抬眸看,眼里带出淡淡笑意。
若不是黄梨闹着要办婚事,这庙许是永久都不会这么喜庆。
山上忙碌着,山下的狐狸们也没闲着。
金元宝自称见过大世面,一手承包了黄梨的婚服。
“你要是敢戏耍我,”黄梨鼓起脸颊,奶凶奶凶,“我就用多出来的那条尾巴抽你!”
金元宝,“……出息。”
尾巴多了不起啊?
了不起。对于狐狸来说,尾巴越多越了不起。
金元宝羡慕极了,眼泪都快从嘴巴里流出来,就差抱着黄梨的尾巴垂涎抚摸,“就不能大气一点,把沐念分我两天。”
他也想躺着就能长尾巴。
黄梨朝他龇牙。
金元宝呜呜,“好馋。”
三狐狸往集市走,他们难得相聚,第一反应不是成亲,而是玩个痛快。
小白伸手戳黄梨,“什么想成亲,你就是想玩。”
“想玩,也想成亲。”黄梨说,“成亲多好玩。”
他退着往后走,谁知身后突然跑出来一小孩,若不是黄梨反应快就撞在了一起。
“没撞着吧?”黄梨弯腰问。
小孩见面前的三个哥哥都长得这么好看,险些看痴了,缓慢摇头,然后问,“你们是神仙吗?”
黄梨笑,学着沐念摸他脑袋的动作摸小孩脑袋,“不是,是狐狸。”
“哇。”小孩惊叹。
小孩家长找过来,先是跟黄梨道了谢才领着孩子离开。
都走远了,黄梨还听见小孩跟家长说:“爹爹,那三个神仙哥哥说他们是狐狸。”
黄梨,“……”
他刚才好像太实诚了。
小白好奇地问黄梨,“你跟沐念怎么不要只小狐狸?”
金元宝也看过来。
黄梨摇头,“不要。”
“沐念说我还小,”黄梨得意,“说先紧着我疼,孩子不考虑。”
小白,“……啧,是你不行吧。”
金元宝,“……啧,是你不行吧。”
黄梨跺脚,“你们就是羡慕!”
三只狐狸打打闹闹跑开。
其实生小狐狸这事黄梨跟沐念还真商量过,但黄梨不敢保证自己跟沐念生出来的会是什么。
本来他跟山神共享寿命已经有点犯规了,所以悄咪咪低调生活就行,不能再搞出一个意外。
就这么,几日过去。
成亲那天,其实没有高朋满座,也没有锣鼓喧天,只有山林间的动物围观,以及三五个好友相伴。
黄梨被小白从屋里领出来,带到沐念身边。
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明明他跟沐念连最亲密的神魂都交融过,但当自己跟沐念牵起同一条红绸的时候,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跟红绸一样,将她们绑在一起,拉的更近了。
黄梨隔着盖头偷偷看沐念,见沐念目视前方,不由伸手扯扯她的衣袖,探头小声问,“我好看吗?”
说实话,沐念隔着红盖头还真看不清黄梨的脸蛋。
但黄梨脸色绯红的时候她见过,于是眼底带笑,轻声道:“好看。”
短短两个字,黄梨就被哄开心了。
黄姐坐在后面嗑瓜子,出声嚷着,“前面那只狐狸,把你的三条大尾巴藏好,拜天地了都,怎么尾巴摇起来了。”
她这么一吆喝,大家都忍不住看黄梨小狗一样摇晃的尾巴,哈哈哈笑出声。
黄梨红着脸隔着盖头挨个瞪过去,奈何没一个人能看见他在瞪人。
黄梨看向沐念,结果沐念别开脸笑他。
黄梨,“……”
嬉嬉闹闹,一场婚宴正式开始。
苏杨搓着手看向面前的饭菜,期待极了,“听说是沐道人特意请人做的?”
于是她掀开面前的盖子,“嗯,是鸡。”
苏杨又掀开另一个,“嗯,也是鸡。”
她一口气掀开所有菜的盖子,“好家伙,怎么全是鸡!”
苏杨抬头看向新郎黄梨,“你是端了谁家的鸡圈?”
黄梨对菜品满意极了,“多好啊,都是鸡。”
因为人太少了,大家都坐一桌吃饭,这会儿桌上除了沐念跟苏杨外,其他的都已经动筷子。
黄姐啃着鸡腿,满意地点头,“对啊,多好啊,全是鸡。”
金元宝也说,“这鸡味道不错,是没吃过的口感。”
苏杨看向小白,小白正在啃鸡脖子。
苏杨,“……”
苏杨看向沐念,沐念抿着清水,一脸淡然。
哦,这位是可以不吃饭的。
苏杨也不是对鸡有意见,她只是以为除了鸡以外能有点别的。
奈何,都是鸡。
全鸡宴让黄梨回味了好几年,以至于他嘴馋的时候就缠着沐念,“咱们再成一次亲吧?”
沐念,“……”
于是后来人世间就有流言,说这座山的山神虽灵,但好像格外花心,没几年就要娶一位夫郎。
啧啧~
数年后,山脚下。
男童蹲在自家鸡圈旁边玩,手里拿着个小棍,正卖力地从雨后松软的地里挖蚯蚓。
突然,一道黄色身影从山脚滚过来,滴溜溜一路滚进他家鸡圈里,吓得芦花鸡当场尖叫着晕厥过去。
男童愣了愣,随后扯着嗓门大喊:
“爹!有黄皮子偷咱家的鸡!”
男童挥舞着小棍,“你快来啊!”
一男子从屋里出来,边挽着袖子边说,“好家伙,这鸡圈从来不招黄皮子,让我看看是哪个胆大的!”
黄梨是从上面飞下来的,他跟沐念比试看谁先下山,谁知道没控制好口诀,直接滚下来。
黄梨瘫在被他撞倒的鸡圈篱笆上,生无可恋。
好熟悉的一幕啊。
怕被男子跟小孩误会,黄梨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
“噗”的声,黄狐狸变成小公子。
小公子生的白皙俊俏,跟那小神仙一样。
黄梨这些年好歹学会了怎么在变人形的时候同时把衣服变出来,“我不是黄皮子。”
男童吓得尖叫一声躲进男子的怀里,“黄皮子成精了。”
黄梨,“……”
你才是成精的黄皮子,你全家都是成精的黄皮子。
男子揽着男童倒是没害怕,而是越过黄梨好奇地看向黄梨身后——
一身着青色长袍,穿着青布鞋面白色鞋帮的女人正缓步走来。
最近阴雨天,可这女人从山里踏步而来,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泥泞,连水汽都没有。
男子问,“是仙人吗?”
他连忙说,“我家祖辈说之前在这儿见过仙人,那时候仙人给了他防黄皮子的药包,所以这些年我家的鸡从没丢过。”
黄梨恍然,“原来是你家啊。”
当年他下山偷鸡,偷的就是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