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是喜得贵子龙心大悦,又想到在她生死一线的时候他没能在身边守护,而害她的人还是自己的皇后,原本就心有内疚,本就想在位份方面补偿一二。如今又得高太后先行,他也乐得顺水推舟,便大袖一挥道:“这事便吩咐内事廷酌办,待周婕妤身体大好便择良辰吉日行了册封典礼便是。”
众人一听都不禁喜上眉梢,一旁伺候的太医和宫人纷纷向周婕妤如今室内一片和乐融融的模样,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会在这时候提起那大煞风景的韩皇后,而徐曼青自出了琉玉宫之后就一直待在落霞宫里,又怎会知道自皇帝和高太后回宫之后,韩皇后就已经被下令软禁在琉玉宫中不得出来半步了?
待好好地享受了一番久违的天家天伦之后,因着玉芍刚刚清醒,又要进补又要休息的不能过多劳神,便才依依不舍地出了内殿。在出门之前,还顺道让徐曼青一起跟过来。
徐曼青自今日一醒便开始绞尽脑汁地考虑要怎么编造借口,能将自己用输血法救了玉芍性命的事儿给圆过来,可谁知德宗一开口竟然并未问她这方面的问题,反而对她说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朕已经都从驸马爷和吴副尉那里听说了,你明明是为太子修容有功的人,可惜皇后失了太子脑筋钻了死胡同,反倒不分是非好歹了,还害你受了委屈。”
徐曼青忙道:“臣妇哪有受什么委屈,若真论到受委屈的人是周婕妤才对。若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擅闯琉玉宫,还因此受伤早产命悬一线……”
“臣妇如今所做的也不过是将功补过,之前的那点功劳如今也当不起了。”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项氏果真是个懂进退的,三言两语便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在了玉芍身上,却对自己莫名受的委屈只字不提。
“对于皇后,唉……你觉得朕要拿她如何是好?”
徐曼青闻言有些吃惊,她是万万没料到皇帝会拿这种后宫之事来询问她的意见,可她也确实没有猜到,此刻的德宗虽有心废后另立,但又多少有些忌惮韩皇后背后的韩家,外加韩皇后也确实刚刚丧子,若是这般做了多少会落人口实,于是便有些举棋不定,故而便顺理成章地想让徐曼青来个仙人指路,也好解了他的两头为难。
徐曼青闻言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想想自己乃是外臣之妇的身份,又何来立场对这内宫之事多加置喙,就算心中对那心肠歹毒的韩皇后有天大的意见,此刻也不该表露出半分来。
于是徐曼青道:“臣妇愚昧,也觉得这实在是两难之局。依臣妇之见,这事儿皇上不如问问太后的意见,毕竟太后她老人家曾主掌内宫多年,处理这类事情定是不在话下。”
皇帝见她不愿发表意见倒也没有强求,毕竟这韩家势力再大也不过是个世族,难道还会怕他们掀出改朝换代的浪来?
如今更令他揪心的并非是这类后院起火的杂事,反而是东鲁的征夷之战最令他忧心——一则是羌人蛮横更擅长海战,若要拿下并非易事;二来是翼王因羌人作乱又重掌了兵权,多多少少还是让他内心升起不安。
如今他虽知向徐曼青探问东鲁战事结果极有泄露天机之嫌,但也还是忍不住一试,便问道:“那你觉得东鲁之战将是胜是败?与我大齐国运而言是喜是忧?”
徐曼青一听皇帝老儿忽然将话锋一转,径直由这内宫之事转到了对外战争之上,思维跳跃之快真让人觉着瞠目结舌。且这两个问题实在是有些风马牛不相及,饶就是生了个现代人的脑袋且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徐曼青也愣是没猜出眼前这位帝王的心思,登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徐曼青的脑袋瓜子飞快地转着,又觉着是不是皇帝老儿受了什么刺激,难道是害怕前线战事失利祸及咸安,还是担心翼王故意保留实力养匪自重?
无论如何,徐曼青第一反应便觉得这皇帝是对东鲁征夷的决心起了动摇之意,生怕他一个抽风下令撤兵或者是要拿办翼王,进而影响前线战事进程,便立刻露出十分坚毅的神情,斩钉截铁地给皇帝鼓劲道:“皇上放心,臣妇相信,这东鲁之战必定是军民同体上下一心,将那羌人蛮族教训得落花流水,再也不敢冒犯我大齐领土半步!”
皇帝一听果真龙颜大悦,哈哈大笑了几声便捋着下巴的小山羊胡子连道了三声好,便要下令给徐曼青封赏一番。
谁知还没等他想好要赏徐曼青些什么,便听到殿外有传令兵飞奔而至,亮出腰间令牌之后层层通关,满脸振奋地将手中的捷豹高高举于头顶道:“大捷,东鲁大捷啊皇上!!!”
徐曼青是绝对没有想到,这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喜讯会来得如此突然。
有些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徐曼青这才没有发出惊讶的呼声——若是东鲁之战大捷,那不正是说明,她日思夜想的夫君项望山便可凯旋还朝了么?
此刻的徐曼青若不是还有半分理智拉着,都快要忍不住冲上前去揪着那传令兵的衣襟好好探问一番项望山和聂定远的生死安危了。
不过当场有一人显然比徐曼青还要激动,那便是皇帝德宗。
只见皇帝老儿激动地猛拍了自己的大腿三下,如今是连好字都说不出口了,只是那样欢天喜地地乐着,笑得嘴都合不拢。
还未等仔细听得那传令兵将东鲁一战大齐大获全胜的细节细细道来,便转过身去不顾君臣之别男女大防,便拍了徐曼青肩膀几把道:“好!你果然是朕的福星,是我大齐的福星哪!”
这巧合也来得太突然,谁又能想到偏偏就在徐曼青说完东鲁之战大齐必胜的话语之后,这好死不死的捷报就被送进来了?如今想让德宗不信她是仙女托生都不得了,德宗此刻真恨不得把这徐曼青高高地供起来,每日高香厚奉地伺候着才好。
徐曼青原本腰上就还带着伤,如今被皇帝这不知轻重地拍几下,差点没给拍趴下地去。
不过听到东鲁大捷,她心下也实在是高兴得厉害,就差没有喜极而泣殿前失仪了。
她匆匆向皇帝贺喜,又结着龙颜大悦的当口道:“恕臣妇失礼,能否让臣妇问问,我家夫君他……”
心情大好的德宗自然无不可,徐曼青便赶紧问了项望山的情况。
若说到这在东鲁征夷中屡立奇功的项望山项将军,军中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虽然是以皇城禁军之名到的东鲁,但到后来,声威却军功大振,险些没把东鲁之主的翼王给比了下去。
那传令兵得知眼前的美貌妇人正是项将军的结发妻子且还看样子还颇得圣宠的样子,便更是不遗余力地将项望山大大赞颂了一番,听得徐曼青终于是忍不住落下欢喜的泪来。
可那传令兵好话说得差不多之后,倒也多少有些面露难色,仿若有些话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的样子,让好不容易刚把心定下来的徐曼青一下又紧张起来。
那传令兵见瞒徐曼青不过,便也支支吾吾地说这项将军虽然如战神般勇猛,但也毕竟是血肉之躯。在最后的决战中,项望山为擒拿羌王而被敌方大将所伤,但听说伤势不重,并没有生命危险。
徐曼青这心呀起起落落地如同坐上了云霄飞车一般,此刻听得那传令兵说项望山虽然受伤却性命无忧,但也不敢十成十地相信。毕竟这种传令兵都是报喜不报忧,谁知他会不会是因为怕说了不好的事情扰了这大捷的喜气,故而便编出善意的谎言诓骗自己一番?
再说这古代大齐又没有抗生素,哪怕是一些不起眼的伤最后也极有可能引发感染夺人性命,别的不说,光是被生锈的铁器所伤就有可能患上破伤风,此刻没事不代表就真的没事了。
只要没见着项望山的人,徐曼青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颗心来。
徐曼青的担忧满满地写在脸上,德宗还觉得徐曼青既然是仙人托生那也应该能知晓项望山的情况才对。可是转念一想有句老话叫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或许就算是仙人,对于与自己有关的命数也有参不透的时候罢。
德宗见项氏夫妇果然是伉俪情深,便好奇问道:“像你这般聪慧的女子,想嫁哪个权臣贵族不得?怎就偏偏看上了这项望山?”
项望山虽然神勇非常能以一当百,但毕竟出身平民长相也不算特别出挑,究竟是何种原因会让徐曼青对他这般牵肠挂肚死心塌地。
徐曼青觉得今日的皇帝实在是反常得有些出奇,怎么连这种别人家的私事也问将起来了?
徐曼青也不愿多答,只是囫囵应道:“那是因为夫君对臣妇有大恩,臣妇这辈子除了他,是谁人都看不进眼里去的了。”
德宗一听,登时了然于心——这果然就是传说中的仙人报恩哪!也不知这项望山究竟是结下了什么样的仙缘,今生才能得这样美丽聪慧的女子为妻,实在是三生有幸。
沉浸在自编自导的神话传说里的皇帝高兴得飘飘然,不久之后又收到了翼王决定尽快率军入咸安述职的上表,便说明翼王在东鲁大捷之后决定把兵权交回,更是将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
让礼部核定了犒赏三军的日子,又下了旨意让聂定远和项望山率领的禁军先行班师回朝,又解了徐曼青和孔恩霈的禁,虽说还是只能呆在宫中,但两人却可以随意行走,只待等自家的夫君回来,一起升官封诰之后再一同回家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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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阳春三月的咸安还带着料峭的春寒,护城河旁的柳树开始抽芽,远远看去枝条上似是覆有一层毛茸茸的新绿,但走近一看却还是只见枝条在风中晃动,非得细细地凑过去才能瞧见从小缝儿里挤出来的嫩芽。
过了年关之后便已开春,此时正是冰雪消融之后的农忙季节,原本就热闹非常的大街小巷里如今更是人头攒动,小贩中已经有扎着总角的小姑娘提着小竹篮子开始叫卖迎春花了。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意,民众也因东鲁战事大捷而欢欣鼓舞,干起活来也更带劲了些。总之,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繁盛景象。
此刻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俯瞰四方的徐曼青却没有太多的心思欣赏这真实版本的清明上河图,昨日她便已听说先行班师回朝的禁军已经抵达了安定门外,数千精兵需悉数驻扎在安郊军营中休养,待翼王的人马抵达之后再一并受赏受封。
只不过并非所有的将士都有机会出席宫廷里举办的犒赏三军的宴席,为了安全考虑,一般也只有一定品级之上的将领才能入宫面圣听封。故而回抵安郊军营之后大部分的士兵都要回归各自的属营,待安置妥当之后,项望山一类的将军才会上朝述职。
可虽然心里明白大战之后诸事繁忙,项望山极有可能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跨进这咸安城里一步。可明白归明白,徐曼青却从来没有这般深刻地体会过什么叫做相思熬人瘦。
日日这般牵挂着,到了后来,就连在梦里能见着这男人一面都能让她高兴许久。如此这般,在已经知道项望山一行已经回到离她并不算远的地方的时候,心潮的激动和澎湃便不用言说了。
原本同样是对聂定远牵肠挂肚的孔恩霈也想跟着徐曼青一起登上皇宫的城楼远远地眺望一番,就算看不见,但借此解解心中的思念之苦却也是使得的。
奈何孔恩霈如今已经显怀,加之现下春寒未散有些地方还积着些许积雪薄冰,徐曼青便好说歹说地才把人给劝住了。
登临远眺,古代大齐的繁华让她叹为观止,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多年,自遇到项望山之后,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开始让她有了归属感。
而这种归属感却又时常被搁置在惶恐和不安之上,此时还真有点诗中“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意境。只不过这觅封侯并非是她所教,而不过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罢了。
徐曼青自觉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患得患失得厉害,再也不复之前的洒脱。如今虽谈不上见景生情睹物思人,但确实明白冥冥之中情根早已深种,只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能再等了才是。
身后的婢子见她矗立城楼上对外凝望许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人群微若蝼蚁,密密麻麻的又哪能辨出个张三李四来?这阵子风又起来了,垂得身着棉服的她们都有些遍体生寒,便小声劝道:“夫人,这会儿出来也有些时辰了,聂夫人在宫中也等急了。不如就回了吧?”
经婢子这么一提醒,徐曼青这才回过神来。这城楼空旷,风刮得确实厉害,如今她已是手脚冰凉,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还真给冻病了。
徐曼青点了点头,由着婢子给她重新拢好了被风吹开的披风,一众人等这才开始往城楼下走。
徐曼青依旧有些晃神,再加上下城楼的石梯在背阴处,原来在上头积的雪如今被踩成了坚滑的薄冰未曾化去,这石梯窄小又仅容一人通过。身旁没有婢子的搀扶,徐曼青脚下一个不留神便狠狠地打了滑,眼看就要往梯子外扑去。
“啊呀!”
身后跟着伺候的宫婢和太监都吓得脸色发青惊声尖叫起来,奋力往前捞可愣是没捞着。
这项徐氏可是皇帝千叮咛万嘱咐要看照好的人,难道这皇后的为难没让她脱一层皮,反倒要阴沟翻船栽在这小小石梯上了么?
徐曼青也被这意外吓得不轻,可等她回过神来却也为时已晚,眼看着就要往倾斜度极高的梯子下摔去。
可待她紧闭双目用手护着脑袋等待着地面给她的重重一击之时,却感觉自己砸在了一个虽然硬邦邦但是却不至于伤了人的东西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徐曼青颇有些惊魂未定,又感觉自己的腰上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箍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福大命大地又被人救了。
徐曼青先是抚了抚自己活蹦乱跳的胸口,这才反应过来救她的应该是一男子。
可还没等她开口,宫婢已经在旁边叫道:“哎呀,这位壮士,快快放开我家夫人!”
原来方才那千钧一发之下,石梯的转角处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影。
来人是个彪形壮汉,加上天气寒冷穿着厚重的黑色狐皮大氅,忙乱之间也没看出来里头是不是着了官服。只见他噌地一下几步蹿上前,便张手将正往外摔的徐曼青给抱在了怀里。
奈何摔下的冲力太大,那男子往后遁了几步,这才险险地停在了石梯拐角处的小平台上。
虽说这男子危难之下救人有功,但毕竟是男女授受不亲,项夫人又是官门贵妇深得圣眷,这男子就算再有功,救人之后也该迅速放开双手并避退到至少三步开外的地方才对。如今却见那男子不但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反而还似诚心揩油一般搂得更紧了些。到了后来,还很过分地将唇抵在徐曼青的发顶上,怎么看怎么像个登徒子!
那宫娥见状自然在一旁急得跳脚,要知道这官门贵妇最看重的就是清誉,如今被这登徒子打着救人的名头行揩油之实那还了得?
可那宫娥未曾注意到,徐曼青一开始在慌乱之下确实没整明白这救人男子的身份,可当她回过神来,被那熟悉的怀抱和温暖的气息包围起来的时候,眼眶顿时就酸了。
顾不上一旁快急得跳脚的宫娥太监,徐曼青突地伸手环抱住男人的腰,丝毫不顾形象地将脸埋进那狐皮大氅里,尽情地将眼泪鼻涕往上边蹭。
只那闷在大氅里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哽咽道:“回来了?!混账东西……舍得回来了……”
“呜呜,我等得你好苦啊……”
一旁的宫人们见状先是目瞪口呆,毕竟这徐曼青在宫中向来姿容高贵举止得当,嘴角总是挂着一抹和颜悦色的微笑,比正儿八经的主子还像主子,如今见得她这般情绪外露的模样,完全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看到两人的互动之后,众人错愕之下却又有些回过味来,面面相觑了半晌,这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到看不着二人的地方暂且回避一下了。
待徐曼青窝在项望山怀里哭了个够本,感受到男人的吻直落在自己的发顶,待她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却觉得自己今日失态实在是丢脸丢大发了,说什么也不愿抬起脸来让项望山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模样。
项望山看着徐曼青闹别扭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眼神中的宠溺之色更甚。
见徐曼青捂着脸像只猫儿一般不愿抬头,项望山索性一把打横抱起。
“哎呀,你做什么?!”
这下可由不得徐曼青不抬头了。
被项望山这样完全不打招呼便抱了起来,徐曼青略有惊慌地看着由于出征在外无暇修整,这段时日以来又变回了那个初次见面时那个络腮胡拉杂的模样,也难怪方才那些不明他身份的宫娥见徐曼青忽然被个像江洋大盗的男人抱住,不慌才奇怪了。
项望山见徐曼青抬头起来伸手搂着自己的脖子,心下更是欢喜,看到自家媳妇儿虽然发鬓凌乱但一双大眼却哭得红通通的,更衬得脸蛋如毫无瑕疵的羊脂白玉一般吹弹可破,登时只觉得丹田里冒出来的一团火径直地往下/身某处蔓延过去,噌地一下让他浑身燥热得想爆炸。
被这样灼热的眼神注视着,徐曼青和他做夫妻也有了段时日,哪能不知道他此刻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歪念头?觉着这众目睽睽的也忒有些明目张胆了,便挣扎着要他将自己放下地来。
但项望山哪能让她如愿?只见他如掂量只小鸡崽一般把怎么说也有几十公斤重的人抱在臂弯中随意掂量了一下,便沉下了脸道:“这些时日不见就掉了这么多肉,看为夫的怎么罚你!”
这话说得是义正言辞,但在徐曼青耳里听来却是情/色满满春/情荡漾,又哪里会对着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杀神感到害怕?
可还没等徐曼青辩驳,便见项望山向陪着她出来的一众宫人道了一句:“我的夫人我便先带走了,回头自会跟皇上请罪。”说罢便施展了轻功跃下了还有快两人高的城楼,跨上不知从何处冒出的战马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徐曼青被项望山用脱下的大氅紧紧地裹着,项望山怕她受凉,恨不得连个透气的缝都不想给她。
徐曼青挣扎着好不容易才露出脑袋来,又想到这大熊般的汉子竟然只消那么点功夫就将她在宫里苦心经营出来的形象毁于一旦,登时是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来就猛扯了项望山的胡子一把。
原本只在专心策马驰骋的项望山忽觉下巴微痛,视线一低便看到双颊泛红的徐曼青正调皮地扯着自己的络腮胡。
项望山不禁大笑,再加上马上功夫了得,干脆腾开抓住缰绳的手,反捏住徐曼青的下巴,二话不说地就给吻了上去。
徐曼青被项望山这一吻可差点没窒息马上,待他好不容易松开自己,徐曼青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项望山的胡子给扎穿了。
可那种微微的刺痛感却带着无尽的亲昵,端的是那么真实。
她的男人是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