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织笑笑,不以为意,“我叫陈织。”
赵茗苓听见,不理她,目光直直望向陈知笙,扬起下巴看他,不愿低头。
“陈知笙,我哥说,你都想起来了,回国是找你喜欢的人。”清亮嗓音吐字清晰,太过清醒,反显得残忍,“陈知笙,你是不是喜欢她?”
眼前人离她几步远,却仿佛隔有天堑。
赵茗苓不想将那个叫陈织的女人和他同时纳入画面,那更加不断提醒她,他们之间差距有多大。
年龄、经历,重重群山将她与他阻隔。
陈织挑挑眉,欲开口,不大想让陈知笙说话,说到底赵茗苓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谁没眼盲心盲认死理过。
锐利目光提前扫过来,小姑娘气势汹汹,指着陈织,“你不许说话!”
视线微移,指尖转向另一人,语气沉而缓,“我要听他说。”
陈织:……
耸耸肩,陈织懒得再说话。
赵茗苓又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顺她话声,陈知笙望向陈织,只一眼,别开。
倏尔,爱意从那条细缝源源钻出。
赵茗苓看得清楚,徐徐收回指。
耳边响起她倾慕许久的人的嗓音,“是,我是喜欢她。”
抹把脸,赵茗苓起身,抿紧唇,一言不发。
走到门口,赵茗苓回头,宣誓般,“陈知笙,我不喜欢你了,我走了。”
赵茗荇从小就教她,喜欢什么,就去争、去抢。她喜欢陈知笙,别人都不理解,她无所谓,我行我素追得热烈。
但赵茗荇还教她,别人的东西,抢过来也变不成你的,存有别人烙印的东西,就不是最好的。
她要最好的,陈知笙骨子里,已经打上别人印迹,就不会再是她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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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送走人,陈织回头瞧他眼,不冷不热哼了声,扭腰出门。
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指着鼻子吼过,今天因某人再度破例,别以为他说句喜欢,这事儿就能算。
“小织,等下想吃什么?”
“灌汤包还是锅贴,或者生煎?”
“我们晚点去见陈叔吗?还是你想再等等……”
“陈知笙你是被唐僧附身了嘛!”念经似的,没完没了还。
竖起的一对眉立在眉骨上,红唇几张再阖上,陈知笙移不开目光,他真是着了魔,连她生气的样子也觉好看。
牵过她手捏在掌心,陈知笙停住嘴,目露温柔,“我想跟你说话,你理理我,我就不吵了。”
火气被熄灭,陈织真觉自己没骨气,从前生气撑不过三天,现在撑不过三秒,活得连过去都不如。
凶巴巴瞪眼他,陈织例行放狠话,“你下回再让我被人指着鼻子说话试试!”
“不会了,没有下次。”陈知笙笑,偏头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陈织知道他意思,总躲着不是事儿,何况陈知笙八成不想这么畏首畏尾,总该让他出面,否则他心里头许要不舒服。
琢磨琢磨,陈织指尖摩过手机壳,“晚上吧,晚上老头子肯定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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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陈织还是不敢接陈爸电话,打两过来,全丢在旁,让它自己唱歌儿。
陈爸也有脾气,没打通索性不再打,嘴里叨叨骂,“老子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
夜色渐起,陈织拉着陈知笙吃饱喝足,往家走,她又不傻,饭点回去肯定得先挨顿骂,当然先喂饱自己再说。
陈知笙多年未见他们,心里没底,“陈叔他们……”
“你放心,没啥变化,我爸还是爱喝大红袍,我妈还是不会打麻将,除了老了丑了点,都没变。”说这话时,陈织目光紧锁他,眉眼弯弯,好看极。
按响门铃,陈织回头望他眼,将他往阴影里推几分,“你躲躲,等我说完你再出来,我怕吓着他们。”
毕竟年纪大了,心脏不好。
陈妈透过猫眼看见人是她,满心欢喜打开门,担心自家姑娘两天,电话不接信不报,又不跟他们说出了什么问题,她急得不行,此刻见到她,那点气烟消云散。
“妈,我爸呢?”回握住陈妈伸过来的手,陈织探头瞧里头。
陈妈无奈地笑,显出几分纵容的意思,“里头坐着,刚还在说你。”
陈织自动翻译,刚还在骂她,那这气有点大啊,她忽而犹豫,要不要现在把陈知笙带进家。
不耐陈妈眼尖,她看眼门外,神情变得犹豫,“小织,你是不是……带了朋友回家?”
“啊?那啥……”陈织面色古怪,拉紧她手,“妈,你准备一下,我跟你说个事儿。”
“那个,陈知笙回来了。”
“你胡说什么!”不等她话音落,陈妈当即面色大骇,那人面容从阴影里露出,话头霎时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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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老早听见门口动静,陈爸不紧不慢抖开报纸,翘起二郎腿喝茶,等丫头片子进来赔罪。
左等右等不见人,陈爸坐不住,眼光频频望向门口,刚要起身,陈妈领人进来。
“爸。”陈织甜甜叫他。
陈爸哼了声,目光强行扭回报纸上,没瞧见她们身后还有第三人。
“陈叔。”男嗓响起。
?
这声音、这语调有点耳熟啊?
拐走他家丫头的人跟着回家了?陈爸回过神,扔开报纸抬头要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