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亦茗的身躯前倾,准备去拿鸡尾酒。
这才像是反应过来古宛吟还在身旁,故作惊讶地出声:“宛吟姐,你还坐这儿啊。你是要跟岑然哥哥叙旧吗?那我建议你坐他那边去,他不让我走。”
一脸无奈的表情,却是婊得明明白白。
古宛吟的指尖蓦地嵌入掌心,逼迫自己挤出得体的笑容:“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我跟他没什么话讲,反倒是你,想必有不少话吧。”
古宛吟的视线瞟向江岑然的方向,他那双黑眸除了凉薄,什么都没有。
她的心被狠狠地戳刺了下,自己那点心思好像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底。
古宛吟僵硬地笑着:“没有,我上下洗手间。”
看着她离去时略显仓皇狼狈的背影,蔚亦茗惋惜地叹了口气:“你吓到她了。”
江岑然幽深的眼眸锁着蔚亦茗的侧脸,好整以暇地开口道:“你对她的敌意似乎特别大。”
蔚亦茗微微侧过脸蛋:“怎么?心疼了?那就去追啊,好好安慰安慰人家。”
说完,修长白皙的手指执着盛满缤纷色彩的玻璃杯,凑到唇畔。
她微扬着下巴,嘴唇轻轻抿动,卷翘的黑睫还如煽动的翅膀似的跟着轻颤。
等到玻璃杯离开嘴唇,粉嫩的舌尖又勾了勾唇角,将倾漏出来的鸡尾酒舔/弄干净。
没有刻意,却是媚意横生。
江岑然的眸色蓦地一暗,溢出来的嗓音沉哑了几许:“因为那晚的事情?”
“难道岑然哥哥觉得自己那晚的行为没有资格进小黑屋?”
江岑然:“有资格。”
蔚亦茗给了一个“算你识相”的赞扬表情。
今晚江岑然虽然到场,可坐的是最边缘的位置,看得出没有什么玩乐的兴致。
蔚亦茗跟江妤漾却完全不同,玩起那些整蛊人的游戏,两个人极其兴奋。
古宛吟这个主角反倒被衬得黯淡无光。
还没人留意到。
似乎只要那两位高兴,大家都能跟着尽兴般。
古宛吟从未料想过她回到北城的第一次聚会会是这般难堪。
她的视线忍不住瞥向角落的江岑然。
追根溯源,还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蔚亦茗冠着他未婚妻的头衔,有这待遇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甘心在体内不断发酵滋长。
她拼命地跻身他们这个圈子,并不是在一旁当绿叶陪衬的。
这时,蔚亦茗懊恼地嗷叫了一声:“我不会。”
江妤漾兴奋地开口:“我作证,你会。”
蔚亦茗娇嗔地瞪向江妤漾,江妤漾立刻乖乖闭嘴。
古宛吟状似随意地问道:“亦茗抽中什么为难的惩罚了?”
喻嘉勋:“跳什么trouble什么的舞,我是没听过。”
“trouble maker?”古宛吟接话道,“我看过,亦茗跳起来应该好看。”
在她看来,那舞简直媚俗,就像为宅男服务似的。
她这句话喻嘉勋那群直男听不出来,蔚亦茗跟江妤漾却能明了其中的不怀好意。
江妤漾虽然起哄想看蔚亦茗跳舞,可那完全是欣赏的角度,跟古宛吟这种看笑话的心态截然不同。
她正欲开口替蔚亦茗出头,蔚亦茗用眼神意识她不用。
她看向角落里的江岑然,开口道:“岑然哥哥,这支舞要个搭档,你帮个忙呗。”
江岑然将交叠的双腿放下,闲庭阔步地走过来,温淡地出声:“我不会跳舞。”
对于什么trouble maker他是根本没听过,更别说舞蹈了。
蔚亦茗自然知道,朝他笑笑:“你当个工具人就行了。”
江岑然:“……”亏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大哥,要不然我给你放段视频,你稍微学习一下?这舞还是需要两个人配合才好看的。”江妤漾朝江岑然眨眼。
江岑然从她眼里读到了恶趣味。
思忖了几秒,开了口:“可以。”
包厢里就有ktv功能,江妤漾选了这首歌,直接投放到了电视上。
没一会儿,电视上就出现了惹火的画面。
晦明晦暗的灯光落在江岑然的脸上,将他的轮廓线条衬得极为冷硬。
一曲结束,包厢静若寒蝉。
要知道是这样一段舞蹈,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怂恿那位小公主跳啊。
罪魁祸首江妤漾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大哥,糯糯跳得比她要好看许多。”
江岑然一个冷眼扫过去,江妤漾蓦地瑟缩了下。
这么玩不起。
喻嘉勋马上出来调节气氛:“游戏而已,做不到就自罚三杯。”
说完又觉得不妥,马上补充道:“有人愿意代罚也行。”
“我做得到啊。”蔚亦茗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喻嘉勋险些喊小祖宗,给了台阶下,她顺势下了不就行了?
没看到有人黑脸了啊。
蔚亦茗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古宛吟,不就是想看她出糗吗?
那就让她看看好了呗。
蔚亦茗抬眸凝视着江岑然,“岑然哥哥要是不愿意,换漾漾也行,我们俩配合得挺好。”
这句话算是缓和了些许江岑然起伏的情绪。
看见mv中的男女,他下意识就想到了蔚亦茗跟异性跳过这段惹火旖旎的舞蹈。
江岑然:“愿意。”
江妤漾试探性地问:“那我放着mv给你做参考?”
“行。”
前奏重新响起,蔚亦茗的表情瞬间变得冷艳。
她无论是身姿的摇曳,还是四肢的舞动,都充分展现了这支舞蹈的精髓。
江岑然虽然动作不算熟练,可是他能将那种感觉融会贯通。
乍看之下,两人的互动仿若火花迸溅,干柴烈火。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众人皆没有回过神来。
原版的舞蹈因为服化的关系,突出的是“艳”跟“媚”。
而他们这版,更多的还是神态跟感情的交流。
简直就像热恋中的情侣般,粘稠得能拉出丝来。
经过这段热舞,蔚亦茗的脸蛋沁满薄汗,白皙的肌肤透着绯红,气息也有些喘。
江岑然低眸盯着她,看着她眼尾的那点红,轻易地勾惹出了那晚的画面。
莫名地有些口干舌燥。
静谧了几许,江妤漾率先反应过来,又是吹口哨又拍掌呐喊的。
两人之间浸漫的旖旎很快被打散了。
江妤漾懊恼地吼叫:“我就没看过比这更养眼的trouble maker了,我应该录下来好好欣赏的。”
蔚亦茗漫不经心地转向古宛吟:“宛吟姐,好看吗?”
古宛吟没想到蔚亦茗能将这段舞蹈跳得这么惊艳,而且她跟江岑然之间的互动——
没刻意卖弄低俗,但性|张力十足。
她后悔怂恿着蔚亦茗跳舞了。
蔚亦茗目的达到,就没再施舍一个眼神给她。
她准备将搭在江岑然肩上的手收回,腕骨却被男人微热的掌心给扣住了,她轻抬眼睑,瞄他一眼,似乎有着不解。
“利用完我就丢?”
“不然怎么叫工具人?”蔚亦茗的口吻一点都不心虚。
“玩什么游戏?我也加入。”江岑然朝人群温淡地告知了一声。
喻嘉勋事先声明:“你到时候可别不乐意就宣告游戏结束。”
江岑然冷嗤一声:“我这么没品?”
“说不准。”喻嘉勋小声地嘀咕了声。
接收到江岑然凉薄的眼神后,他立刻招呼着大家继续游戏。
不知道该说江岑然倒霉还是现世报,第一局便是他接受惩罚。
他不动声色地按了惩罚软件,快速跳动的字眼最终停留在了——
用哭腔对一个异性说:官人,奴家怀了你的孩子,你可得对奴家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