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门就被宋从极给强行关上了。
然后,整个人堵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白优被他这么幼稚的举动气得冒烟,“宋从极,你到底什么意思?”
宋从极抬眸看着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不想她真的嫁给盛千夷,可是,她本就没有原谅他,他们之间还有那么深的鸿沟,他又如何祈求她的留下?
他从未懂得如何挽留一个人,此时,他除了不让她出去,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而白优自然也从他闪烁的目光里看出了他的惶恐和不安。
但是,说不喜欢她的人是他,背着她帮他拉亲的人也是他,她都不知道到底他们这算是什么?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不让走,一个出不去。
“叩叩叩——”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白小姐,收拾好了嘛?”安王的声音传了出来。
白优:“好了,可以走了。”
“你见到宋司主了吗?都要走了,他怎么又不见人了?”
“见到了。我通知他我们这就回京。”
“好。”
宋从极听到两人的话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她不是要和盛千夷走。
宋从极看着她的目光里有点尴尬,但明显松了一口气。
“大人,能让开了嘛?”白优没好气道。
宋从极挪到一边。
白优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气不过,“你这么拦着我有什么用?我就算跟他在一起,你又能怎么样?”
宋从极愣了愣,道,“我会把你抢回来。”
“行了吧,你都帮他做媒了,何必还撒这种谎。”
“没有。”宋从极摇了摇头,“聘书被我烧掉了。”
“……”
宋从极看着她,一副怕自己说不清楚她就真会跑了的样子,认真道:“我没想过要帮他做媒……真的。”
“……”好吧,姑且信他一次吧。
宋从极看她不说话,摸不准她有没有信,反而小心地试探道,“白优。”
“干嘛?”
“那婚约……作数好不好?”
“……”
白优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婚约。
之前白礼和宋也喝多了定下的口头亲事。
当初宋也来退亲的时候,她就知道一个喝多了定下的婚约当不得真,所以,宋家真来退亲了,她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但现在……他重新提起这个婚约,她却看不明白他到底是因为盛千夷的出现,还是真的……想好了要娶她?
白优心里烦躁不已,她始终无法解读出来,他对她到底是有几分真几分假,说好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的,她才不会因为他忽然的示弱而妥协。
他之前那么斩钉截铁,随便说两句话她就会信了吗?
白优故意板着脸,摆了摆手道,
“再说吧……”
说完,白优推开门走了出去。
宋从极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要她原谅自己没那么容易。
悔啊……当初他怎么就那么能作啊!!!
*
白优一行因为盛千夷的出现而临时调整了计划。
安王作为一个情场老手,太清楚这个时候回京的必要性了。
盛千夷都追到这里来了,再不回去他和宋从极早晚得打起来。
但宋从极的手一时之间不可能完全恢复。
且不说他要瞒着白优了,无论如何,宋从极无法握剑这种事情都是不能让人发现的。
这对于边境,对于接下来他们要处理的事情来说,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他没有和他们任何人商量,直接下令当天回京。
其他人倒也没有多问缘由,此时,距离一月之期已经没有多少天了,每个人心里其实都在打鼓,接下来这场硬战,还不知道能不能尽快解决。
黄昏的街头,盛千夷坐在马车里,看着白优一行人渐渐驶出水月镇,鎏金面具倒映在黄昏下,晕起的一层光雾遮挡住了他眼里的情绪,谁也看不透他这样看着她离开,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他们彻底消失,盛千夷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没变过。
死士站在他的身侧,询问道:“王爷,要回上京吗?
盛千夷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回后胡。”
死士愣了一下,显然对此很是意外。
盛千夷:“本王累了,不想守着这个地方了。”
“是。”
死士没再多言,架着马车往相反的方向走。
透过车帘看着一个个倒退的影子,盛千夷望天轻轻笑了。
这大盛……也该结束了……
*
因为一直记挂着谍网风水眼的事情,白优一行人回去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没几天他们就已经抵达了上京。
这一次直接端了他们的实验场,不用想上京这边也一定接到消息了。
要想把他们引出来只会比之前更难。
安王本来建议暗中行动,宋从极拒绝,在上朝的时候直接提出要改建风水眼的想法。
风水眼乃是国都选址之时定下的,关系着整个上京乃至大盛的未来,一听说他要改建,朝上都炒翻了天。
而丰逦死后,盛帝最近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力不从心,几乎没法一直坐在龙椅上。他实在没精力跟他们在朝堂上耗着,龙脉陵墓之事本让他龙心大悦,这会儿区区一个风水眼,宋从极要动,盛帝自然是相信他的判断,于是,不管大家怎么吵,他还是站在宋从极这边,这事就定下了。
宋从极马不停蹄地回去安排修建事宜。
而且还故意闹的声势浩荡,没几天就连上京城那些压根不知道风水眼是什么的百姓,都知道风水眼要改造的事情了。
天玄司里,安王白优等人再次聚到一起商量对策。
“这几日消息全都出去了,但风水眼那边似乎没什么异动?”安王询问道。
宋从极点了点头,“对方很谨慎。”
安王始终不赞同他的做法,“你这样大张旗鼓,他们当然不敢出来。”
白优摇了摇头,顺其自然地替他解释道:“我们没有时间了,对方当然也知道,我们只能赌赌看,这个风水眼对他们有多重要。如果真的是他们成功的关键,那么在动工之前,他们一定会去那里,甚至一定要联系的。”
宋从极扭头深深地看了白优一眼,“是。”
安王:“那目前风水眼那边有人守着吗?”
宋从极:“暂时没有,但天玄司的人都假装成百姓埋伏在四周。”
安王:“可是,我们也不能干等吧?”
宋从极其实还有些犹豫,这不过是引他们出来的方式,但还不够。
宋从极发现白优注意力一直在别的地方,略微疑惑地开口询问,“你在想什么?”
白优端详着从水月镇带回来的那些紫薇讳,“我有个事情想不明白。”
“嗯?”
“……他们花那么久的时间研制出紫薇讳,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画个地图吗?”
安王闻声一怔,“你什么意思?”
白优指了指紫薇讳,“这血玉明明很难养的,甚至是花了十年以上的时间才养出来的东西,只是为了刻个地图,大可不必养血玉啊,随便搞个木雕放在不同人身上也不会有问题。”
安王跟着她的思绪走,这么说好像也对。
但是——
“你光琢磨这个玉没用,你得想想他们会怎么接头啊?风水眼不过是个地方,他们若想成功做点什么,总是要接头的。”安王在旁边补充道,“而且宋司主现在全盘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会铤而走险联系的。”
“等等。”白优盯着面前的紫薇讳忽然叫了一声。
宋从极:“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紫薇讳有些变色了?”
安王:“看不出来。”
白优当时自己拼凑过那一副完整的地图,此时,她能明显看到有几个颜色就是不同的。
师父的,仙姑的,俘虏的。尤其这三个人的颜色非常突出。