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猫跃在她腿间,被她撸得舒服,惬意眯了眯眼。
那只猫过来,沈星月闭上嘴。
她不是初见这猫,只是陈织给它取的名字,每回听了,都让她后背发寒,怪瘆人。
这小东西还贼精,陈织说的话它全能听懂,家里来人,它就待在旁边,安安静静,什么也不做,总让沈星月想起从前,陈知笙也这般,守在陈织身边。
陈织撸着猫,扫眼周遭,估计接下来没沈星月什么事,赶她出去,“你去帮帮我妈,让她别累着,我一个人呆会儿。”
暖融的光穿透纱帘,落在她身上,白纱莹莹,晶片折射出耀目光芒。
易老太太求人测过,今天是个好日子。陈织微微眯眼,抚腿上的猫,低头同它说话,“他再不回来,我就真要嫁人了。”
它喵呜叫了声,忽从她腿间跃下,没几秒,身影消失在她视线里。
陈织手落空,无奈地笑。
风牵动纱帘,从她面前飞舞,陈织起身,侧目望向窗外。
那瞬,无意一瞥,让她仿佛生出幻觉。
直到那人抬眸,撞进她眼帘,闯入她心扉。
天地忽而万籁俱寂。
那人动了,陈织在楼上再瞧不见,她着急,穿上高跟鞋,提着裙摆跑出去,等她到楼下,人影早不见。
喜悦倏尔散去,怎么可能这么巧,她早该习惯这种情景。
“小织。”
陈织怔怔回头,流光溢彩从他眼底倾泻,柔柔眼波里,漾开他如玉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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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陈织不假思索回身,裙摆顾不得提,连扑带跑过去,鞋子踩住逶迤在地上的长纱,她不知道怎么,往常再高的跟都穿过,这会儿却脚跟绊脚跟,最后险些狼狈跌下去。
双手被人搀住,陈织想也不想,顺手拦住他脖子,脸埋在他颈窝,开口,方发觉已经哽咽。
“陈知笙你终于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嫁人了你知不知道。”
“你个大骗子,还让我等你,我妈都说我等成个老姑娘了,你要对我负责。”
泪珠止不住的落,妆糊了满脸,陈织哭得累了,停不下来。
陈知笙反手抱住她,所有话哽在喉头,吐不出一个字,她穿上了年少时最喜欢的裙子,却在他怀里哭成泪人。
陈织偏头,揪起他衣领,擦干眼泪鼻涕。
陈知笙也不觉得脏,眸光凝住她,笑意纵容。
她微微仰脸看他,冷静盘算,“我们快走吧,趁他们还没看到我们,我们赶紧走,不然等下我妈他们要来找我了。”
陈知笙怔住,她竟这般果断?
陈织拉他不动,急了,“走啊,你愣着干嘛,许愿呢?”
“小织……”陈知笙嗓子发涩,“你不能那么冲动,婚姻不是儿戏。”
冷水兜头浇下,熄灭她心火。
陈织甩开他手,冷脸看他,“那你现在什么意思?你要看着我跟他结婚?”
她心发凉,“你别告诉我,你突然出现,就是为了看着我跟别人结婚。”
“陈知笙,你这样……”陈织说不下去,英短在她裙边扒拉,喵呜喵呜叫。
垂眸瞧它眼,陈织拧住眉,将话说完,“你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这样毫无威慑的话说出来,陈织自己都觉好笑,望他眼,他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委屈霎时溢遍全身。
他一定是故意的,因为从前她对他不好,所以他要等她喜欢上他后,欺负回来,就像此刻,她连像样的筹码都拿不出。
“小织,这事我们慢慢来,我们先去见陈叔他们好不好?”陈知笙意图安抚她。
陈织当即拒绝,“不好!”
外头还有她结婚对象的家里人,去了能有什么好处,对方家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容忍她因陈知笙毁婚,看在陈易两家面子上,他们不能对她怎样。
但——
陈织抬眸看他,刚哭过,双眸仍水汪汪。
她不想他因为她受委屈。
她太清楚陈知笙是怎样的人。
他有自己的准则,尺度立在他身上,如果他要她,对他们,不论对方态度如何,他都能忍受。
但她怎么舍得。
陈织没了法子,弯腰捞起英短,扯掉头纱,扭身往后门走。
他不带她走,她自己还不会走?
现场没了新娘子,这婚总结不成。
至于烂摊子,只能丢给她爸收拾了。
原陈家怕她嫁了人,这性格容易惹事受委屈,有意给她找身份更低的门第,即便以后她嫁过去,陈家终是她倚仗,如今恰给她钻空子的机会。
陈织有多自私,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她想要的、能抓住的,到了眼前,就不会再放掉,不论是要她付出数十年去等待,还是背上不好的名声,于她而言,比起他来,又有什么所谓。
后门已推开,陈织站在阶梯上,阳光从身后倾落,她回头,清澈瞳孔写满执拗。
“陈知笙,你跟不跟我走?”
77、劝你四杯酒 ...
1、
婚礼现场乱作一团, 新娘子此刻却翘着脚,穿着婚纱, 坐在奶茶店高脚凳上,慢慢悠悠吸冰。
第三杯了。
陈知笙拦住她,“喝完这杯不许再喝了。”
陈织拿眼斜他。
陈知笙道,“你体寒, 肚子会疼。”
陈织还是不高兴,“那我心里的火咋办?你来灭?”
到底不乐意, 他的犹豫,让她不开心,更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