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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你还小呢。她挂念着那个姑娘的事,也没什么心情再给江淼张罗婚事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没事的话也早点回去睡吧。对了,你小姨回来了么?
  没呢。江淼摆了摆手,您去休息吧。我还不困,坐这儿玩会儿手机顺便过会儿接她回家。
  陈龙兰劝不动他,再加上她忙了一天也很累,只简单叮嘱两句就回房休息去了。
  江淼早上六点就被拉起来化妆,一直到现在连觉都没有补,要是按照常理来说,他坐在沙发上玩两三分钟的手机就能秒睡了。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里藏了一堆事的缘故,他打开消消乐玩到十点多、闯了几百关直到送的爱心彻底为0,也没有一丝困意。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手机终于响起。江淼跟弹簧似的蹦起来,看都没看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喂,陈龙玉的声音从电话中响起,背景是有人在唱王菲的红豆。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醉意,淼淼啊,你还没睡呢?
  嗯,没睡。
  说不清楚心底的那股失望是从何而来,江淼点点头,你那边结束了吗?要我去接你吗?
  要。陈龙玉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忽然又说,对了,我刚才看见你那个帅邻居了。
  江淼本来都要挂电话了,忽然顿住,什么?
  帅邻居?难道是段含吗?
  他不在家也不在工作,跑出去玩了??
  他的指尖立马扣紧了手机边缘,追问,你在哪儿看见他?身边有人吗?他一个人在ktv唱歌?
  啊?陈龙玉喝得有点多,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她花了一点功夫才理清江淼的问题,他没唱歌,就星瀚ktv下面不是有个小酒吧台吗?我们刚才在那儿喝了酒,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的。
  他陈龙玉眼睛迷瞪迷瞪的,想了老半天,确定地说,他一个人,坐在那儿喝酒玩手机,我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好像在看华尔街的日报,也可能是经济学人。字太小了,我没看清楚。
  江淼:
  这确实是段含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不过他喝得也挺多的。陈龙玉又打了个嗝,反正我走的时候看见他身边全是酒杯淼淼,你认识他对象吗?或者朋友什么的,叫个人把他带回去吧,这儿鱼龙混杂,我们一群人还好,他形单影只的,万一出了事
  江淼心一紧,哑着嗓子说了句知道了,然后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陈龙玉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已经没了声音。
  她郁闷地把手机放回包里,新认识的朋友们还在尽情地、不知疲倦地k歌。包厢里有人在抽烟,烟味缭绕乌烟瘴气,她咳了几嗓子,趁着大家不注意走到了走廊处,外面空气带着点冷冽的味道,微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从二楼的走廊,可以望见不远处的街道。临近半夜,路灯昏昏暗暗,几条街外的周边小吃店依旧灯火通明,老远都能看得见某家烧烤店不断飘出来的、夹带着肉串味的滚滚浓烟。
  陈龙玉看了半晌,折回包厢拿了瓶罐装的可乐,一边喝一边慢慢享受这城市难得的夜景。
  十几分钟后,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驶至到ktv楼下。
  车门推开,江淼匆匆地走下,身上还披了件外套。
  陈龙玉眼前一亮,胳膊一伸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江淼已经头也不回地猫身走进了楼下的酒吧。
  陈龙玉:?
  江淼接到电话后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衣服都是随便从衣橱里翻出的两件,灰色格子衫外加一条白色阔腿牛仔裤,蓬松的头发也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和光鲜亮丽的酒吧格格不入。
  保安听说他是来找朋友的,怀疑地让他通过了,但眼神一直保持警惕。
  从大门到舞池还有一段下行楼梯的距离,江淼的手指轻轻地从扶手上略过,鞋底重重地落下几节台阶,最后还是犹豫了。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格子衫系上两个纽扣塞进裤子里,阔腿裤卷了两道,勉勉强强和时尚搭了个边,又对着楼梯旁的玻璃墙照了半天,把翘了一路的毛给压了下去。
  穿着一字肩修身闪片裙的漂亮姑娘路过,拿奇特的目光看着他。
  江淼毫无察觉,短短的二十几秒很快过去,最后他把松垮的袖子也卷了起来,隐隐约约露出一道漂亮的手腕。
  没事没事,别紧张。
  他摸了摸耳朵,深呼吸两口气安慰自己。
  可要是说紧张什么,江淼也说不清。
  他最后花了十秒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确定自己从一个邋里邋遢的宅男进化到了合格穿搭水平线上的男大学生设备简陋,就算进化成究极体也不会比现在更完美了。
  江淼举起拳头微咳了两声,再次匆匆地下了楼梯。
  陈龙玉脑子不错,记忆力又好,可是也耐不住每到这个点就是蹦迪的高峰期。
  江淼循着电话里她给的地理位置穿越拥挤的人群,躲过空气中一双双晃起的手和高脚玻璃酒杯又或者是威士忌小酒杯,夜场的灯光总是格外五彩缤纷、光陆流离,照在每个人脸上或明或暗,他的目光快速地在人群之中检索,面前闪过一张张脸,有浓妆艳抹的、有长相清秀的、也有看起来稳重老实的、又或者是一看还稚嫩的高中生。
  然而怎么看,都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江淼甚至怀疑段含是不是已经提前回去了,毕竟陈龙玉看见段含还是在她们在这儿喝酒的时候,现在那一大帮子人都已经唱过一轮歌了,说不定段含也已经喝够、找朋友又或者代驾接回家去了。
  可要是回家的话,怎么不接电话呢?
  江淼心里纳闷,他也预感到如果就这么问段含,说不定又是变成躺在聊天记录里的信息,他咬咬牙,干脆用江小姐的微信号给段含打了语音电话。
  周围嘈杂不断,他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才能听见隐约的呼叫声。
  江淼站在人群中央,来来往往难免有人会碰到他的手臂。他往后退了几步,干脆走到了墙角的几张小桌边等电话。
  呼叫声渐隐渐弱,昏暗的屏幕上一直闪烁着:对方手机也许不再身边,请稍后再拨。
  江淼深呼吸一口气,正打算挂掉继续打,就在这时背后忽然走来一个侍者,他个子长得很高身体也很结实,再加上拐弯的角落昏暗,一时间没察觉到有人,一肩膀撞了过去
  啊!
  江淼猝不及防,踉跄了两步,手机差点甩出去。
  就在那一刻,耳边忽然响起一道表示接通的提示声,他忽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勾紧手指抓住手机,然而一瞬间的失衡,他几乎是毫无防备、无法阻拦地往身侧一倒
  正正好完全地摔进一个带着微醺朗姆酒气息的怀抱里。
  嘟。
  江淼喘了口气,缓缓抬起头,看见一只虚虚放在他心口前的手,以及掌心中和他意外同步、因通话页面而亮起的手机屏幕:
  /段含/
  /爱我没结果/
  通话0.1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117 17:57:42~20191126 22:2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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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禁盗)
  两只手机屏幕默默地亮着, 彼此的前置摄像头里照映出相似的场景, 扬声器一语不发, 相顾无言。
  江淼心都快跳出来了。
  昏暗中, 他感觉到一道温热的呼吸像是一道灼热的风,落在他的脖颈上,还带着淡淡的朗姆酒气息。
  江淼的背部抵在微凉的墙上, 脊椎骨微微弯起,像是小猫耸起的背,却没有一点撞伤的痕迹那人抱着他的手臂撑在墙上,为他分担了大半的重量。
  而他也因为如此,以一个暧昧的姿势正正好躺在人家怀里非要说的话, 怎么看都有点像抱猫猫的姿势,要把他完完全全抱在怀里的那种。
  江淼心乱了一拍,慌不迭地地站起来道歉, 不好意思啊, 实在对不住。
  话还没说完,脚一软,又重新坐了回去。
  江淼:
  那人若有若无地轻笑,语气淡淡,没事, 你坐着吧。
  声音格外耳熟。
  江淼顿时浑身一阵,瞳孔骤然收缩,乱七八糟的灯光之中,他窝在那人的怀里, 只能堪堪看到对方的下巴。
  哪怕只是一条流畅的曲线,也是透露着几分熟悉的曲线。
  他的目光忍不住下移,已经几近黑屏的手机上还显示着正在通话的语音聊天界面。
  江淼:
  他赶紧咽下要跳出来的心脏,眼疾手快地挂断了。
  还好他们两个人的手机音量都没有调高,再加上酒吧太吵,才没有暴露。
  看见熟人,江淼却又不自在了,一边撑着段含的椅背想重新站起来,一边没话找话,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找了你半天
  一只手忽然按住他的腰,压着他重新坐回了腿间。
  姿势更糟糕,刚才好歹还靠着墙,现在直接直着背面对面地侧坐在段含的腿上。
  段含穿着薄薄的黑色牛仔裤,隔着一层布料能感受到他皮肤传来的灼热温度。再往几寸,就是全体雄性的敏感地带。
  不能碰,碰了要不是死,要么是被日死。
  更别说段含现在看他是男的女的这都不知道。
  江淼浑身僵硬,正想把屁股挪一挪,或者干脆悬空的时候,忽然听见段含沉沉地叹了口气。
  江淼:?
  他几乎没怎么听见段含这样叹气,好像心里堆了很多事,已经压到不能再压的地步,才像被重压之下终于泄气的方便面袋,滋滋地透出一股气。
  这不像他。
  段含叹完气,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双手之中搂着的那人,轻声说:我要结婚了。
  ?
  江淼先是一懵,没反应过来,半秒后耳朵才把捕捉到的简短词汇传进脑海之中。
  只是区区半秒的断联,大脑已经像是忘记上油的机械轮轴,缓缓地把齿轮嵌进去,开始思考转动。
  结婚?
  什么结婚?他要和别人结婚?
  和谁?他记得这个世界是言情小说的架构吧?应该没有通过同性恋结婚法。
  所以他是要和女人结婚?
  江淼微微一怔,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了上来。
  可是片刻后,他突然反应过来:???
  段含说的结婚不会是因为他晚上错发的那条微信吧?
  我去?!
  这也能算?订婚都不用,直接步入婚礼殿堂了??
  他现在撤回还来不来得及。
  段含皱了皱眉,似乎对江淼的出神很是不满,他微微晃了晃腿,身上的人立马像是海浪上微微飘起的小船晃了两下,赶紧抓住了他的肩膀。
  江淼差点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段含像是做恶作剧的孩子一般,浅浅地笑了笑,很快笑意又再次隐去了。
  我说,我要结婚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段含的个子比江淼高小半个头,但是江淼毕竟是坐在他的腿上,只要直起背、海拔线就能轻而易举地越过段含。
  他垂下头,对方像是搂小孩、又像是在搂小女朋友一般的把他搂在怀里,微微扬起下巴,刘海狼狈地掉下了几缕。
  江淼看见他的眼睛里带着浓稠的墨色,以及微醺的醉意。
  江淼完全忽略了两个大男人诡异的姿势,他忍不住抬手帮段含把头发整理好。
  段含没得到任何回应,不满地把他的两只手腕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重复了第三遍。
  江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怎么跟小孩似的,一句话颠来倒去地重复,也不知道是在干啥。
  段含得不到他的回答,搂着他的手忽然紧了紧。
  两个人凑得极近。
  突然靠近的体温让江淼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这让他想起上次在停车场,他们也靠得很近,他曾经在那一瞬间有种错觉,他们两个人是被拍到岸上的两条鱼,依靠彼此吞吐的空气为生,倒有点相濡以沫的意思。
  然而呼出来的都是二氧化碳,并不能二次利用。
  他出神的片刻功夫,段含已经把他搂得很近,两个人的体温隔着一层又或者是两层的布料相互传染,在绚烂的灯光和吵闹的音乐之中加热、沸腾、继而燃烧。
  我要结婚了。
  江淼再次闻到段含嘴唇间淡淡的朗姆酒的气息,像是加了糖的伏特加,清冽之中带着些许的甜意。
  段含定定地望着他,你开不开心?
  简直是毫无逻辑的一句话。
  一般。
  江淼竟然还仔细思考完回答了,等说完,他忍不住在心底唾了自己一口。
  喝了酒的段含是个傻子,他和傻子聊天,也传染成傻子了。
  段含追问:一般是什么意思?
  江淼含含糊糊地解释:没什么意思,就是没啥感觉。
  其实还是有的。
  段含要结婚了,对象是江淼的另外一个身份。
  可是他不知道。
  说开心不开心,说失望那倒也没有。
  实在要说的话,段含也不算渣,毕竟他们两个人从始至终除了(曾经的)雇佣和朋友,也没屁点别的关系了。而且他这个从头撒谎撒到尾的大渣男珠玉在前,段含反而才是受害者,还是扭头准备走开结果又跌进一个坑里的那种。
  江淼犹豫了一下,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什么?段含几乎是接着他的话脱口而出,等到江淼诧异的目光望过来,他顿了顿,缓缓地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再考虑?江淼说,你俩也没啥感情基础吧?就这样结婚难道不觉得遗憾吗?又不是封建社会了咋还搞媒妁之言那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