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园区的外头,偷袭者们冲着冲着,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唯有唯美的洁白花瓣在月光下悠扬地飞舞。
而其他一些被偷袭的地方,都有园区的保安队与之抗衡。
偷袭者人数并不是特别多,而且还要分散成好几队,每个地方的偷袭者就只有几十人,其中虽然有异能者,但异能者根本不是藤蔓和子弹的对手,最多威风几秒钟就被狠狠收拾了。
战局完全是一面倒。
喜鹊忙碌地来回飞着,叽叽喳喳地看着热闹,然后把消息带回去给毛毛,毛毛又告诉给虞雪。
对于我方的胜利,虞雪并不意外,除非来了特别厉害的异能者,她就没想过这些乌合之众能够摸进园区里。
“尽可能地消耗掉对方的有生力量,等对方彻底没有反抗之力,再去抓捕,死活不论。”
她下令道,这几百个人在她这里虽然是乌合之众,不值一提,但如果这个园区不是她开的,或者如果他们偷袭的是别的地方,恐怕将带来很大的伤亡和财产损失。
这样的人,虞雪觉得还是死了比较干净。
此时,徐记粮行也受到了偷袭,对方人数也有一百多,里面还有好几个异能者。
好在徐记早有准备,经过一番苦战,这行人死伤过半,活着的也尽数被捕。
与此同时,基地里的某些食品加工厂,某些鱼塘羊场,某些种植园,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偷袭,基地官员居住的地方,也遭到了人们的偷袭暗算,自来水厂、基地粮仓、基地武器库,这些地方,也都有人搞事。
好在基地早有准备,表面上为中秋庆祝,放松了戒备,实际上是外松内紧。
基地某处,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听着一个个不好的消息传回来,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
他们煽动了那么多人,策划了那么多,居然都失败了。
这个基地他妈的竟然比那些重工业城市的重点基地,戒备更加森严。
“怎么办,所有行动都失败了。”一人问。
他们将k市基地视为下一个大本营,想逐渐将势力转移过来,而只有这个基地乱起来,才有他们的生存空间。
他们还看中了不少发展他们的势力的地方,比如第十七区的多多园区,还有徐记粮行和某些本就鱼龙混杂的帮派,他们想渗透到这些地方,悄悄地苟起来。
可是现在,乱嘛,没乱起来,地盘嘛,也没弄到手。
“这个k市基地,不简单啊!”一个老人叹道。
“我倒觉得,”一个年轻人说道,“这么多地方都有防备,应该是提前得到了风声。”
其他人震惊:“怎么可能?我们的计划很周密,煽动那些人为我们做事,用的也不是寻常手段。”
他们家族成员里,有人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就算是被蛊惑的那人,也会以为是自己想要那么做,根本不会暴露痕迹的。
一人哼道:“我们这么小心谨慎,鬼知道我们的计划。”
说到这里,其他人突然都齐刷刷地看向他,这个人怔了怔:“都看我干什么?”
其他人脸上都流露出惊惧之色。
他们的行动,确实是没有人会知道。
但是……他们防得住人,却防不住“鬼”啊!
忽然间,狂风大作,大门砰一下被撞开,狂风席卷之处,屋内所有灯光都被熄灭,哪怕是用电的电灯。
室内瞬间变得一片昏暗。
只有月光斜斜透入,颜色却是那样的惨淡。
而洞开的大门外却空空荡荡。
屋里的秦家人却全都轰然站了起来,紧张戒备地看向外面。
大门被风拍得一张一合,他们眼前一花,那门口分明是空空荡荡的,但某一刻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白衣的青年。
一双眼睛就那么幽深深地看过来。
然而下一瞬,他又消失了!
真的就很诡异很可怕。
“他来了他来了!我就说他本质上其实是个厉鬼吧!”
“真的不怪当年那么多人要搬下秦山,这也太吓人了。”
几个年轻人挤到长辈身后去,慌张地嘀咕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而年长一些的人却都没心情说话,满耳朵都是响彻整个厅堂的风声,窗帘被扯得翻飞不止,猎猎作响。
屋子里的摆件也被吹翻在地,砸得粉碎。
大门开合声更是不断响起。
嘎吱!嘎吱!嘎吱!
让他们想起秦山上那年久失修的老宅。
他们也是在那位出逃后,回去秦山调查,才发现,那栋老宅已经衰败得不像样子。
到处朽烂长虫,地上长满苔藓,房梁上都是蜘蛛网。
让人只是在那里站一站,就感觉寒气钻进骨髓里,满身满心的荒芜。
而那里的门扇开合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嘎吱!嘎吱!嘎吱!
仿佛是碾着你的骨血摩擦过去,在惨淡的夕阳下,荒凉又瘆人,听得人头皮发麻,神经倍受挑战。
众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有人整了整思绪,想要开口说话,张开嘴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
他们捂着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互相看着,眼里全是惊骇。
“啊……啊啊……”
接着他们发现自己不仅说不了话,而且还动弹不得,全身像是被定住了,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人们就这么僵直地站着,有的人保持着躲藏的动作,身形弯曲着,有人从其他人背后探出一个脑袋,如今也只能维持这个扭曲的动作站着。
他们全身僵硬,表情却越发惊骇痛苦。
嘎吱!嘎吱!嘎吱!
不仅是门,窗户也开始一开一合。
开始还各开个的,渐渐的,就产生了共振。
开、合、开、合……
所有门扇和窗扇保持着一致的动作、一致的频率开合着,地上的月光也一闪一闪,门口那道白色的身影,也是一时有,一时无。
这一切都仿佛永无止境,仿佛永远都会这样进行下去。
就像秦山上那一个个仿佛没有尽头的日夜。
——停下来!停下来!
——不要再吵了!
——不要再发出这种声音了!
嘎吱嘎吱的声音在整个房子里回荡,越发显得艰涩诡异,一重叠着一重,听得这些秦家人好像有一只爪子在心口狠狠抓挠,一阵阵气血浮动。
有人终于忍受不住,喷出一口血来,直挺挺地倒下去,昏死过去,但梦中依然被那股嘎吱嘎吱的声音折磨。
有人保持着僵硬扭曲的姿势,每一条肌肉都在痛苦地颤抖,眼睛瞪大,泪水疯狂地流下来。
也有人终于冲破几分禁锢,艰难地在嗓子里发出几个音:“为、为什么……”
这个人固执地瞪着大门口,等着回答。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他们固然有错,但已经在极力弥补了。
他们把秦山老宅修缮得很好,就等对方回去了,他们甚至还愿意把对方接纳成为真正的秦家自己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因为,你们太烦了。”
问话的人瞪大眼睛,什么叫太烦了?
但他再也问不出第二句话了,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对方对他们伸出手,紧接着,他们体内的生机,还有那一丝丝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灵气,被迅速地抽走。
“不——”
“啊啊啊啊啊”
然而,再凄厉的喊声也无法冲破这栋房子。
明明外面不远处,就是花灯长街,人们还欢快地庆祝着团圆佳节,可是这栋房子,却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了,被彻底隔离在外。
这里的月光都是暗淡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死寂的,这里发生的事无人知晓,也不会有人来解救这些人。
……
第十七区,园区外面,人们正在月光下搬运尸体。
整整两百五十七个偷袭者,还活着的不足一个零头,死去的人能够堆出一个小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味,像是血腥味、弹药味、毒素腐蚀身体产生的气味的混合体。
归根结底,还是死亡的气味。
园区的保安们看着被收拾出来,排成一排的尸体,都沉默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不数不知道,他们竟然扛住了这么多人的偷袭和进攻?而且己方没有一个人死亡,只有几个人轻伤。
而园区附近的难民区,不少人凑过来围观。
刚才他们远远看到了这边的战斗,今晚的月亮实在是太圆太亮了,给人们提供了很好的视野,他们看到有人对园区发起偷袭,还以为这个园区终于要倒霉了。
谁让园区里头的人天天吃好喝好,还天天唱歌跳舞,过个中秋居然还杀羊吃!
过得太好,遭报应了吧!
只不过他们没等到园区倒霉,反而看到了园区外面突然冒出“庞大的触手”,三下两下就把这些偷袭者弄死了。
真的是三两下就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