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痛例假,晚饭过后正双手托腮的坐在台阶上在思考去不去赌场时,陈姜踩着落日余晖进了院子,手上还提着一个西瓜,冒着冷冷水珠。
夏日贪凉,更别提经期,更是燥热。
陈姜放在地下,去正屋后面的厨房提刀来切西瓜。
鼻尖一阵清凉西瓜味道,苏月深深吸一口,然后闭眼。
“你不吃?”
“刚吃饱,一会儿吃”
陈姜哦了一声,端一块西瓜并排跟苏月坐一块,大口啃起来,边吃边问,“你得罪顾成业了?”
苏月当他随便说说,眼睛睁开个缝隙,假装深思的想了想,答,“没有”
“他让大漠传话,以后你再进赌场,就打断我的腿”
苏月侧过脸来,满脸疑惑,“为什么是打断你的腿?”
“我也奇怪,要打都是打断你的腿才是”,陈姜对这些情情爱爱的弯弯绕绕天生迟钝,没反应过来。
苏月,“... ...”
陈姜知道她不开心,便趁着这个机会好生规劝她,“不去也好,赌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也省的你每次出去我都担心的不得了,生怕你出点意外,几十年后下阴曹地府,我没法跟你哥交代”
“你不是励志要考大学?不如趁此机会把时间用来用功读书上,这样考大学的几率才会高”
“你说是不是?”
陈姜循循善诱。
4年前,苏立前脚死,舅舅后脚就跳楼,光是丧事就排不过来,苏月那时候才十四岁,哭了睡,醒了哭,短短一星期,瘦的皮包骨头,一阵风台风过来便摇摇欲坠。
丧事办完,骨灰搬回家的那日,院门被人撬开,里面挤满了人,熙熙攘攘,一声高过一声,比逛菜市场还热闹。
小小的苏月捧着两个迭在一起的骨灰盒子被人围在院子中间,表情漠然,眼神空洞。
“你爸死了,借我们的钱怎么算?”
“就是就是,还有我这边的,当初还承诺给我叁分利呢?”
“我现在不要利了,还我本钱就算”
“你怎么不出声?想赖账??”
“我告诉你,有欠条的,可以上法院的”
... ...
苏月像个玩偶一样任由他们拉来扯去,她的沉默不语,更激怒他们狰狞发疯,没有人在乎她只是一个还在读书刚刚失去亲人自身生活都成问题的孩子。
陈姜看不过去,冲过去将苏月护在身后,见了陈姜,苏月才嚎啕哭出声,把她爸的骨灰在众目睽睽下给砸了,“他借的,你们找他呀,找我有什么用?”
骨灰不是细灰,是块,散了一地才有浮尘飘上来。
众人噤声。
不过也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儿,又有人带头,“他死了,你是他女儿,你不还谁还?”
才消停片刻,又迎来第二波众人讨伐。
陈姜不过才比他大几岁,没有人把他们放在眼里,还有人规劝他一起讨个说话,因为舅舅也借了他们家不少钱。
苏月抱头蹲在地上,被人从下午愤愤骂到黄昏落日。
可事情没有完,谁都不肯消停,街坊联合亲戚出主意让卖房子还债,连买家都找好了。
苏月不肯松口,就日日上门来逼。
最后没办法,他们就逼苏月写下欠条按下手印,还录像让亲口承认债务这才作罢。
这波消停两日,新麻烦又来,大飞领着叁五兄弟进了小院。
大飞不怒不骂,就是砸东西,全屋能砸的全部砸了一个遍,砸完了就泼油漆还带言语调戏威胁苏月,邻居掐腰日日看好戏,嘴上叹作孽,心底笑出花。
陈姜也不过才在道上当小弟,遇见大飞这样的人物,被无端端打一顿都不敢哼一声。
有一日傍晚,苏月哭着跑过来,说大飞讲如果后日再拿不出钱,就让她去夜总会卖身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