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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生活 > 以身饲恶犬 > 以身饲恶犬 第117节
  上电梯时,她敏感地察觉到不远的暗处有人在看她。
  桑晚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小刀,一只手掩在口袋里,拿着电击棒。
  那人似乎确认了一眼,没有进来。
  电梯合上。
  顺着电梯的数字到达23楼,门开,她发现这一层里灯火通明。
  有个刀疤脸的男人等在外面,桑晚见状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把刀举着对着他,一脸警惕。
  对方看到她之后没有动作,而是沉默地转过身,朝着天台方向,并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她心脏开始疯狂跳动,握紧了小刀掩在袖口里,随后跟了上去。
  等推开眼前的玻璃门时,狂乱的风吹得女孩子的头发向后不断飘散,她定睛一看,正好看到了不远处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正低垂着头,唇色苍白的傅弥。
  不远处几步就是天台,无边星辰夜色之下,她正孤零零被绑在那里,桑晚见状连忙走过去,一边解女孩身上的绳子一边试图唤醒她,“小弥,醒醒,你快醒醒!”
  傅弥被她呼唤几声,逐渐清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到桑晚,神色忽然变得惊慌起来,“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的,快走……桑晚你快走!”
  “你冷静一点,我是在救你。” 桑晚用刀割断了对方身上的一段绳子,蹙起眉,傅弥被绑得无比严实,捆着她的除了尼龙绳以外还有铁链,桑晚奋力去扯她身上的绳子,傅弥脸上血色尽失,她拼命冲她摇头,“没用的,你解不开……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
  “桑晚小姐可真是不计前嫌呢。”
  忽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是拉长的语调,阴柔里带着阴毒的恨意传进桑晚的耳朵。
  她猛地回过头,看见不远处一身便衣的裴铭,他模样憔悴不少,对方瞳孔里血丝缠绕,胡子拉碴,头发凌乱,丝毫不见从前的光鲜。
  她默默攥紧了小刀,目光警惕,“……是你。”
  “是我,”裴铭将眼睛睁大,男人可怖地看着她,“从我被你们设计,颜面尽失被迫东躲西藏开始,我就想这么做了,你把消息告诉谢嘉释了吧?”
  桑晚警惕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裴铭则看着她,咯咯笑笑得令人发毛:
  “你胆子挺大的啊,真就这样一个人过来了,真是让人佩服你的勇气呢。”他说着,开始步步走过来。
  她见状立刻抬刀对准他,桑晚尖声,“你别过来!”
  裴铭被她这一吼,布满血丝的瞳孔可怖地睁了睁,随后他又笑了,“好,我不过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她意识到不对,桑晚立刻回头,有两个男人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她们,高举起手里被月色反光的尖锐薄刃,以几乎无法反应的速度举起朝这边狠狠刺来!
  桑晚瞳孔放大,一脚飞去踢翻男人手掌里的东西,伴随着身旁傅弥恐惧的尖叫,蜿蜒的血迹顺着女孩子白皙的手臂缓缓落下,滴落在了肮脏的地面。
  被绑住的傅弥,此时瞳孔猛地收缩,她吓得流下眼泪,颤着声音唤那人的名字:
  “桑、晚……”
  桑晚虽然及时踹开那人刺向傅弥身上的刀,却还是被对方脱落时的刃片擦过肌肤,在手臂上划开一道不小的口子,即使如此,她依旧沉默着与他们对峙,神情凌厉如同一只深渊里的兽类。
  两个男人见状震惊,其中一人迟疑着,再度举刀。
  桑晚握紧刀子,准备反击。
  裴铭挥退了他们的动作,那两人便退后隐在黑暗里,他好奇地问她,“你不是恨她吗?为什么帮她?让她失血过多死了,不是更好?”
  “而且她还害过你。”
  桑晚听了嗤笑一声,无畏地仰脸,“你以为我是你?她虽然有错,但也不至于死,就算要惩罚,那也是我来,轮不到你来教训她。”
  裴铭“哦?”一声,“那你很是正人君子啊,这都让我羞愧了呢。”他恶狠狠地盯着她,似要在她身上凿出一个血洞,“怎么办,可我还是不想放过你们,谢嘉释什么时候来?”
  桑晚顿了顿,组织语言,“……就算你要报复,这是我们个人的恩怨,不过就是一个谢嘉释,我,你,裴季。你又何必牵扯这么多人陪你送死?”
  她指了指着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打手们。
  裴铭红着眼睛恶狠狠地:“你当我傻?我问你,谢嘉释呢?”
  “他一会就会赶过来,和你当面对质,裴铭听我一句,你让他们走,反正你挟持着傅弥,我解不开她的锁链,你也算是有着筹码,我们来谈谈。”她用交涉的口吻劝他。
  少顷,那些打手便退到了另一侧的玻璃门后,门被铁链关上,那些人退到大楼里。
  桑晚见状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警方应该已经在不远处的大楼里行动了。
  她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
  裴铭站在天台边。
  她走过傅弥时,被绳子绊倒而踉跄了一下,手臂上蜿蜒的血迹抹在她身上,桑晚偷偷塞给傅弥手里一个东西。
  “他到底什么时候过来?”裴铭这时候又问她。
  “不长,就快了。”桑晚说,她捂住手臂上的伤口,黏滑的血迹顺着不断往下流,桑晚用手帕盖住伤口,她隐忍地跳了跳眉角,极力忍耐着痛楚。
  “在等他过来这段时间,不如我们先聊聊你最近的事?” 她缓过来一点,开口。
  裴铭此时稍稍平静了些,他的手抚过腰间皮革里的刀具,问她,“你想问什么?”
  “我宿舍的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她上前几步。
  裴铭:“是。”
  “你想烧死我?”
  “是又怎么样?我没想让你死,既然你的仇报完了,我就等着谢嘉释,我和他的帐还没算完。”他一脸轻松。
  “你这样会被判的更重,你到底知不知道。”桑晚忍不住说,“故意伤人、纵火、药物走私、多少人受到伤害,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裴铭,收手吧,现在还不算太晚。”
  裴铭的脸瞬间变得扭曲,他一把勒住她的脖颈收紧:“我这样还不是拜你们所赐?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还敢在这说教?!!”
  她攥着他的手想摆脱桎梏,一张脸被掐得涨红,却还是努力地说:“我没有想对你说教,现在你被捕了……也是死刑,咳咳咳,但如果你及时认罪伏法,或许……就还有一线生机。”
  “那又如何?我现在只想了结我和谢嘉释的恩怨。”裴铭冷冷地说。“至于其他的,我一点也不在乎。”
  桑晚挣脱了桎梏,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她努力蜷缩着指节,感觉到手臂的痛楚已经麻木。
  她观察着地形。
  另一侧有出口,没有锁门。
  来时观察过,打手们现在集中在左侧,右侧则没有人把守。
  ……不如赌一把。
  她缓慢地站起身子,“裴铭,你妈妈她,还在家里等你。”
  裴铭听了,瞳孔狠狠颤动一下,“我妈妈……?”他狠命摇头,恶狠狠地扇她一巴掌:“你别想骗我!”
  “是真的,”桑晚平稳着呼吸,她说着,“阿姨这些日子一直担惊受怕,听到公安机关要抓捕他,她在网络上公开道歉,希望大家给他一条生路,她说他一定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 她掏出手机,把视频点开递给他看。
  “阿姨还说,如果他愿意回头,她会陪他一起承担。”桑晚说。
  “而且……”
  “而且什么?”
  趁着裴铭盯着视频里的裴母,瞧见他的表情有片刻的松动,她忽然暴起一脚狠狠踹向他肚子,裴铭应声倒地,她飞速转身跑去拉起挣脱了锁链的傅弥,两人一起急速奔向右侧的安全梯。
  “而且谢嘉释是不会来的!你下地狱去吧!”
  桑晚拉着傅弥边跑,她边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随后她死命吹响了口里的哨子,刺耳的哨声响彻了静寂的夜,是告知公安人员可以行动的讯号,两人身后传来了裴铭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上去,给我弄死她们!”
  打手们倾巢而出,追着她们而来,两人推开玻璃门冲入大楼里,东躲西藏,然后顺着楼梯一路往下,忽然傅弥跌了一跤,桑晚连忙扶着她,速度被迫放慢,眼看就要被追上,她扯过身边的东西往后砸,带着傅弥跑。
  快要跑到一楼那刻她们看到了严阵以待的警方,而身后穷追不舍的裴铭的脸已然愤怒而扭曲,他的手伸过来就要掐住落后的傅弥的脖子,桑晚见状狠狠推了傅弥一把将她送到警察那边,忽然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她的头只是往前了一点,脖颈顿时一痛。
  血流了出来。
  宽阔的楼梯间里,气氛正紧张低压。
  裴铭死死掐着桑晚的肩膀,手指甲几乎嵌进她肩里,他手里的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身子佝偻地躲在她身后,仿佛一只潜伏在人身后的恶鬼。
  他双眼血红,已然没了多少理智,裴铭面对着警察们齐齐指向他的枪口,以及为首那铁青着脸看着他的黑衣年轻警官,他忽然阴森森地笑了:
  他把刀轻轻挪了一挪,被他挟持住的少女的脖颈上的血痕便又清晰了那么一分。
  “不想她死的话,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
  他得意又疯狂地说。
  ▍作者有话说:
  下章阿释会来!
  第99章 [vip]
  桑晚的额头沁出汗水, 背后的湿意侵透了衣料,她被裴铭手里的刀尖抵着脖颈,冰凉的刀刃正缓慢抵着她的喉咙,稍一用力, 一阵细微的痛楚很快传到了脑里, 桑晚眨眼, 唇瓣哆嗦着,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汗水滑过女孩子白皙挺拔的鼻尖, 滴落在肮脏的楼梯台阶上。
  “你们应该知道这刀很锋利吧?瑞士军刀, 割开喉咙的话,血会立刻溅出来, 能溅很高的。”裴铭阴柔地笑着,“胆敢上前一步或者冲我开枪, 我就立刻割断这丫头的喉咙。”他残忍地说。
  气氛顿时变得焦灼而死寂。
  为首的祁凛紧紧盯着那把几乎要划破女孩脖颈的白刃,他的神色变得阴沉无比,迟疑了半晌,这才缓缓抬手示意着身后的人,警员们只能放下对准那人的枪口。
  裴铭见状低低地笑起来,随后他扯着她的身体来掩护自己后退, 一步步重新往楼梯上面走。
  他每往上一步,警员们在后面紧跟着,桑晚被男人粗鲁地拖着往上,裸露的膝盖时不时撞在台阶尖处,几下后磨破了皮开始渗血, 她隐忍地抿唇, 直到嘴里都尝出铁锈味。
  到第四个拐角处她直接跌在地上, 因为脱力而始终无法起身。
  裴铭扯着她的衣服把她拎起来, 警员们一旦靠近他一步,那被架在女孩子脖颈的刀就紧一分,她头上冷汗滴落,几乎没有力气去喘息,像一条被夺去水分的鱼。
  有的警员面露不忍,表情愤怒地冲他低吼,“她要是死了,你的罪名更重!”
  裴铭轻哼一声,“是嘛。”并不在意。
  他忽然狠狠擂了桑晚肚子一拳,把女孩打的差点昏死了过去,还架着刀得意地对他们笑着,警员们见状,怒吼声如排山倒海地朝他涌来。
  年轻黑衣警官的手臂上早已是青筋暴露。
  两方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