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她守不住堤坝,害怕她被洪水卷走,永远消失。
往日只是痴缠迷恋,如今才知道,他已是承受不住失去她。
“答应我,以后莫要再做这般危险的事情。”
魏衡扶上她的脸,这一次要不是林晚要求他将知府带走,助她将堤坝拿控在手里,他才不会带知府去引流泄洪。
引流泄洪是未定之数,但堤坝一旦失守,不仅是千古骂名,便是性命也要没了。
可林晚坚持,他也只能帮她。
所以她没事。
“你放心。”林晚没应他,只亲亲他笑道:“我心里有数的。便是果真决堤了,我也会保存住自己的性命的。”
“林晚!”魏衡怒了,掐着她的腰,眼里像是能喷出火来:“你得答应我。”
林晚给他的回答是火辣的吻。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我的全勤拿下啦。明天六一,祝所有大朋友小朋友节日快乐。
嘿嘿。
第281章 表小姐对照组57
林晚穿越了很多世界, 很多事情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但她仍旧能踏踏实实的去做,并且能够从中获得踏实感, 但其实, 她骨子里是肆意的,热衷于冒险, 要不然她不会随着系统一世又一世的轮回。
造反的路上不定有什么危险,而他身体弱,有些事情便注定要她来承担。
所以林晚不给任何承诺。
对此魏衡只能抱着她许诺:“我不会负你的。”
林晚笑:“好。”
不负是最好的结局, 便是辜负了也无所谓。
因为她足够强大。
心也足够冷硬。
魏衡身体看似跟常人一样,实际上底子还是要比常人要虚上一些, 这几天又是吹风又是淋雨又是不眠不休的赶路, 殚精竭虑,硬撑着与林晚诉完衷情, 人便撑不住了。
林晚摸摸他的头, 有点儿烫,“你有点着凉了, 吃个药丸就睡吧。”
因为他常年吃药,对中药的苦味其实是有心理阴影的,只是一直强迫自己,林晚被搓了药丸子家里, 车上以及府学里都备着。
林晚轻车熟路找到车上专门用来放药丸的抽屉, 倒出治疗风寒的药丸, 倒了水:“来, 吃药。”
魏衡喝了一口水, 再往嘴里放药丸, 然后一骨碌吞下去, 即使这样也仍旧被苦得眉头皱起来;“苦。”
“还有蜜饯吗?”林晚去翻抽屉。
“早就没有了。”魏衡拉着她的手撒娇:“好苦。”
“多喝水。”林晚只能再给他倒水。
魏衡喝了两口:“还是苦。”
林晚也无法了:“那就忍着。”
魏衡无奈了,拉过她,亲上去:“你应该说,这样就不苦了。”
林晚失笑。
不过这种小事她也愿意宠着他。
“嗯,那还苦吗?”
“不苦了。”魏衡倒出几粒药,端过水:“你也吃几颗药预防风寒。”
“我——”林晚想说她身体好着呢。
“再强壮的身体也会生病的,不可以不吃。”魏衡打断她。
好吧,那就吃。
林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将药丸吞下。
“你不苦吗?”魏衡盯着她。
“苦啊。”林晚拉他:“好了,你累不累,闭上眼睛歇歇。”
“我想帮你甜甜嘴,去去苦。”魏衡亲过来。
魏衡还是感染了风寒,回去之后便病得起不来。
知晓林晚宠他,是以生病了越发的爱撒娇,缠着林晚不许她出门办事。
好在林晚目前手里只有水泥一事要办。
她写了信让成栋捎给周复贵,让他自去安排。
墨家一片静谧,外面却颇为热闹。
连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雨,终于停止了,所有人都高兴不已,到处都能见到人们开心快乐的笑颜。
岑知府从堤坝回来,看到这些无忧无虑的笑容,想到那惊险的三天,差点儿酿成大祸的堤坝,至今仍旧背脊生寒。
他很清楚,如果这一次没有林晚和魏衡帮忙,他是必定守不住的,到时候堤坝被冲垮,下游百里遭灾,良田千倾,百姓数万,如此惨重的损失,他的项上人头是决然保不住的,便是家人也要被牵连。
而如今,他的脑袋保住了,家人也保住了。
但,他也不得不加入到很可能会牵连九族的大事中去。
岑知府叹息,他真的就只是想安安分分的做个官,怎么就卷进这样的事情里去呢?
好在前太子不如传言中那般病弱,手中还有穆家几十万兵力,想来还是很有胜算的。
岑知府吐一口气,进后衙。
“老爷。”知府夫人得讯赶来,看到官袍脏兮兮,胡子拉碴的丈夫,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您没事吧。”
“我没事。”岑知府再见妻子,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上前拍拍妻子的肩膀,给她擦掉眼泪:“放心,堤坝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
有了水泥,一定可以将堤坝修复,六月的汛期肯定能扛过去。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跟朝廷要钱。
虽然肥皂工坊和纪家贡献了不少税银,但时间太多了,还是远远不够的。
再说了,掏自家的钱哪里有掏朝廷的钱好啊。
岑知府在夫人的服侍下沐浴换过衣衫,又用了饭食:“我去书房写奏折。”
造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钱,粮,兵,人,一样都不能缺!
所以朝廷的羊毛必须得薅,得使劲儿薅。
岑知府的奏折走过千山万水,终于到了皇帝的案头。
“水灾?”皇帝看完奏章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朕记得往年西南水灾,不都是在六月么?”
西南水灾的确是多发在六月,却并不是只有六月,偶尔的灾年也会发在五月。
只身后的大太监还没有开口,太子便挑眉道:“西南发洪水了,这么巧合?”
皇帝抬眸看向太子;“听你这意思,莫不是知晓了什么?”
“倒也不是,儿臣只是突然间想到,今年乃是废太子抵达西南的第一年——”
太子没将话说全,但御书房里的人都晓得太子是什么意思。
以前西南不曾在五月的发洪灾,今年废太子便贬斥到西南,便提前发洪灾,不是废太子克的,便是废太子对皇帝有怨言。
皇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还有东北。”太子觑着皇帝的脸色说:“此前便有东北的官员上奏,言说自从开春以来,东北未曾降下一滴雨,偏巧这西南则是五月便连下大雨,堤坝开裂,险些被冲毁,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倒不是太子从哪里知晓了魏衡等人的所作所为,在斩草除根,而是前些日子朝廷上接到东北的奏本,称今年自开春以来,未曾下过一滴雨,如今水渠里已然没有水了,老百姓只能从井里挑水灌溉庄稼,可井水到底有限,又能灌溉多少呢?很多田地已经开裂了,如若再不下雨,只怕今年要有旱灾,希望朝廷能够拨款,好多打几口井。
此事被二皇子和三皇子利用,在京中传出谣言,称东北有大旱是因为太子德不配位!
我呸!
老子德不配位,难不成你们俩老鼠配?
太子恨得咬牙切齿,自是要在皇帝面前告状,皇帝出面训斥了两位兄长,这才将流言给压了下去,但太子对此事却到底还是敏感了。
是以岑知府的奏本一到,他便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些流言,心下又慌又怒,灵机一动可不就想到了魏衡,而后便决定将黑锅扣到魏衡头上去。
皇帝又哪里不知道太子的心思?
只太子是他决意立,那些流言说太子德不配位,又何尝不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
皇帝心里也怒也烦的好吗?
如今太子既然抛出了这么一个由头,皇帝自是接下:“哼,他还敢有怨言?”
太子闻言便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当初废太子犯下那等错误,您只是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贬为庶人,流放西南,给了他一条生路,成全了这父子之情,可他却丝毫不领情,背地里竟是怨言满腹,还引来这干旱和洪灾,暴戾于民,简直是罪不可恕。”
皇帝的脸色越发的沉。
等到太子退下,皇帝屏退左右,招来暗卫:“去一趟西南。”
当初他大发慈悲饶他一命,如今他竟敢恩将仇报?
既然如此,那他便收回这恩情,让他彻彻底底的尘归尘土归土。
且,这旱灾和涝灾,也的确是需要一个人出来领罪。
皇帝一点儿都不想下罪己诏。
那便,都由那孽子承担吧。
就当做是他对自己最后的孝顺。
“是。”暗卫心领神会,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